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看了元烈一眼,淡淡地道:“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裴弼的弱點嘛,我想你早已經看的很清楚了。”
元烈微微一怔,眼裡閃著一抹愉快的笑意:“我明白了。”
他們兩個人相視一笑,卻都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
而此時阿麗公主已經在不遠大聲道:“嘉兒,快過來看,這裡有很漂亮的首飾!”
李未央快步走了過去,阿麗公主便將手中的簪子獻寶一般地遞給,李未央瞧了一眼卻是十分尋常的件,沒想阿麗公主竟然如此喜。略一側頭,看見了燈火之中的元烈,他頭戴玉冠,穿錦,正站在那裡,含笑看著自己。李未央微微一笑,低頭看著這手中的釵,輕聲向阿麗公主道:“的確是很漂亮。”
皇後宮中,太子急匆匆的闖,一陣風似的,宮們甚至來不及阻止。裴後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這樣著急,出了什麼事?”
太子看著裴後言又止,裴後立刻明白,便揮手讓帶宮們出去,然後目直視對方道:“什麼事?說吧。”
太子看著皇後,大聲道:“母後,今天發生的一切您應該都知道了。”
裴皇後歎了一口氣,道:“如果你說的是在祭天儀式上發生的一切,不錯,我是已經知道了。”
太子又上前一步,面上略過焦急道:“母後,若是裴弼也出了事,將來整個裴氏一族……”
他的話沒有說完,裴皇後已經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他問道:“裴氏一族要怎麼樣?”
太子心念急轉,繼續說道:“裴弼如今是母後最後一個侄兒,若是連他也出了意外,裴氏一族又該由誰來主持大局?”
裴皇後冷冷一笑道:“裴弼有事又如何?難道裴家只有他一個人嗎?你這樣說置你的大舅舅裴淵於何地?”
太子打斷的話道:“大舅舅遠在邊關,遠水解不了近,在大都之中,裴弼就是最後一道屏障,難道母後要眼睜睜看著這道屏障倒下去不?若是你不肯救裴弼,那將來別人只會以為皇後娘娘和太子都弱可欺,一個一個欺上門來,到時候母後又要如何自?”
裴後冷冷一笑,眉眼平靜地道:“一個人若是被別人算計,便應該從自己的上找原因,他如果沒有相信王子衿那個丫頭的話,何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太子皺眉道:“母後的意思是說裴弼是被王子衿算計了?”
裴皇後眼中掠過一簇鋒芒:“未必是王子衿!當初替你擇妃的時候,王子衿也曾經是一個重要的人選,只是後來王家不識抬舉,竟然婉言推拒了。我著人好好去打聽了一下這個王子衿,才知道當時年紀雖小,卻天賦過人,是個十分驕傲的人。這樣的人並不是做太子妃的最好人選,所以後來我也就沒有堅持,若非如此,你以為一個小小的王家可以抗拒我麼?”
太子聽到這裡,不由心頭一跳道:“母後您的意思是?”
裴皇後的聲音更加冷淡,而那一雙目之中也出淩厲的彩:“你父皇是一個喜歡自作聰明的人,我和他鬥了這麼多年,再了解他不過,他以為元烈是他最好的繼承人,故意將他放在旭王位置上來模糊視聽,轉移我們的焦點。他也不想想,我裴懷貞究竟是什麼人!照我看來,他為元烈選定的這一個未婚妻聰明是聰明,家世嘛也不錯,可惜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隨著那大宗師學藝,過於清高自詡、目下無塵,沒有經過什麼挫折,再聰明也有限!或許到了戰場之上能如魚得水、旗開得勝,可是在後宮和朝堂之上,那些五行八卦、算,更是毫無用!可以算的出明天什麼時候下雨,算得出哪天刮東南風,難道還能測算出人心嗎?人心是詭譎多變的,無論如何也算不出來,所以在後宮中生活是比不上郭嘉的!”事實上,皇帝未必不知道這一點,但偏偏他選擇忽視,最大的原因是郭嘉和裴後有相似之,讓他不由自主心生厭惡。
太子皺眉道:“母後的意思是父皇有心將皇位傳給旭王元烈?”
裴皇後的笑容依舊很溫和,但那雙眼睛裡的芒卻是十分的銳利:“難道你現在才看出來嗎?”
太子咬牙道:“我一向知道父皇並不喜歡我,也知道元烈份特殊,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父皇竟然想要扶持那樣一個出的賤種為皇帝!”
裴皇後淡淡一笑,神從容地道:“就因為他是棲霞公主所生,所以皇帝才會心心念念要扶持他登上皇位!”這樣說著,眼神卻忽然變得冷。
太子看在眼中不免又是一驚,這麼多年以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遇到任何急關頭,裴皇後都不曾出如此咬牙切齒的神,這讓他不由自主的到了一恐慌:“母後,你說父皇若是堅持要讓元烈迎娶王子衿,那咱們又該怎麼辦呢?”
裴皇後冷地道:“我剛才所說的話,你沒聽明白嗎?”
太子的臉上就出猶豫的神,裴皇後歎了一口氣,這個兒子聰明是聰明,可惜太沉不住氣了一些,想要坐上這個皇位沒有自己的扶持,那是萬萬不可能的。語氣平淡得道:“王子衿不足為慮!你還不如好好想一想如果元烈真的和那郭家結一繩,你又該如何作為?”
太子蹙眉道:“可是父皇早已經打算將那王子衿許配給元烈,說不準他會替咱們除掉郭家,那就不必我們手了。”
裴皇後神更加冰冷道:“說你蠢你還真是蠢!皇帝是這樣說了,可是你瞧他又做了什麼呢?不過是坐山觀虎鬥而已!他就是想要在郭家和王家之中挑出一個最強大的來配給自己的兒子,這個老狐貍,我太了解他了!”
聽到皇後這樣說,太子的臉上出震驚的神:“這麼說父皇是在試探?”
裴皇後笑容更甚,就像一株盛開的曼珠沙華,妖嬈而麗,卻帶著無窮無盡的冰冷,令人看一眼就如墜深淵:“傻孩子,你父皇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若他真的要死郭嘉,那一回在書房中就可以事了。”
太子更加難以相信:“可他也許是顧忌旭王。”
裴皇後搖了搖頭:“他只是在給郭嘉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若是能夠打敗王子衿,可能和旭王的好事也就近了。”
聽裴後這樣說,竟然是已將皇帝的心思的一清二楚,太子的神變得鐵青,“這麼說來裴弼還是被郭嘉給耍了!”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這孩子還是抓不住重點,裴皇後搖了搖頭,不再與他多說,只是淡淡地道:“裴弼那件事,我自有主張,你放心吧,我會迫使你父皇把裴弼出來的。”
太子一聽,不由吃驚道:“母後願意為裴弼求嗎?”
裴皇後緩緩地站起,走到了金楠木的桌子前,用手輕輕采擷了花瓶裡一朵盛開的白玉蘭,纖長的手指落在了花瓣之上,緩緩地將那朵花在了手心裡,太子見狀不由有些惶恐,不敢再多問一句,只聽見裴皇後的聲音遠遠傳來:“你放心吧,他是我的侄子,我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從一開始,裴弼就是為裴氏家族選定的繼承人,若不是裴弼不濟,裴皇後還會好好扶持他,可惜如今裴弼已經讓很失了,眼看著一個聰明而且睿智的人竟然一步一步被郭嘉到了如今的地步,裴皇後對於挽救裴弼的命已經沒有什麼興趣。只可惜裴弼是裴家年輕一代中最後一個人,若是連他也死了,恐怕裴淵回來,裴後無法向他待,就算是為了裴淵吧,總不能他無子送終……
裴皇後將零落的玉蘭花隨手丟棄在地上,任由花瓣碎了一地,微微一笑道:“走吧,去見見你父皇。”
皇帝在書房批閱奏章,聽見了皇後、太子以及數名朝中重要員來書房求見的消息,他冷冷地一笑道:“這個皇後呀,作還真快。讓他們進來吧。”
裴後果然領著一群人進了皇帝的書房,皇帝淡淡地掃了一眼,這些人之中有四個是一品的員,剩下的都是二品大員,可見裴後勢力著實不小,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拉攏了這些人,真是他刮目相看。
皇帝心中已經明白裴後的來意,卻不聲,只是微笑著道:“皇後帶領諸位來見朕,莫非是為了裴弼弒君一案?”
皇帝既然一開口就說了此事,他們再說也就容易了。太子率先道:“父皇,今日我們來面君正是為了此事,裴弼是世家子弟,素來循規蹈矩……”
“太子!”皇帝打斷道,“昨日朕已下旨將裴弼投天牢,如今他已經是一個罪人,連普通百姓都不能比了!什麼世家子弟,若世家子弟都跟他一樣,朕的江山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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