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把茶杯往他跟前推了推,笑著道,“還是馬克思說的對,作為資本家,他只是人格化的資本。他的靈魂就是資本的靈魂。
本以為你和你爸不一樣呢,現在看來,資本家都是沒有區別的。”
“王姨,這話扎心了,”李覽笑著道,“我們是民營資本,是國民經濟的重要組部分,何況這話從你里出來,要是傳出去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正送果盤的書對李覽不陌生,但是聽見李覽這樣說話也不嚇了一跳。
給王慧做書做了五年有余,敢這麼跟領導說話的,李覽是認識的唯一一個。
把果盤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沖李覽點點頭,就退出了屋子。
王慧白了他一眼道,“不得了,都開始學會拿人了。這也是跟你爸學的?”
李覽捧著茶杯無奈的道,“好歹我也是過高等教育的年人,不需要向誰學吧?我自己可是有腦子的。”
王慧坐在他的左手邊,兩只手搭在上,笑著道,“說吧,有什麼事,你姨我呢,不是小氣人,說吧,要是頒辦不到,你也別埋汰我。”
李覽躊躇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王慧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輕抿一口,笑道,“那就是還是有事。”
“也不算是事。”李覽道。
王慧道,“不管算事不算事,你是說還是不說呢?”
“我其實想問個問題。”李覽猶豫了一下道,“主要是關于我們家的事。”
“你們家的事你不去問你爸和你媽,來問我干什麼,本末倒置了吧?”王慧再次放下茶杯,笑著道,“不能跟家里鬧別扭了吧?”
李覽搖搖頭道,“沒有,我媽中暑了,住院了。”
“喲,你早不說,”王慧被驚得一下子站起來道,“哪個醫院啊,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李覽道,“沒多大事,昨天晚上住院的,打了點滴后,早上狀態還不錯。”
“那我也得去看看才放心,”王慧催促道,“走吧,你陪我?”
李覽道,“能不能別讓們知道我來找過你?我們家在兒山的老宅你知道吧?我一個人一直在那里住。”
聰明如王慧,一時間也不清李覽的意思,說的話中,沒一個是相關聯的。
重新坐下后道,“你阿姨笨,你給解釋下吧。”
“我媽昨天去看我,回來就中暑了。”李覽道。
“昨天比較悶熱。”王慧道。
“昨天還煙了。”李覽只聽說過老娘以前煙,但是從來沒見過煙。
王慧道,“以前是個老煙槍,戒煙都有三十多年了。”
心里也暗自疑,怎麼可能突然上煙呢?
李覽接著道,“做夢的時候,我聽見說誰回來了,王姨,你知道誰回來了嗎?”
王慧心里盡管震驚,但是臉上沒有毫變化,假裝想了會才道,“我跟你爸媽倆人都是同學,我們的集也都是在同學圈,所以,并不是們的每個朋友我都是認識的。”
李覽道,“謝謝王姨。”
他沒有再多問。
他了解對方,和他的父母一樣,都是屬于老頑固,做出決定后,不會因為別人的兩句話就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定。
所以,既然王姨已經做出這個回答,他不管再使用什麼手段,低聲下氣扮可憐或者死纏爛打皆是沒有用的。
“不在這吃個午飯?”王慧喊住已經走到門口的李覽。
李覽道,“不了,我回公司,今天有個會。”
王慧叮囑道,“路上開車慢點。”
送他到門口,看著他慢慢大邁步出了巷子,影子漸漸消失的時候嘆了口氣。
背著子對后的書道,“給劉書記打個電話,看他在不在,我去他辦公室。”
書想了半天,還是有點迷瞪,劉是大姓,劉書記也不止一個。
但是,能讓自己領導親自登門的,好像只有一個,那就是劉波了,還是因為雙方有同學之誼。
想通了之后,便趕忙應聲道,“我現在就給王書去電話。”
李覽回到了公司,躺自己辦公室沙發上,一覺睡到下午,等想到要吃中午飯的時候,公司食堂都已經關門了。
泡好茶,仰靠在椅子上,給王子文發了條信息,他爸今天果真沒來上班。
他在附近吃了點東西,再次開車去醫院。
病房里,只有他老子和老娘倆人,他沒看到李怡。
李和道,“你老妹回家了,不是給你打電話讓你別來了嗎?怎麼又來了?”
李覽道,“要不你回去休息,我陪著媽就是了。”
何芳道,“等宋谷辦好手續馬上就出院了,陪什麼陪。”
“不多住一天?”李覽發現老娘的神頭果真好很多了。
何芳道,“就是得絕癥我也不會這麼住,著急也會把人著急死。”
讓李和爺倆出去,自己開始起換服。
等換好服,李覽提著包,他老子牽著老娘手一起下樓。
父母上了宋谷的車,他開自己的車,剛到家便借到了秦遠程的電話。
何芳坐沙發上側耳朵聽著,笑著道,“喊人家來吃個晚飯。”
“我媽說請你來吃晚飯。”李覽如實在電話里說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秦遠程問,“好像不樂意呢?”
“沒有。”李覽笑著道,“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們是不勞法保護的一群人,沒人權,今晚要加班呢,”秦遠程長嘆一口氣道,“還有一大堆材料要做,替我跟阿姨說聲謝謝,下次一定去看。”
李覽跟寒暄幾句才掛了電話。
何芳笑著道,“這我得批評你,不夠積極主。”
李覽發現,他老娘哪怕是笑著的,可是笑的也很勉強。
他看著很難。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李覽還是忍不住問。
何芳道,“一天到晚瞎尋思,我能有什麼事,去廚房看看,看你老妹有沒有要幫忙的。”
李和從廚房端了一碗湯過來,笑著道,“海參三鮮湯,我做的,嘗嘗味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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