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烈點了點頭,角抿一道直線:“現在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還有誰不知道呢?”
郭導心中抱了一希:“這件事,旭王殿下了解多?”
元烈的眼裡,一道神暗了下來,變得越發幽深:“我只知道是王廣在別院休息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被你四哥闖了進去,兩人莫名發生了爭執。等你四哥離去後不久,他們就發現王廣被人殺死在屋中,上中的是刀傷……”
李未央凝神看著他,臉容上浮現了疑雲:“如此看來,事的**還要等京兆尹來調查了。”
元烈眉間似有解不開的鎖,道:“如今真是撲朔迷離,我實在想不通,郭敦有什麼理由非要殺了王廣不可!畢竟王廣的個淡泊名利,與世無爭,跟你四哥也沒有起過直接的沖突,縱然為了王延一事,也不該落到如此境地。”
李未央想到王廣那一雙淡泊的眸子,不歎了口氣:“王廣這樣的個,本不該被卷這樣的事。”
事發之後,人人都在悄悄議論,之前王延的事還可以說他是有錯再先,王家也不好過分怪罪郭氏,但這次敦敦竟然無緣無故殺了王廣。王廣和暴躁、人緣不好的王延大不一樣,他的風評一向很好,所以他一死**全部倒向了王家。人人都明白,盡管王瓊素來個十分寬宏,他肯定也沒有辦法容忍郭氏這樣的行徑。在有心人的散播之下,流言蜚語傳得滿天都是,郭夫人日夜憂思難安,一時竟然病倒了。齊國公也是十分的焦慮,素來沉穩的他一連三日都沒有在用膳的時候出現,可見他心煩燥到了什麼地步。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召集郭家的幕僚商議此事。但是不管這些人出了什麼主意,他們都不可以輕舉妄,因為裴後、王家,所有的眼睛都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
因為不能探視,所以李未央也不知道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左思右想,為今之計只有向王家人了解這件事,但是現在他們又怎麼能上門呢?李未央端著茶杯,思緒已經飛到很遠,正在悠悠出神之間卻突然聽見趙月來報:“小姐,南康公主求見!”
李未央一愣,這幾日忙著調查郭敦的事,沒有顧得上南康公主,想了想道:“請進來吧。”須臾之間,就見南康公主面憔悴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李未央瞧一副風一吹就倒的模樣,不由蹙起了眉頭。前些日子,南康的和心都已經好多了,臉上也出現了紅潤,怎麼這兩日又變得如此消瘦?想到郭敦,下意識就覺得南康是為了郭敦的事煩擾,可是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事。李未央不聲,只是走上前,關切地道:“公主,怎麼面如此難看,可是那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來為你診脈?”
南康公主一驚,連忙道:“不、不必麻煩了!我只是這兩日胃口不好,睡不著覺,所以才有些憔悴,不是什麼大事,就不要驚太醫了。”
看一副不安的模樣,李未央聞言不再勉強,只是吩咐趙月去上茶,隨後輕聲地道:“公主突然到訪,可是有什麼事嗎?”
南康公主面上顯出了三分猶豫,但終究咬了咬,幾乎要將那蒼白的瓣咬出來,才低聲問道:“郭敦表哥的事,可有什麼進展嗎?”
李未央搖了搖頭,隨即看見南康公主面上出失的神,心中一,聲道:“公主,聽你這樣關心四哥我才放下心來,我原本以為若四哥果真殺了王廣,你還不定會如何怨恨他呢……”
南康公主似乎被嚇了一跳,看著李未央,張得大大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李未央見瞠目結舌的模樣,只是輕輕一笑,似乎漫不經心地道:“公主殿下曾經與我說起對那王廣十分青睞,可是經過這麼多事,公主的心意還是一如既往嗎?”
南康公主心中一凜,下意識道:“嘉兒姐姐你誤會了,我只是為郭敦表哥的事擔心,至於王廣……我早就已經不再去想他了。王延雖然很多不對的地方,可他畢竟是我的夫君,王廣是他的兄長,我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違逆人倫的事呢?”一邊說著,眼中竟有淚珠就要滾下。不願在李未央面前失態,便別過了臉,直到將眼睛裡的淚珠全部眨掉才回過頭來,看著李未央勉強一笑,站起來道:“我知道你事多就不打擾了,若是郭敦表哥那裡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請一定要告訴我。”
李未央看在眼裡,邊浮起若有所思的笑意,並不勉強對方,只是起送。走到門口的時候,南康公主突然停下步子,猶猶豫豫地看著李未央道:“這兩日王家正在辦喪事,我想……”
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李未央笑了笑,道:“公主是王家的媳婦,雖然王延做了很多錯事,但這一層份是不會變的。你理所當然要去王家吊唁,只是……”李未央話說了一半,心中卻轉過無數的念頭,在南康公主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繼續說了下去,“只是你的邊不能沒有人陪同。這樣吧,我陪你去就是了。”
南康心頭一跳,看著李未央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現在這個時候,郭家的人恐怕不方便去吧。”一定會激化矛盾……
南康能想到這一層,說明還不算太傻。李未央面上如常淡笑:“這一點公主不必憂心,王家再如何生氣惱怒也還不至於將我當眾打出來。”說這話語氣十分輕松,可是南康公主卻是憂心忡忡,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辦法,若是讓單獨前去王家,又覺得有些不妥。李未央主要求陪同,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南康公主左思右想,終於點頭道:“好,那我就去準備一下,咱們明日一早便前去吊唁。”
李未央點了點頭,目送著南康公主離去。趙月這時候端了熱茶進來,瞧見南康已經走了,不由奇怪道:“公主怎麼坐了這麼一會就要走呢?”
李未央淡淡地道:“這就要問自己了,為什麼一提起王廣和郭敦就出這麼奇怪的神。”
趙月越發納悶,倒沒有看出什麼稀奇來,只是覺得南康公主最近表現得不同尋常,若說郭夫人和齊國公過分憂慮郭敦的事以至三餐不能下咽,那麼南康公主又是為了什麼呢?
李未央站在門口想了想,卻是向趙月道:“去告訴旭王,請他找人多多注意京中各大世家的靜。”
趙越立刻應了一聲,放下茶盞便轉出了門。
李未央看著外頭紛紛落下的雨,目變得意味深長,如今裴後是步步,一步都不肯放松,這樣也好,就讓看看對方能使出什麼樣的招數。
這場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有停。細的雨之中,郭家的馬車來到王家門前,門口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看著這輛馬車。有些剛走到門口的賓客們面面相覷,完全不能想像郭家居然敢在這個時候上門,這算上門請罪?他們這樣想著,便用一種近乎看熱鬧的表看著這一切發生,眼中充滿了嘲諷。
李未央對周圍的視線視而不見,面上神只是淡淡的,向南康公主道:“公主殿下,咱們進去吧。”
南康公主在眾人面前有一忐忑,邁出去的步子也有些僵了,看了一眼邊的兩個人,李未央和郭導都是神自若,毫也不曾到外界的影響,心中不免暗暗的佩服,這兩個人還真是淡定,對什麼都不在乎!反觀自己,就過於失態了。定了定神,這才率先進了王家。王家早已經布置好了幡旗,一踏門便可看到高高的幡旗在院中,迎風飄飄,取其纏綿之意,意思就是要引著王廣的魂魄隨著這飄揚的幡蓋歸來。李未央站在那足有那三四丈高的大幡面前,只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報喪的管事大聲道:“南康公主到!郭公子,郭小姐到!”
這樣的聲音傳了出去,一直穿過重重的院落,在每一個人的心中落下了一層影。在院子裡出現的形跟大門口一模一樣,王家的親眷,正在忙碌的僕婦隨從,皆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看著郭家的每一個人,甚至就連原本正在唱經的和尚們都停了下來。在一片寂靜之中,王瓊已經越眾而出。他看著郭家的人,臉變得冷沉下來,可以看出來他是極力抑著心中的憤怒,聲音低沉地道:“這裡並不歡迎你們,請你們盡快離開!”
這也是他們能夠想像到的場景,可他們還是非來不可,若是郭家沒人來,正好驗證了傳言,說明他們做賊心虛。齊國公本要親自來,可是他畢竟份不同,若是王瓊當眾辱事反倒難辦,所以被陳留公主竭力阻止了。郭導上前恭敬地道:“王將軍,請您相信我們不是帶著惡意來的。我們這一次來,只是為了吊唁王公子,並沒有其他意思,請不要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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