楊舒著頭皮走過去：“你煲什麼湯了？”

　姜沛忽然扯過，一把將人拽倒在床上，上去：“就知道你肯定洗的時候磨磨蹭蹭，我就去樓下買了點排骨，在安芩不是跟吳姨剛學了一手，今天煲湯給你嘗嘗。不過在那之前，”

　他深邃的目凝著，結微，咬著的耳垂輕喃，“先辦點正事。”

　他俯首含住的，吮吻著瓣，起初還溫，漸漸地，他吻得狂霸道，格外。

　他的輾轉去吻的鎖骨，鼻息間呼出來的氣息滾燙。

　楊舒嚶嚀著勾住他的脖子，回抱住他。

　——

　由于先前太困，楊舒在飛機上沒怎麼吃東西。

　沖過澡后，姜沛心滿意足地幫把煲好的湯端來臥室。

　擺了個床桌，他把碗放上去。

　楊舒本就筋疲力盡不愿下床，他這個安排倒是好。

　著湯匙嘗了一口，確實跟在安芩吳姨做的口味很像，很鮮，咸淡也適中。

　驚奇道：“你第一次就做這麼好？”

　“真正的聰明人，學什麼都快。”回到長莞，他那自的傲勁兒又回來了。

　楊舒給他一記白眼，又舀了塊山藥吹了吹，送進里。

　莫名的幸福油然而生，眼眸微微瞇起。

　吃過東西，整個人神好多了。

　姜沛把碗和床桌收走，楊舒打算躺下補個覺。

　沒多久，姜沛從外面進來，躺下抱住。

　之前在一起，姜沛有時為了試探的底線，事后也強行留在那不走。

　那時候雖然會彼此抱著，其實各懷心思，誰也不知道對方心里究竟在想什麼，流也格外。

　如今倒是第一次這麼毫無芥地躺在一起。

　終于不再有任何顧慮，毫無保留地跟他走在一起。

　楊舒有些依他的懷抱，主抱住他。

　一時還不想睡，枕在他的臂彎里，輕輕喚了聲：“沛哥。”

　“嗯？”姜沛微微低頭，下蹭著的額頭，“怎麼了？”

　楊舒默了會兒，抬眸：“你之前說，你是鶴橋古鎮喜歡上我的，什麼時候？”

　姜沛沉著，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我們做一天，你我男朋友的時候吧。”

　頓了頓，又改口，“或者更早。”

　楊舒翻了個，雙手放在他前，下抵上去，饒有興味地道：“那你再想想，說點，我想聽。”

　“說那個干嘛？”姜沛食指微屈，調戲一般蹭蹭臉頰的，吊兒郎當道，“不說了吧，怕你聽了自。”

　楊舒微微皺眉，作勢要翻不理他。

　姜沛順勢收的腰，忽而開口：“其實鶴橋古鎮第一次在路邊見到你，我對你已經很悉了，結果發現你不記得，我心里有一點失落，不知這算不算喜歡。”

　楊舒想起剛到古鎮，正興致拍照，被錢一銘開車路過濺了水那次。

　當時只覺得姜沛眼，確實有些想不起來。

　畢竟大一的事太遙遠了，以前又不敢抬頭看人，所以對姜沛那張臉印象不深刻。

　楊舒思忖著：“不對吧？古鎮時你就對我很悉了？那時候我們明明就只見過一次。”

　姜沛說：“姜朋友圈經常發跟你的合照，我時不時就能看到。所以你不悉我，我對你應該算悉。”

　說完他又補充，“主要是我記憶力好，每次發我都能記住，所以發現你跟之前見面的時候變化越來越大。”

　楊舒眉宇間揚起細微的弧度：“哦，刷朋友圈看到的。”

　琢磨著問，“那你是點開看的，還是隨手一劃就過去了。”

　“我是隨手一劃。”

　“真的？”楊舒指著他，“你簽下的賣契上，有一條是，姜沛先生在任何況下，都不得對楊舒士撒謊。我還給你加了一句，撒謊的懲罰措施是跪方便面不能掉渣。現在還有一次機會。”

　姜沛：“……我手指一抖，不小心點開，然后就順便看了那麼幾眼。”

　他驀地翻，將孩在下，淺淺勾，逐漸不正經起來，“然后發現這小姑娘怎麼看怎麼好看，就惦記上了。”

　“哦。”楊舒眨了眨眼，“你這是見起意。”

　姜沛的膛，“你好。”

　他溫熱的碾過的瓣，深瞳漆黑一片，里面倒映著的面容：“不是見起意，是見你起意。”

　他分開的五指，與十指扣，細的吻再次落下。

　這種事，有時候很難說得清。

　楊舒自己也是一樣。

　只能說，如果真的彼此毫無覺，他們倆最初本就不會去玩那個一日的游戲。

　或許在第一眼對上時，就早已心思不純。

　不過他的第一眼，是多年前P大校門外，不慎喝掉茶的那一次。

　而的，是鶴橋古鎮的城樓下，他坐在車，目清清看著，問需不需要載一程的那次。

　本質上都是見起意。

　當然，其實可以給這段邂逅，換個更好聽的名字。

　一見傾心，或者一眼萬年。

　……

　因為一場對話，一個吻，兩人不知怎麼又糾纏在了一起。

　他似要把前幾日積攢的賬，一筆筆全部找討回。

　清洗過后，困乏的厲害，直接便睡著了。

　閉著眼，長而濃的眼睫上還沾著淡淡的。

　姜沛饜足地抱著，難得懊悔了一把自己剛才的失控。

　他低頭，輕輕吻過眼角的淚痕。

　楊舒睡得很沉，迷糊糊糊間又夢到了高中。

　又是一節育課，廢棄材室的柜子里，忐忑而不安地蜷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外面有人再找，一遍遍喊的名字。

　“楊舒，你在哪？”

　“楊舒，趕快出來！”

　“躲什麼躲，快出來！”

　抱著膝蓋，忐忑又惶恐，眼淚因害怕而簌簌往下掉。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柜門被人打開。

　伴隨著刺目的白，又看到了那個藍白校服，高高瘦瘦的年。

　年沒有像上次那樣沖手，而是直接彎腰將從里面抱了出來。

　湊近了，楊舒終于看清年的臉。

　英深刻的五，一雙眼眸澄澈深邃，左側眼尾那顆淺淺的痣，平添一不羈的。

　那是年的姜沛。

　那個時候他們本不該相識，在夢里，楊舒卻認得他。

　在他肩頭拍了兩下，聲音帶著哭腔：“你怎麼才來，我害怕。”

　姜沛笑了聲，臉上是慣有的桀驁：“怕什麼，我這不來了嗎？”

　他輕輕吻過眼角的淚，聲音溫醇帶著安，“乖，以后就不怕了。”

　他抱從那間廢棄的材室走出去，走向場。

　看到學生們在追逐打鬧，籃球場上，一片歡呼。

　想起高一高二時，育課上歡快自由的樣子。

　青草裹著泥土的芬芳，沁鼻端時攙著的甜味。

　姜沛抱著繼續往前走，離開那所學校，不知不覺，走在悉的長莞的街道。

　再往前，是綿延的紅毯，道路兩邊擺滿了玫瑰花，生香。

　看到一張張悉的笑臉，姜和凌姐在人群中沖招手。

　楊舒低頭，發現姜沛換上了西裝禮服，而一襲潔白婚紗，了新娘。

　漂亮的禮堂，主婚人在臺上莊嚴發問：“楊舒小姐，你愿意嫁給姜沛先生，做他的妻子，無論順境還是逆境，都與他風雨與共，永遠不離不棄嗎？”

　淺笑著握住跟前男人的手，字字清晰地道：“我愿意！”

　“愿意什麼？”姜沛忽然住的臉，把臉蛋得很疼。

　楊舒皺眉，還沒來得及罵他，這個夢醒了。

　睜開眼，人在床上躺著，姜沛俯首靠過來，著的臉似笑非笑問：“做什麼夢了，睡著也笑的這麼開心？你剛剛說什麼你愿意？”

　楊舒臉上微僵，抬用膝蓋在他腹部頂了一下，嘟道：“你管得著嗎？誰讓你打擾我好夢的，煩死了！”

　姜沛被頂得悶哼一聲，笑著翻倚在床頭，言語寵溺：“行，我不管。”

　他又側目拍拍臉頰，“不過你睡久了，清醒清醒，不然晚上睡不著，明天怎麼上班？”

　楊舒眼睛：“什麼時間了？”

　“過上午了。”

　那確實是睡了久。

　楊舒想到剛剛那個夢，挪過去，枕在姜沛懷里。

　這是第一次，在夢里從學校那間暗封閉的柜子里走出去，看到亮。

　是姜沛把帶了出來，并帶去了更好的地方。

　或許這是個好的開端，以后應該再也不會做那樣的噩夢了。

　楊舒突然很慶幸自己高三那年，在逆境中沒有放棄自己。

　慶幸自己最后還是靠頑強的意志，努力學習考進P大，后來才有機會和姜沛有那樣一場初遇。

　那時候一直告訴自己，考出去，擺這里的一切，就會有好的生活了。

　而如今，真的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幸福，也有了把捧在心坎的那個他。

　見姜沛在刷手機，楊舒睜開眼看著他，食指不安分地撥弄他流暢好看的下頜線條：“你在玩什麼呢？”

　姜沛抱住，思索著問：“我們現在是正經的男朋友了，好不容易在一起，是不是需要點儀式？”

　楊舒被問得遲鈍了兩秒：“什麼儀式？”

　“比如網名什麼的。”姜沛說，“我看好多都會起網名，你知道姜和尹遂的網名是什麼嗎？”

　這個姜和尹遂聊天時楊舒還真看到過，回憶了一下：“好像是什麼‘小仙’和‘歲歲小可’，反正就麻的。”

　說著，楊舒還忍不住了自己的手臂。

　姜沛說：“他們倆那個網名，確實是麻，也不知道誰想出來的。咱們想個更好的，碾他們倆。”

　楊舒：“比如呢？”

　“我已經想好了一個。”姜沛興致道，“你舒寶，我護舒寶，你覺得怎麼樣？”

　楊舒聽到這名字差點被口水嗆到，剛睡醒還殘留著的那點倦意，也當即散去：“你怎麼，不蘇菲呢？”

　姜沛：“？”

　楊舒：“反正都是衛生棉，護舒寶和蘇菲你哪個不都是一樣的效果？”

　姜沛：“……”

　姜沛好不容易想到的名，楊舒醒來前他沾沾自喜了半天，覺得肯定會被夸獎。

　現在，突然就覺得這名字不甜了。

　姜沛問：“跟衛生棉撞名字，是不是不太好？”

　“那你再想想。”楊舒忍著笑，起床頭的手機。

　隨便點開微信，剛好姜給發了條消息。

　是一張朋友圈截圖。

　截圖上，姜沛剛剛發了張朋友圈態。

　圖片是兩人在安芩時，拍的那張比心影子照。

　配字是：【朋友讓發的】

　姜這張截圖里，順帶著還有那邊能看到的評論：

　【沛哥十年不發態，一發就狗，過分！】

　【這語氣，你確定你不是來嘚瑟的？】

　【國慶假期最后一天了，居然還要被迫吃狗糧，怒了！】

　【狗子，你變了！】

　……

　楊舒眼皮跳了兩下，給姜回復：【我沒讓他發，別聽他瞎扯。】

　收了手機，朝姜沛看了眼：“你發朋友圈了？還說是我讓發的？”

　楊舒湊過去著他下，眼眸一瞇，“姜先生，我睡那麼，是怎麼讓你發朋友圈的？”

　姜沛腦子轉得快，十分淡定地解釋：“你剛剛不是說了句我愿意嗎？剛剛景是這樣的，我編輯好朋友圈，問你愿不愿意讓我發個朋友圈，秀個恩，結果你閉著眼迷迷糊糊說了句你愿意，然后我順勢點了發送。”

　“……”

　懶得理他，楊舒重新躺下。

　姜又發了微信過來：【這是我即將改口嫂子的前奏？】

　楊舒著姜的消息，不覺又想起夢里那個夢幻而浪漫的婚禮。

　午后順著窗子爬進來，金燦燦，暖融融的。

　姜沛倚著窗頭，冷峻的臉上掛著抹笑，正溫看著。

　楊舒勾勾角，敲字給姜回復：【那你想提前改口，也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