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小姐和秋桃因為父母俱在,比其他院子里要熱鬧的多。
兩個人待在各自閨房里,謝秋桃穿著紅小子,乖乖巧巧坐著,岳母謝溫給兒梳頭,眼中帶淚叮囑:
“以后嫁了人,可別把爹娘忘了,隔幾年就回來看看。娘就你這麼一個閨,本來還想招贅的,誰想到你這麼出息,拐了個仙帝回來,娘都不敢開這個口……”
謝秋桃即將出家,從謝家子孫變左家人,娘親哭了,鼻子也酸了,小聲回應:
“娘,你放心,我隔幾天就回家一次,左公子飛的老快了,眨眼就到了。”
“說什麼呢?嫁人就是嫁人,哪有三天兩頭往娘家跑的,天天讓夫君送你,可是恃寵而驕,你別過幾年讓人攆回來了。”
“唉~怎麼會呢,我修煉快點,到時候自己飛嗎,一樣的……”
……
而另一側,氣氛則要活躍一些。
驚臺就在荒山對面,千余里路程,無論對于仇悠悠還是岳母黃靜荷來說,都是飯后遛個彎的距離,等同于鄰居。
所以黃靜荷沒謝溫那麼不舍,幫仇大小姐梳著頭發,含笑叮囑:
“以后可得機靈點,別瓜頭瓜腦,讓人占便宜還謝謝人家。離這麼近,有問題隨時問娘,娘幫你出主意,不好開口就問韻芝……”
仇大小姐曉得自己在家里有點,對這番叮囑認真點頭:
“曉得啦,我就不信我和韻芝兩個人,還防不住靈燁。”
韻芝阿姨被強行按在旁邊坐著,風韻臉頰上又又拘謹:
“靜荷,我和妞妞一起進門就行了嘛,凌泉若是想,我就和妞妞一起伺候,以后幫著帶孩子即可,沒必要這麼鄭重吧?”
仇大小姐嚴肅道:“姜怡都知道給冷竹名分,你照顧我百來年,我豈能不認真對待?”
黃靜荷也是點頭:“先進門嘛,啥的以后就有了,你不在跟前,瓜瓜肯定被欺負的三天兩頭哭鼻子,莪不放心。你要是不樂意,那就算了。”
韻芝阿姨抿了抿:“我怎麼可能不樂意……就是怕凌泉瞧不上……”
“放心,左凌泉最喜歡脯大屁的人……啊~”
仇大小姐話說一半,就被老娘打了下。
黃靜荷眉頭微蹙:“堂堂正正的仙家大小姐,說的是什麼混話?有你這麼編排相公的?凌泉要是你說的那般,憑啥瞧上你呀?你脯大屁大還是年紀大?”
仇大小姐被訓了一頓,不敢再瞎說了,只是小聲抱怨:
“娘,我才是你閨,你怎麼老實向著他說話。”
韻芝笑盈盈話道:“姑爺厲害呀,換我我也向著凌泉。”
黃靜荷話道:“韻芝,你可不能也向著凌泉,你得向著瓜瓜,這還沒過門,怎麼胳膊肘就往姑爺那邊拐了……”
“呵呵,開個玩笑嗎。”
……
團子站在門口,左看看右看看,還沒想好向誰討食,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了:
啪啪啪……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繼而蓋著蓋頭的秋桃,就嗖的一下站起,從屋里跑出來,還掏出了一個大那麼的紅大炮仗。
?!
兩邊人外加鳥鳥都蒙了,謝溫眼淚還沒,氣的直接拿起撣子:
“桃子!你給我回來!你干啥去呀你!”
“馬上馬上,等一下哈……”
聲音漸眨眼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太已經落山,郡城華燈初上,府邸外都亮起了紅燈籠。
宅邸外,五哥左云亭和一眾兄弟姐妹,在大門外放棄了煙花炮仗。
左凌泉滿眼笑意,趁著賓客熱鬧旁觀的閑暇,飛速來到了對面的新宅里,剛走出兩步,就瞧見一個蓋著蓋頭的紅小姑娘,從游廊里跑過來,懷里抱著一個巨大的炮仗,遙遙呼喊:
“快點快點,我娘要殺過來了,再不放來不及了。”
團子則跟在后面小跑,不停“嘰嘰嘰!”,眼神震驚而熱切,看模樣是在喊——好大的炮仗,讓鳥鳥點火!
左凌泉瞧見此景有些忍俊不,連忙來到跟前,抱著秋桃來到空曠的花園里,把大炮仗蹲在了地上,詢問道:
“這是什麼炮仗?不會又沖著我炸的吧?”
謝秋桃雖然蓋著蓋頭,但完全不影響作,迅速取出一炷香點燃,遞給團子,然后跑出老遠,隔著蓋頭把耳朵捂起來,躲在左凌泉背后,提心吊膽道:
“目前不確定,點了就知道了。”
?
左凌泉見狀,也有點提心吊膽,捂著耳朵,和秋桃站在一起,等著團子點火。
團子叼著點燃的香,小心翼翼朝著比它還的炮仗引線上湊,湊一下回來,沒點著又湊過去。
“你直接噴火點呀。”
“嘰……”
團子嘰了聲,示意‘鳥鳥不敢’,結果香掉下來,又連忙撿起繼續往上湊,繼而……
呲呲——
一陣火星冒出,團子嚇得化白炮彈,直接鉆到了秋桃子下面探頭。
咻——
轟隆!
蒼穹之下,喜氣洋洋的庭院,一道紅沖天而起。
絢爛煙火,在夜空之上綻放,化為漫天繁星,組了一個巨大的團團展翼雕像,下面還有四個大字:
恭喜恭喜!
煙火估覆蓋整個城池上空,忽如其來的絢麗景,唯而又震撼。
要說唯一的缺點,就是聲音太響了!
轟然巨響震徹全城,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脖子,遙遙還能聽到對面宅子里的驚呼:
“嚇我一跳……”
“我還以為天塌了。”
“這胖鳥是象征啥?”
“噓,這可是團團大仙……”
……
左凌泉舉目著天空,滿眼贊嘆:
“不錯不錯……”
謝秋桃雖然蓋著蓋頭,但不影響欣賞自己的杰作,著小腰很是得意:
“怎麼樣?厲害吧?驚不驚喜?”
“嘰嘰嘰……”
團子滿意崇拜,點頭如啄米。
左凌泉摟著秋桃觀賞著煙火,還想賦詩一首來著,可惜還沒想出來,就聽到后面傳來急促腳步。
左夫人發現兒子大婚當夜,竟然跑到這里放炮仗,氣的是柳眉倒豎,跑過就一通訓:
“你多大了?都婚了還放炮仗,還放這麼響,讓客人知道了咋辦?……”
謝溫當著親家母的面,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快步跑到跟前,拉著秋桃往回跑,還抬手在秋桃屁上拍了下:
“今天嫁人你知道不?你要上天呀你?”
“啊!我知錯了知錯了……”
“還知錯,你看看屋里的姑娘誰像你一樣皮?小時候手指被炸黑的事忘啦?”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讓團子點的嘛……”
“你自己不敢點讓團子點,也好意思說出來?”
“嘻嘻~……”
歡聲笑語間,謝秋桃被押回了閨房,左凌泉也被按到了新宅的大廳之。
大廳里高朋滿座,所有認識的親朋好友,無論仙凡、無論歲數、無論道行,都坐在席間,如同凡世親友般含笑觀。
程九江作為左凌泉的第一手下,此時擔任了司儀,站在大廳里,喜氣洋洋朗聲道:
“新郎就位,有請新娘!”
噼里啪啦……
震耳聾的鞭炮和鑼鼓喧囂中,丫鬟們拿著花籃,在大廳外灑出了一條繁花似錦的道路。
著紅嫁的鶯鶯燕燕,相伴走新宅寬闊的大門,過了團子點燃的火盆。
新娘比較多,都穿著火紅嫁,常人本分不清是誰,因為某兩個媳婦踩著高跟鞋,讓高鶴立群的玉堂都不那麼顯眼了。
左夫人為了一碗水端平,可謂碎了心,不僅嫁的款式一模一樣,連各自的位置都是抓鬮抓出來的,以示都是兒媳婦,沒有遠近之分。
不過作為相公的左凌泉,還是能通過材的細微差異,認出走在前面的姜怡、靜煣、清婉、靈燁、玉堂、瑩瑩、瓜瓜、秋桃、近水。
雖然都蓋著蓋頭,但每個人的面孔,都深深刻在他的腦海里,刻骨銘心;每一段相伴走來的記憶,也都讓他永世難忘。
五年前,抱著凌云壯志,踏出這座小小縣城京時,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如此幸運,得到這些傾世佳人的另眼相待。
而如今,他功名就,得到了此生最求之不得的東西,一起步婚姻的殿堂,心里面生不起胚心思,有的只是與珍惜。
左凌泉本以為自己能保持風輕云淡,但看著新娘穿過飄散的花瓣,向他走來時,眼圈兒還是有點紅了。
大老爺們,大庭廣眾的哭鼻子,顯然有點不合適。
左凌泉著心底的緒,面帶笑意,走到跟前,把答答的小冷竹,和有點懵的韻芝阿姨,也拉倒了大廳中間,面向坐在主位上的高堂。
本來大廳里雀無聲,氣氛莊嚴而肅穆,所但司徒震撼這大子,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在席間吆喝了一句:
“老祖,你別站那麼直,把伯父伯母嚇到咋辦。”
“哈哈哈……”
此言一出,雀無聲的大殿里頓時熱鬧起來,笑聲不斷。
左凌泉不清楚玉堂現在的表,但知道肯定面紅耳赤,暗暗尋思完事兒了把震撼兄逐出師門。
左凌泉面帶笑意,抬手了:
“好了,開始吧。震撼兄,你今天不把自己喝趴下,明天指定被打趴下,在坐親朋好友,你可得陪好了。”
司徒震撼嘿嘿笑兩聲,抬手示意。
程九江跟著笑了幾聲,見氣氛差不多了,就朗聲道:
“新郎新娘就位,一拜天地!”
左凌泉轉過來,面向門外的浩瀚天地,拱手一禮。
而左右的媳婦們,顯然有點蒙圈,轉時能聽到些許竊竊私語:
“瑩瑩,你轉錯方向了……”
“啊?!”
“冷竹,你別拽我袖子……”
“靈燁,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嚇人?”
“別聽司徒震撼瞎說,師尊現在著呢……”
……
雖然不夠整齊,但鶯鶯燕燕本就各不相同,此景也別有一番趣味。
“嘰嘰嘰嘰!”
團子可能是玩嗨了,蹲在了左夫人上,開始搶司儀的臺詞,攤開翅膀指揮。
偏偏姑娘們都聽得懂,又轉過來,二拜高堂!
洪亮的吆喝聲和歡笑中,月慢慢上了枝頭。
煙花沖天而起,在星空之下,綻放出絢爛的花火。
大宅里哄哄鬧鬧,看起來沒有什麼仙家派頭,只有濃濃的人間煙火。
但仙本就是山上之人,真忘了,遠離的人煙,縱然居于九天之上,兼通天徹地之能,也不過是個窮忙活一生的孤獨過客。
左凌泉從不覺得的自己是仙,畢竟此時此刻的好,遠不是神仙能媲的。
長生久視雖好,但他修的是此生無悔。
目前,他做到了。
往后,這條路也將繼續下去,無論道高幾丈、天高幾重。
春風不負逍遙客,劍斬千山鎮九洲。
他便是那一縷環繞邊的春風,劍斬千山、定鼎九洲,只為一句‘此生不負’。
而邊的子,將永遠是無憂無慮的逍遙客。他走到哪里,春風便吹到哪里,直至永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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