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歎了一口氣道:“如此,一切就由旭王殿下置!”
當天夜裡,旭王的人就地控制了十餘名偏將的帳子,所有意反抗者一律格殺勿論,不論是否細。如此舉一時在軍中引起嘩然,不人聚集在王恭的軍帳之外要求他立刻置此事,釋放被囚的將領。可是王恭的帳子卻是靜靜悄悄的,他全力支持旭王元烈的做法,對一切不聞不問,不肯見任何人。有不服氣的將領,跑到元烈那裡**,元烈卻不像王恭那樣給他們留面子,任何有反對意見者,一律一刀宰了了事。
這種簡單暴的方法,使得眾人都驚若寒蟬。三天之後一切平息,再也沒有人敢去元烈賬前**,更不敢為被拘的同僚說任何一句話。
此時,越西的探子得到了一個的軍報,大曆將所需的糧草裝在船上,從永州渠和索水渠兩側沿水道一路而下。當天夜裡,鎮東將軍王瓊命令軍士做好準備,舟船待發要去攔截對方的糧草,誰知還沒有就被元烈阻止。
元烈冷冷道:“王將軍,今夜不可出發!”
王瓊一愣道:“今天月朗星稀,趁著月的便利,可以想方設法截斷對方的糧草,出其不意,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為何不能去?”
元烈微笑起來:“將軍此去目的本是為了斷其糧道,但拓跋玉兵強將、早有準備,說不定還設下埋伏在等著咱們,這樣直接進攻實在是很難功。我聽說拓跋玉將糧船沿河岸一溜相連,只要這些船只焚毀,便可以達到毀滅糧草的目的。可惜今天月雖好,河面上卻沒有風,若無西風助勢,咱們想要用火攻的法子就毫無用,只能靠著士兵死拼,那又有什麼用?”
王瓊一怔,隨即看著對方道:“西風?”
元烈目直視對方:“是,西風,沒有西風將軍這一把火是放不起來的。”
王瓊長歎一聲:“是我心急了。往日都是子矜在我邊提醒我,可是這一次偏偏不在……好在旭王殿下心思縝,否則這一去也是徒勞無功,但是如今軍中並無算定、深諳天文曆算之人,子矜又在大都,遠水解不了近,為今之計該如何是好?”
元烈笑道:“王小姐雖然是通天文地理、算,但是行軍打仗也不是非要不可。依我看,咱們可以在軍中選一些聰明的人,讓他們站在河邊觀察風向,一旦轉了風向,咱們立刻出發。這法子看似很笨,卻不是行不通的。”
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萬一風起不久就轉向,或者西風幹脆停了,咱們的船在半路上行不能行、退不能退,進攻不是放棄也不是,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更何況最近我觀察風向以南風偏多,想要等到西風實在太過困難,一旦錯過最好時機,咱們這計策就行不通了。”王季此刻已經掀了簾子進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元烈看他一眼,促狹道:“這也不難,你幹脆八百裡加急跑到大都去問問王小姐何日才能夠出兵?讓好好算一算就是了!”他這樣說分明就是在諷刺王季因循守舊、不知變通,王季聞言不由有些惱怒,可他畢竟修習佛家多年,知道進退,只能低聲道:“旭王殿下,我也是為了軍中著想,並無他意,您不要誤會。”
元烈揮了揮手道:“我知道王公子所言其實並沒有錯,但是行軍打仗講究的就是一個時機,還需要天道相助,若是咱們有這個運勢,自然可以到西風,若是天不助我,那也無可奈何,只能了。”
元烈說完這一句話,王家父子都無可奈何對視一眼,還從沒見過這樣打仗的。天道?誰知道老天爺向著誰啊!出乎他們意料的事發生了,第二天的傍晚烏雲便籠罩了夕,天空早早黑暗起來,竟真的有西風順著河面慢慢飄過來,一直安排在河道邊上觀察風向的人欣喜若狂,直接奔帳中,向他們稟報道:“殿下、二位將軍,西風來了,西風真的來了!”
王季也一直在觀察著天氣的變化,他走出帳外,看著天空道:“可是看這形,似乎要下雨了。”
王季也十分憂心:“殿下,若是暴雨傾盆,咱們的焚船之計就要落空了。”
元烈不為所,目十分堅定:“我們的火船到了近前就可以放火,拓跋玉的船表面慣用桐油塗抹,很好引燃,咱們趕在下雨之前手就可以功。王公子,這次我親自帶著士兵前去,你可願與我同行?”
王季吃了一驚,連忙道:“殿下不可!您份貴重,斷不可冒然前往,此事還是由我帶著人去吧。”
元烈微笑著搖頭,道:“既然我答應陛下要親自理此事,就不能將如此重要的事托給別人理。我不是不相信王公子的能力,只是此事過於危險。我為大將,更應該先士卒才能鼓舞士氣,否則所有人都會覺得旭王不過是個花架子,你說是不是?”
王季聞聽此言,卻和父親面面相覷,不好多說什麼了。
當夜,元烈便帶著二十艘裝有火炮、蘆葦、幹柴等引火之的火船,但為了避免淋,他特意命令人在火船之上蓋了一層桐油布。王季所料不錯,當天晚上的確是暴雨傾盆,水如簾,王季站在船艙憂心忡忡,他明白若是暴雨一直不停,今日得火攻便要泡湯。他躊躇著,看著正仰頭看著暴雨的元烈道:“殿下,您看咱們是不是另做打算?”
元烈目幽深地注視著暗藍的天空:“王公子,咱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王季心中焦慮道:“殿下,時間一長,我們的船只很容易被大曆發現,還是放棄回去吧。”
現在放棄等於功虧一簣,元烈搖了搖頭:“不,再等半個時辰!”說完,他命令所有小船藏旁邊的蘆葦叢中,暗暗觀察著天氣的變化。隨著雨水不斷落下來,好脾氣的王季都要發了。他跟著祖父父親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元烈這麼冒險的打法。一個不好,這所有人的命都要歇在這裡!他恨不得抓住元烈的脖子死命搖醒這個自命不凡的家夥,打仗不是兒戲,不是你想要西風就有西風的,你憑什麼這麼自信!但是他不能,因為對方是地位高貴的皇室員,而且還是個武功遠勝自己的強者,他只能站在船頭目焦慮地盯著天空。
也許是元烈說的天道真的發揮了作用,半個時辰之後,雨水居然漸漸的緩了,風勁卻一直未歇,幾乎在船艙就能聽到那呼呼之聲。想來是強勁的西風將落雨的烏雲吹散了去,雨越來越小,漸漸消失不見。
王季吃驚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元烈走出船艙,冷聲道:“可以手了。”
二十艘火船悄然啟航,帆風水順,眼看著就到了大曆藏糧之,這時已經夜深,大曆負責守衛的衛士原本也是設下重重防衛,但看見一夜相安無事,又是暴雨傾盆,為了躲避風雨,他們只放了些人留守,放心大膽的在船艙蒙頭大睡。
火船抵達糧船十米,元烈下令船上兵士用火箭、鐵鉤各自放起火來,接著將二十艘火船上全部沖向對方的船,那些火船上皆有硫磺、煙硝、地雷、火炮、蘆葦、幹柴這些易燃之,很快火見火的燒起來,再加上西風助了火勢,一下子燒紅了半邊天。而此時,包括元烈、王季在的所有人已經跳河水向岸邊遊去。
大曆守船的將領張耀聞聽火起,匆忙披了服出來看。只看見呼呼風聲中,河邊的糧船火勢蔓延,宛如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他一時惱怒,披甲上馬,帶人察看究竟。可惜剛沖到岸邊,卻在火之中見到一隊人馬攔路。當頭一人面容在火之下顯得尤為俊,卻是渾淋淋的,眼角帶煞,笑容冷酷,正是旭王元烈。
張耀倉促出長劍向元烈而去,不及三個回合就被元烈一劍刺穿咽,栽倒在地,一命嗚呼。而跟在元烈後隨行的護衛,也是如狼似虎,很快搶對方隊伍中橫挑豎劈。剛剛醒來的大曆將士見主將被殺,又見來人兇狠,忙不迭地下令退去,而那些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士兵很快被殺的幹幹淨淨。
元烈毫無廉恥之心的搶了張耀戰馬,並且又命令士兵放起火來,燒了大曆屯在這裡的全部軍需輜重,火之中,元烈命人有秩序地快速退回到河邊。王季早已眼穿,見他安全返回才松了一口氣,指揮他們登上原本準備好、掛在火船後頭的小舟而去。
一夜之間,大曆的糧草、輜重都化為灰燼,上百艘運糧舟船也被焚毀,再想像從前那樣從水陸運輸糧草是斷不可能了。拓跋玉聞聽消息之後,一時惱怒萬分。將負責看守的副將高華下令推出去斬首。可是殺人是沒用的,現在他最好獲得糧草的方法已然被毀,那百艘的糧船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造好,更加無法立刻從國征集。他心中一時難以忍耐怒火,而此時跟他同來的朝臣們也焦急起來,群言洶洶,非要向越西上和書就此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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