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秦倬然也走了出來,看過去,在瞧見葉古川邊的人時,幾不可微的蹙眉。轉瞬,似乎明白了什麼,脣角掠過一若有似無的笑。
看向雲倬序,也在看著那邊,而且臉不善。這丫頭從小就獨佔十分強,自己的東西絕不允許別人。
這回,看來是有好戲看了。
顧尚文走過來,瞧著雲倬序那不太好的臉,笑意更甚,“古川這後備比較足,爲了怕你會出現意外,就派船出海了。”
“是麼?依我看未必吧,葉巨賈是邊尋寶,邊遊山玩水,順便還帶著人兒消遣。尋寶不尋寶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風流快活。”雲倬序微微瞇著眼睛,刻意的諷刺說話,聽起來十分刺耳。
顧尚文笑得暢快,看了一眼秦倬然,隨後接著道:“那子應當也是尋寶的,昨日我在一艘小船裡看見了。”看了一眼四周,昨日那幾艘小船隻剩個點點了。它們的速度,自是及不上大船。
“這麼快就勾搭上了?這腰帶還真是鬆啊。”盯著那艘船,甲板上的人終於看見了這邊。葉古川還是那模樣,白翩翩,俊風雅。還在向著這邊點頭打招呼,溫和有禮。
雲倬序直接轉過臉不看,顧尚文卻開心的揮手打招呼,心下暗暗讚歎,這一招兒,真不錯!
舉步繞過顧尚文和秦倬然,雲倬序返回了船艙。在吃早飯時纔出來,不過卻是讓大家頗爲驚訝,因爲,回了房間居然梳洗打扮而了一番。
水綠的長,長髮輕挽,一塊拇指大小的紅瑪瑙石垂墜在額頭,襯托著那臉蛋兒更是白皙恍若明。
紅脣彎彎,形狀如元寶,滿是。
漆黑的眸子幾分靈幾分狡黠,看了看盯著的人,一笑,“怎麼了?我很奇怪麼?”
“不奇怪,漂亮。”顧尚文立即否認,不止是奇怪,是很奇怪。
“多謝,大家吃飯吧。項牧,一會兒來我房間。”落座,雲倬序看了項牧一眼說道。
“好。”項牧扭頭看著,一笑,牙齒潔白,帥氣的很。
顧尚文和秦倬然坐在對面,瞧著他們倆,幾分疑。單獨的在房間裡?不妥吧!
不過雲倬序卻恍似沒看到他們的眼神一般,慢條斯理的吃飯,姿態然。
吃過了飯,雲倬序與項牧果真的單獨回了房間,顧尚文瞧了半晌,最後走出船艙去。
四五百米外的大船上,葉古川已經不在甲板上了,不過那子還在。這麼細看,那子長得還真是漂亮的。
暗暗琢磨該怎麼與葉古川流,那邊船上葉古川就出來了。顧尚文剛想說話,這邊船艙裡,雲倬序也出來了,與項牧並肩而行。
都到了甲板上,這麼遙遙相,各自都看了個清楚。
雲倬序倚著船舷,只是看了一眼那邊,之後便偏首與項牧小聲嘀咕。
那邊,葉古川與那子並肩而立,而且葉古川的手裡還拿著一把扇子。紙扇打開,兩人都看著那扇面,似乎在評論扇面上的畫作。
顧尚文站在一邊看熱鬧,眼前這場面真是好笑,還是年輕啊!
一個上午順風順水,船上的嚮導也認定今晚海上還會很平靜。雲倬序很是高興,著人在甲板上擺放了桌子,酒菜都擺在了甲板上,看來是打算在這裡喝酒了。
在這地兒吃飯,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大船劃開水的聲音在耳邊迴盪,餐桌擺在甲板,幾人各坐一方,還當真是恣意悠然。
拿起酒壺,雲倬序聞了聞,“十年陳的花雕,香。”
“還是那麼好酒,喝點兒,這不是在家裡,喝多了耍酒瘋,可丟人啊。”顧尚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香四溢,果然香。
雲倬序紅脣彎彎,“這千杯不倒說的就是我,顧先生纔不要貪杯,這麼大年紀了,喝多了傷。”
顧尚文哽住,扭頭看著秦倬然,這是在祈求的幫助。
哪知秦倬然不但不幫他,反而冷聲道:“喝點兒。”年紀大了,確實應該好好保養自己,否則老得快。
雲倬序輕笑,“所以,看來只有我有這個口福了。”將顧尚文面前的酒杯奪過來,一口下去,脣齒留香,這酒確實好。
項牧坐在另一側笑得白牙閃閃,他不喝酒。雖然那酒很好聞,可是他知道,喝進裡,肯定不是這滋味。
雲倬序是好酒量,千杯不醉這不是瞎說,一杯接著一杯,依舊神采飛揚。甚至,看起來更清醒。
顧尚文喝不到酒,吃了幾口菜便起離開了,之後秦倬然也起離開,只剩雲倬序與項牧二人。
慢斟慢飲,那邊項牧已經吃飽了。放下筷子看著雲倬序,帥氣。
“這酒真的那麼好喝?聞起來的味道是不錯,喝進肚子裡,熱辣灼人,及不上白開水好喝。”項牧無法同,這東西實在不是他所好。
“這就不懂了吧!所謂酒是糧食,越喝越年輕。你這小孩子自是不懂,待得年歲大了,也就懂了。”雲倬序老神在在,其實也不過比項牧年長兩歲而已。
項牧笑,爽朗。
“喝一口嚐嚐?”舉起酒杯晃了晃,示意他可以淺嘗。
項牧搖頭,“不了,我要隨時保持清醒,否則,咱們就得被困在大海上了。”
“好吧,只能我自己喝了。這天下之大,卻沒一人能夠與我共飲。”長嘆一聲,忽然覺得有幾分寂寥,居然連一個共飲的人都沒有。
甲板上海風吹襲,雲倬序自斟自飲,項牧坐在一邊陪著,天空碧藍,照耀,怎是一個恣意了得。
“小姐啊,來看看這幅扇面,來品評品評。”顧尚文忽然從船尾走過來,笑容滿面很是開心的樣子,手裡拿著一把扇子。
“顧先生又開始附庸風雅了?”雲倬序放下酒杯,然後手接過顧尚文遞過來的紙扇。
“怎能是附庸風雅?而是我看這扇面的確畫的好,所以纔拿來給小姐您品評品評。”坐下,趁機的自己倒了一杯酒,終於喝到裡了。
扇面上畫著遠山,還有題字。
“以潑墨寫山鬆,頗後周李右丞之風。這字筋骨俱全,走筆之時又略帶飄逸,好字,好畫。”品評,對於鑑賞字畫,雲倬序是個中高手。
顧尚文立即點頭,“小姐都如此說,那這扇面就更沒話說了。知道這是誰畫的麼?就是古川邊的那個姑娘。沒想到一個江湖子,居然還能畫出此等畫作,真是不凡啊,怪不得古川會邀到船上同行。”
眉尾微揚,漆黑的眸子幾分凌厲,“畫的?那就不怎麼樣了,水墨之間著氣,拿走。”甩手,將扇子甩到顧尚文的手邊。
顧尚文笑得開心,儘管年紀都比他們大,可是這脾還是不改,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雲倬序心氣不順,商就是商,虛僞小人就是虛僞小人。這次,絕對是媽媽看走眼了,待得回去後,一定得嘲笑嘲笑。
雖是如此想,可心裡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不順意,有一種被騙的了覺。
喝掉了一罈的花雕,時近下午,雲倬序直接回房間睡覺。誰的看得出心不好,不過卻更是讓他們撿著了樂子。
喝了酒,睡得便安穩了,雲倬序亦是。只不過,在睡得香時卻被劇烈的搖晃給晃醒了。
睜開眼,片刻後回神,猛然發覺這是怎麼了,海上起風了。
海上起風,海水就不平靜,海浪翻滾,船纔會這麼劇烈的搖晃。
昨兒不是還說今天仍舊會風平浪靜麼?那兩個嚮導狗屁一樣。
穿上靴子,之後快步走出房間,船艙大廳裡,顧尚文項牧秦倬然三人都在,船不定時的搖晃,擺在桌子上的茶杯茶壺都掉了一地。
“這是怎麼回事兒?昨兒不是還說今天是好天氣麼?”擰著眉頭,雲倬序幾近發飆,那模樣確實是嚇人的。不愧是大燕唯一的公主,不愧是戰神的兒,火起來的時候眉目間盡是殺閥之氣。
“海上的風波說來就來,不是所有都能提前預算到的。倬序啊,你先回房間去,不要在外面行走,很危險。”顧尚文勸,一邊讓門口的護衛盡數出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雲倬序有危險。
雲倬序沒理會,反而舉步走出大廳,出得船艙,一無際的海面上,風起雲涌,海水翻滾,這大自然的力量當真是不容小覷。
水手與嚮導都站在甲板上,商議著什麼,他們也很焦急的樣子。顧尚文說的對,海上的風波不是所有都能預測到的。
走至船中,船搖晃的厲害,扶住船舷往下看,海水翻滾幾乎噴濺上來。海風吹襲,吹得髮飛揚。
扭頭看向大船的後面,另外一艘大船距離不過兩三百米遠,甲板上也都是水手和護衛,不過卻沒見葉古川的影子。
暗自思量,隨後走向船尾,船還在搖晃,走的也幾分不穩。
走至船尾,能夠清楚的看到那條船,都在海浪中飄,恍若兩片葉子似的。面對這說變就變的大海,真是沒一點辦法。
此行兇險,早就知道,也做好了準備。
驀地,一巨浪從遠翻滾而來,雲倬序睜大眼睛看著,奔涌至眼前,化作一面高高的水牆,比之船還要高出兩米多,直接拍打了過來。
後一大力將撲倒,然後一個膛在上,海水也下來了,拍的船板發出砰砰的聲響。可是卻沒到一點的疼痛,盡數被上之人給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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