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張氏的反擊
曹清儒聲音洪亮,這般疾言厲的喝問,頓時把曹中雅駭得倒退幾步,小臉上泫然泣,驚惶地往張氏邊靠了靠,小聲兒地囁嚅道:“是晚兒表姐送我的,就是昨日在潭柘寺裏送的。”
張氏忙護著兒道:“爵爺您這是發什麼火吶?”
曹清儒指著紫兒手中疊方塊狀的斗篷道:“你自己看看。”
張氏順著他的手指細瞧一眼,頓時也怒了,騰地站起來,將曹中雅拖到自己眼前,厲聲責問,“你給我老實說,昨日可是你引北世子相見的?”
曹中雅委曲得哭了起來,“兒怎會做這等醜事,兒昨日就解釋過了,父親母親怎的忽然又問起?”
“我只問你,是不是你!”
“不是!兒若有半句虛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氏鬆了口氣似的看向曹清儒,“爵爺,您也聽到了,這般的毒誓雅兒也敢發,我相信雅兒不會這般不自重。再說這斗篷,昨日瞧著,明明是五彩的,拿進屋來怎麼會變墨綠的?”
曹清儒其實並不象他表現出來的那般魯莽,張氏又暗示得這麼明顯,他自然就懷疑到,是不是晚兒故意送件會變的斗篷?
張氏見火候差不多了,便使了個眼,讓兒退出去,從頭到尾不讓兒沾上一星半點。待暖閣裏只有夫妻二人時,張氏便溫地親手捧了杯熱茶,送到曹清儒的手中,聲問,“爵爺在想什麼?”
曹清儒瞥了張氏一眼,輕歎一聲,“在想晚兒怎麼忽然送雅兒斗篷。”
張氏輕地一笑,“或許是湊巧吧,也可能是北世子後來過雅兒穿這件斗篷,才將這話傳過來,想是北王妃不想讓我們怨恨北世子吧。”說著按住丈夫的胳膊,“爵爺可千萬別懷疑晚兒,雖說這兩次晚兒總想在韓夫人面前有所表現,偏韓夫人對雅兒更親善些,但才多大年紀,哪裡懂得這些彎彎繞繞?”
堂堂丞相夫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到曹府拜訪,雖然韓夫人沒有明說,但曹清儒和老太太、張氏都知道,是因為大年初一百聚會之時,曹中睿作了一首文采出眾的詩,得了攝政王和百們的口稱讚,韓夫人偏又有個年紀相當的兒,這才特意上府來相看相看。
豪門世家聯姻之前都是這般,不明說,尋個藉口過府相看,看得順眼了,再請關係好、或者有面的保山出面暗示,另一方若是也有意結親,就給個準信兒,對方才好遣了人上門提親。從來不會貿貿然地提親,若是被拒絕,日後在朝堂上還如何相見?
因此曹家才會在得知韓夫人要登門之時,那麼高興,在曹清儒的心裏,兒子是十分優秀的,是未來的國之棟樑,被丞相夫人相中那是必然的,現在聽得張氏之言,似乎韓夫人對雅兒也十分滿意,可是晚兒卻也對韓二公子有些意思……他不由得眉峰一蹙,惱道:“妹妹妹夫在世之時是怎麼教兒的?孩兒家的一點也不知自重!”
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卻想自己往韓夫人跟前湊,還敵視被韓夫人欣賞的雅兒。“不必問了,斗篷必定是故意送的,小小年紀,心思忒的歹毒!我要去教訓教訓。”
曹清儒說罷便站了起來。
不說是害雅兒名聲,而只說送斗篷,還是看在妹妹妹夫土未幹的份上。
張氏心中大喜,臉上卻愈發的憂鬱,忙站起來攔住曹清儒道:“爵爺您這般說可有何證據?不過是您的猜測罷了,若不是晚兒所為,您去質問,會傷了的心;若真是所為,您也得看在妹妹妹夫的份上,原宥一二,年紀尚小,慢慢教,總歸是改得過來的。清蓮妹妹是何等樣的品,你我二人最是清楚,那真是天下最溫最和善的人了,晚兒由自教導,怎麼會這麼歹毒,多半是邊的人給出的主意。”
這勸說的話說到後面,卻是直接給俞筱晚定了罪,可是曹清儒卻沒覺得有何不妥,當下便道:“沒錯,多半是那起子醃臢老貨教壞了。”
張氏好象在替俞筱晚開般的繼續導,“晚兒只怕也是擔心自己的婚事。旁人家的兒,這般年紀已經開始琢磨人家,通常十二三歲就能訂下親事。可還得守孝三年,待孝期滿了,好人家的兒郎也都訂親了。”
曹清儒聞言更怒,用力一拍茶幾,“在孝期還天想這些,是哪個挑唆的,給我查出來,我要將打板子發賣出去。”
張氏遲疑地道:“若是晚兒不肯說,如何能查得出?就說引北世子見雅兒這事,如何知道北世子素來蠻不講理,又是如何知道他人在哪裡的?依我看,邊的人中肯定有人心思重,外頭也得有人打點才能事。邊的人我注意一下,便能管住,可外頭的人怎麼管?”
“那些奴才只怕是想慫恿著晚兒同咱們離了心才好,這樣便無人管束他們,他們想怎麼欺負晚兒都。所以我才一直說,要找人幫著晚兒管理的田莊鋪子,在晚兒能明辨是非之前,還是不要讓與那些人相見的好。”
曹清儒連連點頭,“你說得沒錯!”
張氏輕歎一聲,“爵爺明白就好,我也不過就這麼說說,若果真去跟晚兒說,要將田莊鋪子給咱們的管著,只怕不單是,就連老太太都會覺得咱們想占的便宜。”
一口一個咱們,把自己的私心摘得乾乾淨淨。偏曹清儒還相信,淡定地道:“此事你的確是不方便出面,我自去與老太太說明,讓老太太出面與晚兒說。”
說罷徑直往外走。
這一回,張氏沒再攔著他,只是笑著叮囑道:“爵爺可別在老太太面前提斗篷的事,手心手背都是,老太太會為難。”
“還好你寬容,換作別的母親,怎肯輕易原諒諂害自家兒的人。”
張氏笑得愈發輕、賢慧:“我發誓要將晚兒當自己的兒般來看待的,行差踏錯,我只會怨自己沒教好,怎麼會計較。”
曹清儒地拍了拍張氏的手,這才轉走了。
曲媽媽躡手躡腳走進來,小聲兒道:“恭喜夫人得償心願。”
張氏得意地一笑,小樣的,還想翻出我的手掌心?
墨玉居——
俞筱晚仔細聽完兒的回稟,輕輕地一笑,雅兒猶帶淚痕地離去,一柱香後舅父氣衝衝地去了延年堂,這麼說來,張氏已經開始手了?
從容吩咐,“媽媽來給我梳妝,該去給老太太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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