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一切生靈，此刻都莫名看到了寂滅黑海中的畫麵。

黑海無窮，無上骨堆積如山，大浪起伏，每一朵浪花，都可以斬殺無上者。

但，黑海卻被裂開，一條大道，直通往那朦朧的堤壩！

那堤壩的虛影，令舉世的生靈都在心。

“黑暗的源頭，詭異的發源地……”

“堤壩……無上看一眼，都要瘋魔的堤壩！”

“他要攻殺堤壩嗎？”

舉世寂靜，所有生靈，這一刻，都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像是害怕發出一聲響，便會被捲那忌的畫麵中！

黑暗之穹中，無上者全部現，張地盯著畫麵之中。

萬古以來，誰能靠近堤壩？冇有人！

如今，卻親眼見證，一位曾被視作寂者以下第一人的存在，靠近堤壩，憑藉滔天怒，要伐堤壩！

“第十次。”

寂者平靜的話語響起，道：

“也是最後一次。”

第十次。

這三個字一出，世間無上皆心驚。

“第十次……這意思是，他曾九伐堤壩？”

“這怎麼可能……堤壩無人能靠近，他卻能九伐而不死？！”

“他居然強到了這個地步……”

世人巨震。

這是一樁萬古大。

在那位九伐堤壩的歲月裡，舉世皆寂，世間除了一條狗，再無第三位生靈。

所以，那些本該震驚萬古歲月的事蹟，無人知、無人頌。

今日被寂者說出，讓舉世都震撼。

“第十次，他會功嗎……”

“死，他一定會死！”

很多黑暗無上在低語！

而忌九州。

某之地，已經被黑霧侵蝕的萬道之門中，一些殘存的無上，此刻也張到了極點。

“他不能死……他要是這次死了，世間都會徹底寂滅，黑暗生靈、白霧生靈，一起歸於虛無！”

有殘缺的無上在低吼，話語中充滿了忐忑！

……

在一切生靈的注視下。

黑汪洋上，李凡一步步，邁步向堤壩！

整個寂滅之海，在他腳下抖，毫不敢阻攔。

他走到了朦朧的堤壩之前。

冇有人能夠看清那朦朧的堤壩究竟長什麼樣子，更無人能察知堤壩之後的世界。

但，此刻卻有宇宙本律化作真龍、巨、天刀、神矛等，斬向李凡。

那是宇宙的本律，是世間的至高，是足以毀滅一切的力量。

超於一切之上！

這一刻，在浩瀚海洋上，許多無上的，直接炸開，化作齏，徹底消逝。

無上縱死，也如璀璨神金一般不可毀滅，但現在，卻隻如青煙，在本律之前，連渣都不剩。

但，李凡直麵堤壩，卻不過一揮手。

漫天龍滅，無儘刀刃消，那些本律化的神、武等，鋒銳儘折、命數儘喪，居然被他鎮了。

這一幕，極為驚人！

黑暗之穹中，諸多黑暗無上，都恐懼到了極點。

“太可怕了……他，居然能抗衡宇宙本律？！”

“不愧是世間唯二誕生了本律的存在，躍出了萬古長河，足以令堤壩注意……”

“攻伐堤壩，史所未載……”

世人喃喃！

在無儘生靈注視下，破滅一切本律之影。

他一步步，靠近了堤壩！

堤壩之前，那滔天的本律氣機，簡直要形了風暴，但此刻忽然都平息了下去。

李凡直麵堤壩。

他的話語在響起，諸天皆聆。

“毀我弟子……”

“殺我摯……”

“今日……當伐堤壩！”

李凡的怒吼在響起，他驟然揮手！

此刻。

忌九州，小山村，小院中。

書房中，一柄鏽蝕的長劍，忽然直接從原地消失了。

長劍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直接出現在他手中！

這一刻，長劍手，那留存萬古的鏽蝕，忽然儘數消失，神華綻放，鋒銳至極，氣機驚蒼穹！

“開！”

李凡在怒吼，一劍朝著堤壩斬出。

轟！

澎湃的劍意，將周圍百萬裡的黑海洋，都焚燒了起來，瞬間化作虛無。

但，一劍劈斬於那堤壩虛影，堤壩卻渾然不！

李凡以覆劍麵，再斬！

“不……”

“好生可怕……”

“快閉眼！”

這一刻，無數過畫麵，注視這一幕的無上者，都是覺靈魂在抖，眼中有無上之流出！

僅僅是畫麵而已，就已經超出了無上者能承的極限。

以覆劍，一劍斬出。

堤壩這一刻，居然在輕。

約間，彷彿那堤壩，都被斬出了一條裂！

而李凡手中的長劍，卻直接斷裂了。

長劍斷裂，李凡便舍卻長劍，朝著那裂近。

但，詭的力量流轉，那裂，居然在轉瞬間癒合，堤壩之上氣機一，李凡直接被震退百步。

他……無法靠近堤壩！

李凡宛如瘋魔了，他極儘全力，拳頭染，掌破蒼穹，卻隻如困！

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卻一次又一次的被堤壩震回……

李凡已傾儘全力。

卻撼不那詭異的堤壩。

他停在了堤壩之前！

很久很久，冇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

而此刻。

黑暗之穹中。

寂者卻忽然輕聲道：

“這便是第三個故事，無能。”

“無能為力。”

他的影忽然消失。

而後，便超越了擴張得無邊無際的至暗黑域，出現在那片黑汪洋上，一步步，走到了李凡的邊。

“無能為力的覺如何？”

寂者與李凡並肩，他抬眼，仰著前方的堤壩，眼中似乎有著一自嘲。

“故友死絕，皆被異化，紅滅……但麵對堤壩，卻完全無計可施。”

“這種無能為力的覺……讓人絕。”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緩緩道：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看看堤壩之後。”

他引著李凡，登上堤壩。

在堤壩之前，還有幾殘破的骨，無儘歲月過去，被本律異化為黑。

“無我者，一個時代的絕唱，無敵完心境，天縱之才。”

寂者隨意地看了其中一枯骨，道：

“他的道，可以逃過本律的誅殺，無我則無毀無滅，但可惜還是死了。”

不多時，他又指著另一枯骨，道：

“無為者，比無我者還要強一些，若同代競逐，我未必是其對手，縱然我已掌握本律，也幾乎難以殺他。”

“但，他同樣死了。”

“此二人，是除你之外，我見過最驚豔之輩，也是最大的異數。”

而李凡，目掃過無為者、無我者，心中默然。

登上堤壩。

“縱然你攻克堤壩又如何……嗬嗬，在堤壩之後，隻不過是更深的絕……”

寂者輕聲開口，他的話語，竟似有一無力，道：

“更何況，你不屬於這方時空，堤壩殺不了你，可你也永遠過不去堤壩。”

“我在過去、現世皆尋不到你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你來自未來。”

“屬於未來的力量，無法進堤壩之後，那裡屬於逝去的過往，屬於冇有希的現世。”

“你無法乾預，看著這一世的親友皆死絕，你又能如何？”

寂者落寞地笑了笑。

這一刻，李凡眺著堤壩之後。

他沉默。

沉默了很久很久。

“生命？文明？”

寂者道：“我們視作璀璨的東西，卻不過一粒不該出現的沙塵，本律之風輕輕吹過，便再也尋不到。”

“恨仇？**？貪婪？醜惡？善良？……你曾在意的紅塵煙火氣，生生死死，都不過是螻蟻的一廂願。”

“白霧本源？黑霧本源？不過是宇宙間無意的律，生命是場意外，微不足道的意外。”

寂者的話語平靜，卻有種悲天憫人的意味，道：

“一朵小小的浪花，打翻了螻蟻的窩，讓窩中的其他螻蟻，都死去，一隻倖存的螻蟻，穿越過浪花在泥土中形的泥塘，千難萬難，終於走到了浪花的來源地……”

“卻發現他麵臨的是一片大海。”

“螻蟻的生死，大海從不在意。”

寂者說出了一個簡單的比喻，這一刻，他回想起了無數歲月前，自己站在堤壩上的那一刻。

故友死，紅為自己犧牲……他用滔天的怒火，支撐自己抵達這裡。

卻發現，多麼的可笑。

倖存的螻蟻淌過泥塘，可歌可泣，但找到了源頭又如何？

當窺見一切的真相，心，也涼了。

背叛。

死彆。

無能。

這便是寂者的路，寂者的道。

李凡聽著他的話，眺著堤壩之後。

他的眼中，那種不熄的怒火，忽然變了一種莫名的傷。

莫名的自嘲。

“凡道……也不過是一廂願……”

這一刻，他心境已破。

他的眼中，變得如寂者一般深邃，如寂者一般冷漠，平靜。

他不再悲傷，不再憤怒，不再戰意滔天。

他為了新的寂者。

……

這一刻，天下寂靜。

整個宇宙都安靜了下來。

無數的生靈，都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涼。

“第二個寂者……”

“堤壩之後，究竟是什麼……”

“宇宙本律，纔是世間唯一的真相……”

許多黑暗無上在輕語。

黑暗李凡一言不發，端坐於黑暗王座上，隻是眼中，也寫滿了一種深深的失。

……

小山村。

桃樹、凰、真龍，都已經徹底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