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問題爭先恐后的冒出來，最終指向葉婉汐最不愿猜測的某種可能。

“……”葉婉汐躊躇了好一會兒，才略有些艱難的將心中疑問問出口，“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我也無法下定論。”封天域看了眼葉婉汐，心里對這個親手拋棄葉婉汐的人不可能沒有一點怨言。

可他也清楚，那是他家小師妹在世上最最接近的緣親人，他不想讓自己的主觀意愿影響到小師妹，間接傷了的心。

“你的……”封天域頓了頓，還是試著換了個稱呼，“畫上的人，姓沈，閨名云娘，是昭族沈家的大小姐。這個沈家乃是書香世家，祖上出過好幾個大，且幾乎每一輩都有人被送至幾個大派問道修仙。”

“因著這兩樣，沈家在昭地位很超然，又因為沈家眾人平日都樂善好施，救濟平民，并沒有所謂的貴人架子，故而在昭本地名聲極好。”

“沈小姐作為沈家嫡親的大小姐，在沈家乃至昭的地位自然不低，而且當年還是昭公認的第一。據說那會才剛年滿十六，上家提親的人便把門檻都給踩爛了。”

封天域說到這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家小師妹，心復雜。

沈云娘當年被稱為昭第一，葉婉汐的相貌跟說也有七八分相似，虧得自小就被養在山上，鮮與外人接，不然……

不對，當年對小師妹過心思的同門也不，只不過小師妹年遲鈍，那些人都還沒來得及湊到小師妹跟前便已經被他扼殺在了搖籃里。

葉婉汐注意到封天域說著說著便停下了，還用一種很是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眉峰微蹙，疑的看了他一眼。

封天域這才如夢初醒，收回目繼續道：“可惜，這些人沈小姐一個也沒看上。在那之前，早就已經有了心上人。”

葉婉汐的心止不住一跳：“的心上人，是誰？”

“鄔家的大公子。”

葉婉汐臉微變：“鄔……鄔家？”

“是，鄔家。鄔家同樣也是昭的大戶人家，只是與沈家不同，這個鄔家屬于商戶出。”

士農工商，那個年代的商人雖然富有，地位卻不高，至在外人看來跟沈家沒得比。

“這鄔家大公子跟沈小姐之所以扯上關系，是因為當時鄔家的一個兒，也就是鄔家爺的姑姑，嫁給了沈家的一位庶子。沈小姐與這位姑姑關系很好，鄔家的兩位爺又時常過府探，一來二去，就悉了。”

葉婉汐微怔：“鄔家有兩位爺？”

“是的。當時鄔家有兩位爺，且這兩位爺還是雙生子。”

“雙生子？”葉婉汐雙眸微，“雙胞胎？那鄔鄴荃是……”

“他是次子，鄔家二公子。鄔老爺與鄔夫人婚多年才得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大的鄔鄴明，小的鄔鄴荃，長得極為相似，卻截然不同。”

葉婉汐聽到這心里糟糟的，沈小姐喜歡的是鄔家大公子，父親會是鄔鄴荃的兄弟嗎？那跟鄔鄴荃豈不是……

“怎麼個不同法？”

“鄔鄴明爽朗，和善，朋友，且從小便天資聰穎，學什麼都極快，是眾所周知的天才。鄔鄴荃卻不同，他乖戾，狡詐，未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且從小資質平平，遠沒有哥哥那般驚才絕艷。”

“尤其是稍大一點，各大仙門下山尋找資質上佳的好苗子，鄔鄴明毫無爭議的了各大仙門競相爭搶的青年才俊，而鄔鄴荃卻是靠著心機才得以如愿以償。”

事實上，每年各大仙門都會派人下山尋找好苗子，凡人能被選上便是宗耀祖，連帶著家中親人都可犬升天，為所有人羨慕的對象。

不提鄔鄴荃這門進得不甚彩，既然被選中了，哪怕只是吊車尾吊上去在許多人看來也是極大的幸運。

可偏偏當時有鄔鄴明這麼顆閃閃發的明珠在前面擋著，其他人注定只能淪為陪襯，不值一提。

“既然……既然這位大公子那麼厲害，我怎麼從沒聽說過他？”

“因為他……很早就死了。”過早隕落的天才來不及綻放屬于他的絢爛彩，自然也就不會讓太多人記住。

葉婉汐面微變，啞著嗓子問了句：“他，是怎麼死的？”

“明面上是為了保護家中小輩被仇家圍攻暗算，不幸亡。”

“明面上？”葉婉汐一下子抓住了封天域話里的重點，“實際上呢？”

“死于……鄔鄴荃的謀。”

葉婉汐雙眸微：“那是他的親哥哥。”

“正因為是親哥哥，他才會這麼容易得手，也正因為是親哥哥，他才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當年封天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沈云娘，聽提起鄔家兄弟種種時就已經覺察到了鄔鄴荃的心思。

縱然沈云娘提起兩兄弟時多帶了些主觀上的看法，但鄔家這兩位雙胞胎爺當年在他們老家還有名，詳細描述與沈玉娘雖有些出，卻也相差無幾。

封天域之前便提到過，鄔鄴荃這人雖然有幸踏上修仙之道，可他資質平庸，修行起來遠比一般人來得慢。

后來之所以那般厲害，完全是走了旁門左道，并不擇手段從他人上搶來的。

可他的哥哥與之卻是兩種極端，明明是同一個肚子里出來的兩個孩子，還長著同一張臉，收獲的評價卻天差地別。

不夸張了說，鄔鄴明尚在人世的時候，只要是他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目便會不自覺的圍著他轉，話題也基本只圍繞著他展開。

而鄔鄴荃，多數時候不會被提及，即便提起也只會敷衍的嘆一句，哦，就是鄔公子那個雙胞胎弟弟啊。

他就像是一個明人，哥哥的影子，所作所為，所思所想，全都會被冠上哥哥之名，毫無存在。

當一個人什麼都強過你，邊人都喜歡他，贊他，甚至拿他與你做對比，用你的無能來襯托他人的優秀，多數人都會心理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