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怔怔地看著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些什麼了。
在那一瞬間,竟有個沖,想抱住他,就那樣酣暢淋漓地痛哭一場,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剛才在想,無論發生什麼事,總有他為扛著,如今他所做的切合了心中所想。
這種覺,是前所未有的,無論是前生還是今生,都不曾有過。
要怎麼做,才能報答他?
仿佛是知曉心中所想,楚瑾瑜輕聲道:“你別想著報答我,回南楚之后,等待你的,還是另外一番雨腥風,到時候,你便會覺得,我今日所做的種種,其實都只是為了騙你另外一個陷阱漩渦。”
清河失笑,“是嗎?我倒是寧可這樣,至,我可以報答你一二。”
楚瑾瑜慢悠悠地道:“我正式接任,不是因為煊兒,只是不想辜負門主所托。”
清河笑紅了眼,“好,就當是吧。”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像赫連穎說言,只要他愿意幫忙,煊兒活下去的機會就高達九。
一顆心,總算是落地了。
“清河!”他瞧著歡喜的眉目,忽然輕輕地喊了一聲。
“嗯!”清河抬起頭看他,他眼底深浩瀚,仿佛看不到底的深海,的心,莫名地一。
楚瑾瑜卻又輕輕地搖頭:“沒事,只是一下你的名字。”
清河微怔,“啊?”
“我只是忽然好奇,當你還是清河郡主的時候,你每天都在做些什麼?為誰辛苦為誰忙?你試過為自己活著嗎?”
清河側頭,如今說起往事,就等同是上輩子的事了。
那時候為誰辛苦為誰忙?為了元肅,為了煊兒,為了將軍府,為了一切。
“不知道,每個人都是這樣活著的。”
“你有夢想嗎?”楚瑾瑜問道。
清河笑了,“當然有過,但是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了,或者說,是上上輩子的事了,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小學生,有一天,老師布置作文,讓我們寫我們的理想,我記得,當時我在昏暗的燈下,寫下我以后要為有錢人,那樣,我媽媽就不需要再為錢而奔波勞碌……”
清河的眼圈陡然紅了,已經許久沒有想起媽媽了。
自從父母離婚之后,媽媽一人帶著,艱難度日,媽媽對在學習上要求很嚴格,必須全神貫注到學習上,是媽媽唯一的希。
于反叛期的,曾怨天尤人,為何不能像普通家庭的小孩子一樣,有父母的寵。
但是,的反叛期是很短暫的,人家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不得不懂事。
但是這篇文章被老師當著全班宣讀,并非表揚,而是告誡全班的同學,錢不能為理想,孩子的理想,必須是高尚的。
錢是最不高尚的東西,雖然人這一輩子都在追求錢,可錢真不是一個理想。
“你的上上輩子,很窮嗎?”楚瑾瑜好奇地問。
“窮,窮得有時候連飯都吃不起,當然,吃不起飯的永遠不會是我,而是我的媽媽。”
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畢業,工作之后,媽媽就不再為錢擔心過。
一直以為自己會是媽媽的驕傲,媽媽這一輩子的依靠,但是,死后,媽媽怎麼熬過來?
實在是連想都不敢想啊。
楚瑾瑜握住的手,輕聲道:“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對而言是過去了,但是對媽媽而言呢?
以前想起媽媽,總會自我安,說那麼堅強的一個人,總會熬過來的。
“你想回去看看嗎?”楚瑾瑜問道。
清河猛地抬頭,“當然想,但是不可能的。”
楚瑾瑜微笑,“誰知道呢?或許可以的,一切等辦完靖州的事再說。”
“你說什麼?可以?”清河傻眼了,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真的可以?”
楚瑾瑜回憶了一下,“我記得當初聽前門主說過,這圣山的籍里有一項是可以穿越時空,但是怎麼做,我還真不知道。”
清河幾乎要哭出來了,不,的眼淚已經落下,手著眼睛,哽咽地道:“如果真的可以,那就太好了,楚瑾瑜,我不知道怎麼說,如果真的可以,我會慶幸我能重活一次,然后遇上你,你真的是我的貴人,我……”
“無以為報!”楚瑾瑜嗤笑,“知道你要說這一句。”
“是!”清河認真地說:“我寧清河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了了。”
“那就以相許吧。”他打趣地說。
清河臉一紅,訕訕地道:“你不嫌棄,我是無所謂的。”
就是這樣毫無底線的一個人。
楚瑾瑜瞪大眼睛,“真的無所謂?”
清河想了一下,手著自己的臉,開著玩笑道:“我有什麼所謂的?你別看我現在十六七的模樣,可我已經很老了,你都無所謂,我有什麼所謂的?”
楚瑾瑜輕笑出聲,“你贏了。”
清河加了一句,“總之,等你以后遇到你真正心的子,我再讓位就是。”
楚瑾瑜出尾指,“好,我們一言為定。”
清河笑著勾住他的手指,“一言為定。”
兩人眼底都閃著如星般耀眼的芒,大家都當一個玩笑來開,但是,兩人的心里都有一種期盼,一種不愿意說出口的期盼。
楚瑾瑜握住的手,兩人的心態都覺得自然了很多,仿佛這樣牽手,就能把兩人的力量糅合在一起,再不懼怕前面的風霜雪雨。
清河覺他的手冰冷得厲害,他自從出現在的生命后,便以保護神的姿態存在,很希他能快點痊愈。
馬車噠噠噠地往前飛奔,冰冷的寒風刮過,馬車卻一直升溫。
清河靜靜地依偎在楚瑾瑜的肩膀上,不管是為了報恩,還是因為心頭的那一份萌,都不想去深究,只知道,這樣靠著他,特別的舒服,特別的安全。
十指越發的扣,楚瑾瑜在的額頭印了一下,便閉上眼睛道:“睡一下,路途還很漫長。”
清河嗯了一聲,用另外一只手把被子拉起來一些,兩人相擁而眠。
兩個孤獨的靈魂,在經歷了許多磨難之后,慢慢地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