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見皇帝又道:“朕聽說你尚未娶妻,家中也無侍奉之人,如此怎麼為家呢,朕替你憂慮呀,想在大都替你覓一良妻。今日大好時機,就當著群臣之面,為你賜婚吧!”
盧縝聽到皇帝親自為自己賜婚,頓時大喜過,盧家其他人也一同站起來,立即伏地叩謝皇恩,盧縝笑容滿面道:“多謝陛下賞賜,盧縝無功無德,得陛下恩寵,實在幸甚。”
在座的所有人臉上都不出豔羨之意,心道盧縝上一回想要迎娶壽春公主失敗,好好的被人嘲笑了一番,不得已盧家又為他請了去滄州的差事,立了功勞回來,眼看著就要擢升,此時竟然還能得到陛下賜婚。要知道在場的諸位家千金皆是出名門、百裡挑一,得了哪一個都是如花眷,又是陛下親自賜婚,這樣的好事可是實在難得,看來盧縝是要走運了!
裴皇後在旁邊靜謐地笑了笑,眸中卻是不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帝停了片刻,繼續道:“君臣一,不能虧欠了任何人,你們只要好好辦事,朕自然**行賞。”說著,皇帝向邊的太監耳語數聲。那太監神一愕,卻是十分驚訝的模樣,隨即跪倒在地道:“是,陛下。”隨後,他便退了出去。
眾人瞧見這場面不由有些奇怪,卻都是靜靜等待著,他們知道皇帝賜婚的人馬上就要出現了。
盧縝立在殿,真個是滿面春風,心激,自己這一回實在是很幸運,原本無法娶到壽春公主的惱怒也去了三分。他面上本就長了一雙像朝一般清澈的眼睛,又生得十分秀,此刻因為陛下賜婚,更是一派喜氣洋洋,神采奕奕的模樣。他心頭想到既然陛下沒有說明到底賜婚何人,會不會是因為裴徽一事大為惱怒結果閉宮不出的壽春公主呢?這極有可能,定然是陛下想要彌補上次的失誤!
李未央看在眼中,卻是冷冷一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皇帝沒在打什麼好主意。
就在此時,眾人突然聽見聲樂聲起,一名太監引領著一群人從旁邊的側門殿。走在最前端的是四名宮,每個人手中都執著大紅燈籠,籠中的燭映得整個大殿紅彤彤的,果真是喜氣洋洋。隨即,殿門又兩名宮,最後走進來一位款款而來的子,只偏偏用團扇遮住了面容,眾人瞧不見的神,只能約見到穿著端莊大氣的,頭上則帶滿了金銀琉璃釵飾,看得出來價值不菲。眾人不免吃驚不已,紛紛開始猜測眼前這位子究竟是哪一家的貴,又或者真的是壽春公主嗎?
太子也覺得是壽春,便微笑道:“盧縝,這一回陛下賜婚,你還不去瞧瞧你的新娘子!”
盧縝不由自主笑了起來,迫不及待上前,又及時醒悟,回頭再次拜謝皇帝皇後的恩典,然後才轉過向新娘走去。他抑住滿心歡喜地向新娘拜了兩拜,道:“請見小姐真容。”他一連說了三遍,那團扇方才緩緩的展開。
眾人屏氣凝神,都想看看這皇帝賜婚的小姐是什麼模樣,等到團扇之後的那一張臉了出來,眾人都驚呆了。團扇之後,不是什麼花容月貌的千金小姐,而是一個皮鶴發,足足有六七十歲的老嫗,人們驚訝之後,突然就炸開了鍋。
盧縝立在當場,幾乎呆了。他沒有想到,皇帝賜婚竟然賜給自己一個年近七十歲的老人,瞧這年齡,當自己的祖母也綽綽有餘!
皇帝的聲音笑得最為爽朗,他大聲道:“盧卿,還不快去攙扶你的新夫人,愣著幹什麼!”
裴皇後的面毫不變,已經認出來這位所謂的新夫人正是皇帝當年的母康氏。這康氏曾經做過皇帝半月的母,四十歲上便守了寡,一直在宮中養老,如今皇帝竟然莫名其妙將賜給了盧縝,這可真是天下一大奇聞!看了一眼皇帝,神莫名。
皇帝微微含笑,轉頭向道:“皇後,覺得朕的旨意是不是很英明?”
裴皇後目在他面上輕輕一轉,已然語氣平和道:“陛下做出任何的決定,臣妾都不會奇怪,更何況這是一樁十分匹配的婚事。”這樣說著,眼神已經看向了太子。
太子陡然一驚,立刻道:“盧縝,你還不過去攙扶你的新夫人!”
李未央不失笑,皇帝真是夠損的,居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來,一個黑發年郎去娶一個老婦人,簡直是——人難以想象!
盧縝從剛才的狂喜到現在的如墜冰窟,他看著眼前鶴發皮的老婦人,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門檻上才好。說實話,剛才所有人都以為皇帝是借著這個機會,將那壽春公主重新賜予盧縝,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一場戲。被賜婚的不是千百的公主,更不是芝蘭玉樹的名門閨秀們,而是一個鶴發皮的老婦人。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元烈卻是挑高了眉頭,似笑非笑的神,顯然將皇帝的心思看穿了。
盧縝愣在那裡,一也不。盧妃心頭焦急,此刻這種形,若是盧縝不肯迎娶這子,那他就是抗旨不遵。
果然,皇帝的臉微微一沉,冷冷向太子道:“朕苦心安排,他倒像是不願意接旨,難道是嫌棄朕賜給他的人不夠好嗎?”皇帝這麼說著,眼神之中已經流出一不悅。
太子連忙跪下道:“父皇,盧縝是一時歡喜得傻了,待兒臣上去提醒他一番,他定會醒過神來。”說著,他已經起向盧縝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低聲地道:“你還不接旨,難道要抗旨不遵嗎?!”
盧縝的牙齒在抖,他指著那老婦人道:“殿下,你瞧………………”
太子冷冷道:“我瞧見了,大家都瞧見了,這是天子的旨意,非接不可。”
盧縝將心頭巨大的失下去,臉上是哭無淚的神。
太子目冰冷地道:“笑一笑,然後領著你的新娘子一起去謝恩!”
盧縝咬牙,好不容易笑容才又恢複在臉上,他快步走了過去將那老婦人攙扶到皇帝面前:“微臣叩謝皇恩。”
皇帝微微笑道:“這是朕的母康氏,今日嫁了盧卿,也該有些名分,朕就冊封康氏為品國夫人,從今以後你要好好待,夫妻和睦,恩白頭才好。”
這其中一方已經是白頭了,李未央微笑看著這場鬧劇,心道盧縝娶了這麼一個老婦人當夫人,看似是陛下賜婚,可是實際上他娶回家之後,必須將這婦人當神靈供養。而且觀這名婦人神,許是養尊優久了,有些頤指氣使的神,恐怕這盧家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阿麗公主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道:“你們的皇帝真是奇怪,他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竟然迎娶一個六七十的老婦人。真是太可怕了,天下奇聞啊!”
李未央神從容道:“所謂天子,自當令行止,說一不二,若是盧縝敢抗旨不遵,那是滿門抄斬的罪過,他是太子側妃的弟弟,又是盧家好不容易才栽培出的英,他自然知道應當作何選擇。”
阿麗公主不免搖頭,知道眼前的李未央對於京中的一舉一都了然於心,可是此刻見竟然對這麼奇怪的事都沒有表現出驚訝,也不免暗中歎息:“我總是不能理解你們,這都是些什麼事……太匪夷所思了。”
李未央神中掠過一嘲諷,越是匪夷所思的事,在這皇宮裡越是容易發生,恐怕皇帝今天這番作為是做給太子看,做給盧妃看,也是做給裴皇後看的。但是,覺得似乎皇帝的目的,還不止於此。
此時,就聽見皇帝微笑著摟著旁的人道:“朕聽聞鎮東將軍的兒已經下山歸來了,今日可在宴上嗎?”
皇帝提起的鎮東將軍王瓊立刻站起來,拜倒道:“是,陛下,小今日也一同來了。”
李未央對於皇帝突然提到的王小姐不側目,郭夫人瞧神出不解,便低聲道:“這位小姐名子衿,是王家最小的兒,往日裡一直追隨一位大宗師學習,極下山。這麼多年以來只聽聞下來兩次,卻都是相助的父親鎮東將軍,外人不知道詳,只知此上通天文地理,下知諸子百家,那些規劃謀斷之道無不了然,雖是子之,卻素有賢名,可是卻連我也沒有親眼見過。”
李未央聽到這裡,不微微一笑道:“那麼這位王小姐此次下山,又是為了什麼呢?”
郭夫人陷沉思之中,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大都之中各大世家都相繼召回在各地的英子弟,似乎頗有異,在看來這一切都跟如今的政局有不開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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