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這個案子,柴晏沒有瞞著雪懷,畢竟這個案子就是他和雪懷一起發現的。
雪懷聽完,笑著說道:“你說那位王太監真是在替福王做事嗎?”
柴晏和太子也討論過這件事,他對雪懷說道:“開始的時候,王太監應是真的替福王做事,給他照顧那個外室子,但是之后他做的那些事,肯定不是福王的授意。”
這與雪懷想的不謀而合:“英雄所見略同!”
柴晏笑著握住雪懷拍過來的爪子:“好好好,英雄,你困了吧,早點睡好不好?”
尋常的家常理短已經無法滿足了,現在雪懷最喜歡聽的就是柴晏講案。
拍拍自己平坦的小腹:“小柴禾說他還沒有聽夠。”
柴晏耳朵:“你剛說的啥?什麼小柴禾?”
“我給咱們孩子取的名字,小柴禾,好聽吧?”雪懷一臉得意。
哪里就好聽了?
柴是國姓,不是柴禾!
“不好聽,換一個,如果是個兒,知道我們柴禾,會生氣的。”柴晏強烈反對,總之,他的孩子不能是柴禾。
雪懷忽然想起前世學過的課文,里面有個可憐的孩子,就蘆柴棒,就是柴禾的意思。
這個名字還真不太好。
“那什麼?小柴犬?柴蛋?”
柴晏額,這是名嗎?分明是綽號,而且還是不好聽的綽號。
雪懷眼睛一亮:“小鼓,好聽吧,無論男,名都小鼓。”
其實想給孩子波浪鼓的,可是那樣柴晏肯定會驕傲,所以還是小鼓。
“為什麼小鼓?而不是小鑼?”柴晏不解。
雪懷看著他,笑得風陣陣:“因為你這個當爹的就像一面鼓,要經常敲打,你是大鼓,他當然就是小鼓了。”
柴晏想反駁,被雪懷瞪了回去。
好吧,小鼓總比小柴禾好聽,再說,皇祖父的名,據說是貍奴,父皇的名阿雉,相比起來,還是小鼓更朗朗上口。
因為此案事關福生,所以太子沒有瞞著齊,在三名高招供之后,便把詳告訴了齊。
齊據奴小明的口供,仔細算了日子,小明接到命令,讓他畫出福生畫像,是在福生失聯之后。
也就是說,福生離開京城的時候,并沒有引起懷疑。
他和飛魚衛的人到達韃剌之后,也沒有引起懷疑。
一切都是他們失聯之后發生的。
齊心中萬馬奔騰,臉上卻不聲,他回到國公府,見李綺娘午睡還沒有醒來,雖然這陣子不害喜了,但是李綺娘的神還是沒有緩過來,從以前中午不睡覺,到現在要睡兩個時辰,臨近傍晚才起床。
齊心疼妻子,不想吵醒,便獨自去了書房。
他很擔心福生,他甚至想過要去前線親自領兵,但是他下了心頭的想法。
如果睿王不是他的婿,他一定會向皇帝請纓親自領兵。
但他是睿王的岳父,很多事上,為了睿王,他必須要避嫌。
齊想了想,連夜寫了一份奏折,次日便將奏折呈了上去。
皇帝看完奏折,便遞給了太子:“你看看吧。”
太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對皇帝說道:“讓定國公在五軍都督府養老,太可惜了。”
皇帝看他一眼,淡淡道:“那就是你的事了。”
太子:“定國公好像不太滿意小七。”
皇帝又看他一眼,淡淡道:“這也是你的事。”
太子......
太子將齊的奏折摘抄了一份,令人八百里加急送往邊關。
而齊,依然如往常那樣,下了早朝就去衙門,下衙以后要麼去書院接小滿,要麼就回家陪著李綺娘,隔三差五,還會陪著李綺娘出去走李食記或者一起去看葉老夫人,偶爾也會帶著吃的喝的去睿王府看兒,李綺娘還讓人給齊纓送了些銀子過去,銀子不多,僅夠偶爾到軍營附近的農戶家里買只改善伙食。
齊假裝不知道李綺娘這種行為,倒是遠在軍營被孫二壯練到懷疑人生的齊纓,從一位袍澤手里接過那一包碎銀子時,怔了怔。
袍澤四下看看,低聲音說道:“這是你家里托人送來的,你快點藏好,讓長發現就麻煩了。”
齊纓呆呆地問道:“怎麼藏?”
在這個軍營里,他們沒有,營帳每天都有專人檢查。
每個月休息的那兩天,他們不能進城,但是可以到附近的集市和村子里買些生活必需品,這里連皂豆和青鹽也買不到,可想而知,每個月微薄的軍餉足夠用了。
因此,如果被長發現,他們有超出軍餉很多的銀子,就會被沒收,老兵可以說是自己存的,而像齊纓這樣當兵沒多久的,連爭辯的機會也沒有。
那名袍澤沖齊纓眨眨眼睛,說道:“你家送來的都是碎銀子,想要藏起來那還不容易,不要放在一起,分開藏,你只要別把藏銀子的地方忘記了就行。”
齊纓似懂非懂,袍澤拍拍他的肩膀,一臉羨慕:“你家里條件不錯吧,這一包說也有十幾二十兩,你家里人可真疼你。”
齊纓怔怔一刻,良久,才打開那只沉甸甸的荷包,里面都是三分五分的碎銀子,加在一起不到二十兩,若是以前,齊纓不會把這點銀子放在眼里,他甚至還會認為,齊是在辱他,可是現在,他看著這一包碎銀,心里卻有了別樣的覺。
京城,雪懷也有了別樣的覺。
害喜越來越嚴重了。
初時只是沒有胃口,現在是只靠水果度日。
天氣越來越冷,街上幾乎買不到水果,但這對于睿王府來說不算什麼,聽說小兒媳喜歡吃水果,宮里每隔兩三天便往睿王府送一批水果過來,李綺娘又過來教給丫鬟們用水果做了幾樣吃食,哄著閨能多吃點就多吃點。
李云珠帶著巧姐兒來向雪懷道別,李云珠的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比起前些日子已經好了許多,只要按照太醫開的方子自己調養就行了,準備回去,重新掌管幫中事務。
“趁著冬天幫里不忙,我正好可以歸整歸整,為明年開春做準備,對了。”
李云珠笑聲朗朗,又變回了當年那位殺伐果斷的李大娘子。
雪懷為李云珠高興,拉著巧姐兒綿綿的小手,說道:“江離京城不算遠,大姑姑有空時就帶著巧姐兒過來。”
“肯定,我想好了,以后要讓巧姐兒多見世面,不能像我,半輩子都在船上,除了幫里的那點子事,什麼都不懂。讓人說騙就給騙了。”李云珠笑著說道,當年,錯信了一個人,險些賠上自己的命。
雪懷問道:“云盼姑姑呢,我回到京城就沒有見過,什麼時候回來?不回來,我都不知道該看哪個戲班子了。”
還不知道戲班子的八卦了呢,以前李云盼沒和講那些戲子們的風流韻事。
李云珠笑道:“啊,怕是一時半刻不回京城了。”
“啊?前陣子帶來的那個戲班子呢,也不管了?”
雪懷記得,當時李云盼被那個戲班子里的一個小生迷得五迷三道,那小生在臺上唱戲,李云盼把那指肚大小的珍珠一把一把往戲臺上扔,雪懷都擔心那小生一不小心踩在珍珠上摔個狗吃屎。
李云珠低聲音說道:“俗話說一降一,這次遇上克星了。”
雪懷好奇極了,可是李云珠卻不是背后說八卦的人,送走李云珠,雪懷便讓周掃塵去打聽,原本以為要過上幾天才能打聽出來,沒想到周掃塵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就有消息了。
李云盼有了相好,是相好,不是捧的戲子。
雪懷覺得,這還不如不讓知道呢,著肚子,自言自語:“小鼓,你是不是特別想知道云盼姑姑和相好的故事?”
“是啊,小鼓想聽。”
“那阿娘再讓人去打聽,講給小鼓聽好不好?”
“好啊,小鼓好想知道啊。”
丫鬟們用帕子捂著,生怕自己笑出聲來,打擾了王妃與肚子的靈魂問答。
柴晏進來時,聽到的就是雪懷正在自問自答,他很無奈,屏退了丫鬟,對雪懷說道:“不用再去打聽了,你問我就行了。”
“問你?”雪懷閃著星星眼,你不是天天在詔獄嗎?
“嗯,你應該還記得李云盼和陸林一起做生意吧。”柴晏問道。
李云盼和陸二爺做生意的事,雪懷當然知道。
李云盼投了一筆錢外加幾條船,然后便做了甩手掌柜,由陸二爺全權負責,只管分紅。
當時雪懷也心了,若不是那時正在備嫁,說不定也了。
“云盼姑姑是和陸,陸二叔?”雪懷不可置信,“陸二叔長得那麼丑,云盼姑娘怎麼會看上他?”
柴晏糾正:“陸林怎麼就丑了?”
“那他好看嗎?”雪懷反問。
陸林雖然不丑,可也不好看,就是普普通通的大眾臉,放到人堆里找不到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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