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直覺就是有事發生,忙問道:“怎麼了?”
初雲朝他們福了福,迅速地看了君逸之一眼,小聲稟道:“王妃來了,已經在屋裏坐了一會子了。”
君逸之和俞筱晚無奈地相視一笑,母妃這是尋上門來了。
君逸之鬆開環著晚兒纖腰的手,指了指大門道:“我去大哥那兒,你去應付母妃吧。”
俞筱晚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公爹還沒原諒母妃呢,母妃這是已經走投無路了,若是逸之回去了,怕會讓母妃拉著哭上一晚、訴上一晚的苦,還不如躲開去,反正一個當兒媳婦的,又懷了子,沒得去找父王,幫母妃拉線的道理。
楚王妃在屋等了許久,才見俞筱晚扶著丫鬟的手,緩緩走了進來。忙親切地招手笑道:“快過來坐。”
俞筱晚仍是見過禮,才在楚王妃下手坐下,楚王妃張了一會外面,才笑問道:“怎麼?逸之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俞筱晚猜著,楚王妃應當早就安排了人守在府門的,因此實話實說道:“才剛送媳婦回夢海閣,就去了大哥那兒了,大哥請二爺幫忙帶了一樣東西,要去送給大哥。”
楚王妃立即出失的神,現在若是趕到滄海樓去,必定也會撲個空,這兩兄弟就是不願見了!自然是有些生氣的,怎麼說也是他倆的生母親,怎麼能這樣對待!這是不孝!
可是,現在已經如此了,也不可能去狀告自己的兒子,為了以後跟兒子心一點,不得要與兒媳婦搞好關係,於是楚王妃只得強打起神,溢出親切和藹的笑容,“聽說你們去潭柘寺請智能大師扶脈去了?怎麼樣,大師怎麼說?”
俞筱晚含笑回道:“大師說還好,就是要靜養,不能吵鬧,要早睡早起。”所以您也別在這裏呆久了。
劉嬤嬤站在楚王妃的後,關心又張地問道:“哎呀,聽這意思,二夫人您的脈象不是很穩啊,那今日乘馬車去城外,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吶?方才王妃就在念叨著您呢,還說要問一問二爺,怎麼不請太醫上門,要去潭柘寺的。”
這話聽著就有挑唆的嫌疑,俞筱晚似笑非笑地睇了劉嬤嬤一眼,劉嬤嬤心中一凜,忙垂下眼眸,這目看著並不淩厲,怎麼就是有種讓心裏發悚的覺?
楚王妃隨即跟著說道,“是啊,我就覺得逸之真是辦事不牢靠,明明知道你腹疼,就算智能大師的醫超群,怎麼也該請智能大師到府中來為你診脈才是,咱們多奉一點香油錢就是了。”
俞筱晚笑著解釋道:“其實之前二爺就去求過智慧大師的,只是大師現在是百姓心中的活菩薩,每日到潭柘寺求醫問藥的百姓不知有多,大師實在是走不開,二爺又怕不診脈開出的方子不妥帖,因此才帶晚兒去的。一路上十分小心,晚兒並沒有什麼顛簸,還請母妃不要再怪罪二爺了。”
楚王妃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得笑著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劉嬤嬤也適時地出歡欣之,“只要二夫人您和小爺安好,王妃就安心了。若是智能大師給二夫人開了方子,那奴婢這就幫您去藥房揀藥去。”
俞筱晚忽然有一種覺,今晚母妃會突然來夢海閣,是被劉嬤嬤說的。以母妃高傲的子,縱然是心裏苦得掉了,對外也會要端出高高在上的王妃風範來,輕易不會到兒子面前出淒容才對,而劉嬤嬤又總是提及今日外出之事,現在還要拿藥方,……莫非是在懷疑我們今日的去向?
俞筱晚心生警覺,小臉上卻是笑得雲淡風輕般的,毫不在意地道:“沒有藥方,智慧大師說,是藥三分毒,要我多多靜養就是了。”說著半側了子,佯裝悄悄地按了按額角。
楚王妃見狀,以為頭疼了,就不好再留,拍拍的肩道:“累了一天,你早些安置吧,我先回去了,以後再來看你。”
俞筱晚忙起恭送,裏應道:“母妃真是煞晚兒了,應當是晚兒去給您問安才對。”又安排蔡嬤嬤親自送母妃回了春景院,再回來稟報。
楚王妃也沒多說,只讓不要遠送,回屋好生歇息,然後扶著劉嬤嬤的手,徑直走了。
俞筱晚瞇眼看著那排燈籠漸漸遠去,思忖著,這劉嬤嬤,真的要想個法子,打發了才好,只不過,這事兒還得與逸之商量一下,問問他的意思。
隨後逸之回來,俞筱晚就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君逸之擰著眉頭道:“自打我派了平安他們盯著後,倒是老實了,卻沒想到……打發的事兒暫且不急,若是將打發了,就不知背後是什麼人了。”
俞筱晚聽著也有道理,便暫且放下了這個心思。
君逸之他們的報系統十分發達,南離京城雖有千里之遙,但也不過就是七八天的時間,就將南縣令的生平資料全數收集齊全,並送回了京城
只是拿到資料、草草閱覽了一遍之後,君逸之的神卻變得十分凝重起來,並沒先找晚兒,而是去了伊人閣,與長孫羽和韓二等人一直商議到深夜,才回府。
俞筱晚經不住困,早就安置了,次日醒來,君逸之才將那份資料拿給看,“現在的南縣令姓朱,以前是你父親的幕僚,你父親墮馬的那次狩獵,他是跟著去了的。後來我們去調查時,他換到開封知府當幕僚。因為這種以幕客為生的人,換主子也是常事,何況你父親已經過世了,當時我只是派了人跟了他半年左右,沒發覺有什麼疑點,就撤了他的嫌疑。”
俞筱晚仔細看了看那份資料,若不是因為舅父要與他的兒定親,看這資料,是不會懷疑的,於是揚起小臉問道,“你是覺得,他現在極有可疑了是嗎?”
君逸之知道不懂朝中的派系,也不知道吏部任命的細枝末節,指著朱縣令的引薦人道:“他是知府,是太后的人。當時南縣令丁憂,姓朱的還在開封知府那兒當幕僚,卻是由他引薦至吏部,補了南縣令的缺。疑點有二,一是舉薦人,同為知府,若是隔了開封知府來引薦他,就不怕與開封知府撕破臉麼?二是吏部每年不知收到多封舉薦信,況且每年從國子監結業的監生、每科進士、舉人,未能補缺的,還不知有多,為何他卻能補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