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聽到這裡，倒是有些愣神，隨後他想到裴後在大都郊外的確是有一座翠華殿用來避暑的，只是翠華殿實在很是狹小，若是可以擴建一番想必裴皇後也會很高興，怎麼自己之前沒有想到呢？他點了點頭，笑著親了一口冷蓮的臉，才道：“說的是，母後知道定然會開心的。”隨後他四打量了一眼，才道：“這碧安園實在是太過狹小了些，委曲你了。”

冷蓮微笑道：“殿下又說笑了，我不過是個無名無份的侍妾，居住在這個院子還是太子妃的恩典。”

太子抱了，道：“我恨不得把太子妃的位置賞給你呢！不過如今況特殊，我暫時不能封你為側妃，看你這般乖巧，我也於心不忍！”

冷蓮笑容更加：“瞧太子說的，我倒不在乎這個什麼名頭，那些只是外表好看，只要能和殿下在一起，哪怕做個奴婢也勝過那些虛名。不過殿下，這府中到底是太子妃作主，您來這兒的時候，怕是太子妃會不高興……”

太子冷笑一聲道：“量也沒那個膽子！”

太子果然更加堅定了要立冷蓮為側妃的的心，只因這個子不但知識趣，還經常能為他出一些恰到好的主意。當天他就向太子妃提出了要封冷蓮為側妃的事。太子妃忍了又忍，終究忍不住道：“這冷蓮的確是貌無比，莫說是殿下，就連我也是十分心。論理太子喜歡那個人，給一些什麼賞賜，全憑殿下作主。但既然殿下來問我的意思，證明殿下還是在意我這個太子妃的，我就多說一句，冷蓮伺候太子很盡心，平時也很乖巧，殿下多寵一些也無人敢說半個不字，但是的出十分特別，到如今咱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份，所以……”

太子聞言面微微一變，又聽見太子妃繼續道：“若是尋常子也就罷了，似乎還和大曆有些糾葛。殿下邊的側妃之中，姚側妃是出功勳卓著的世家，杜側妃是娘娘為殿下親自選定的，張側妃剛剛懷有孕。就連盧側妃……也已經為殿下誕下了一個麟兒。們都是有足夠的份和地位才能做上側妃的位置，敢問殿下一句，冷蓮這樣一個毫無家背景又無功勞的子何德何能可以登上側妃之位？殿下要升，須得服了眾口才行，否則將抬得越高，將來也就摔得越重！我不是嫉妒，只是為著想罷了！”

太子聽到這裡早已是怒氣發，他恨不得狠狠地甩太子妃一個耳才好。但太子妃畢竟份特殊，太子強行抑住怒氣，冷冷一笑：“你不必多言，這件事我自會作主的。”說完，他已經甩袖離去。可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太子妃拔高了聲音道：“殿下，我勸你不要想討母後的主意。若是你敢到跟前去提這件事，怕是會被母後批得狗淋頭！”

聽到這四個字，太子越發怒氣沖沖，一甩袖子走得人影都不見了。

太子妃一時怒氣上湧，一口痰噎在嚨裡，堵得上不上、下不下。終究旁邊的婢上來扶著道：“娘娘您又何必和太子置氣？”

太子妃指著太子離開的方向，連手都在抖：“自從有了那個狐，其他人他又何嘗關心過，不要說我這個正妃，便是連往日裡得寵的其他妹妹也看不見他的人影了！現在竟然還要為那個狐貍討冊封，是什麼東西，既沒有出，年紀也比別人都要大些，到底哪裡有魅力呀？”說這些話擺明酸意十足，又帶著十足恨意。

婢連忙低下頭去，卻是再不敢言了。

太子當天便進宮。他去的時候，太監常德正在為裴後梳理那一頭油發亮的長發，長長的青徑直鋪開，在地上如同亮閃閃的綢緞一般耀目。太子躬道：“母後，兒臣有個不之請。”

裴後掃他一眼，淡淡地道：“既然知道是不之請，就不必多言了。”

太子一愣，連忙道：“兒臣只是覺得郊外那座翠華殿實在是太過狹小。母後每年去避暑的時候都要削減人手才能安排得下，您住著也不舒心啊，兒臣想要好好修繕一番。”

裴後聞言倒是怔了怔，道：“修繕？難道你想用國庫的錢？算了吧，只會人說你借此機會中飽私囊，到時候又給我帶來麻煩。”

聽到這話，太子連忙道：“不，母後，這一次為表孝心，兒臣願意自己出錢。”

裴後從鏡中看著自己兒子的面孔，倒是有些驚訝。太子趁熱打鐵道：“母後，兒臣是真心的，請您不要懷疑兒臣的孝心。”

裴後終於笑了起來，其實太子自己出錢替維修擴建翠華殿也沒有什麼過分的，便是那些苛刻的史也絕不說出什麼來。一來可以彰顯太子孝心，二來去避暑時也的確覺得那翠華殿過於簡陋了一些。想到這裡，不微微含笑道：“算你還知道有孝心。”

這是太子極獲得裴後誇獎的機會，太子不由心頭一喜，越發激冷蓮。他看著裴後心似乎很好，才低聲道：“母後……其實兒臣還有話要說。”

裴後看他一眼，笑容微斂：“為了你府中那個侍妾？”

太子一驚，愕然之後不由變道：“難道是太子妃跑到母後跟前說了什麼？那個妒婦！”他說道妒婦兩個字的時候，眸中顯出一厲。

裴後淡淡一笑道：“這世上能夠忍丈夫冷待的人，我還從未親眼見過。太子妃此言此行倒也不算逾矩，更何況冷蓮的確是出特別，留在你邊已然是個禍害。若是你還要冊封為側妃，豈不是更惹人非議？侍妾可以躲在府中不別人知道，一旦冊封為妃就要跟著出席所有的場合，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若是讓別人知道冷蓮就是大曆太妃，我的臉豈不是跟著你一起丟了？”

早知道裴後不會輕易答應，太子原先也只是想來運氣，聽到這裡連忙道：“是，母後，兒臣莽撞了。”

裴後看著鏡子裡常德秀的面容，冷笑道：“你莽撞的事，何止這一樁！”

聽裴後說話總是帶著那麼點若有所指，太子心頭一跳道：“母後，兒臣不知您所言何事？”

裴後卻並不回答，反而皺起來眉頭，冷冷地道：“平日裡你梳個頭總是小心翼翼的，怎麼今天作如此魯？”

常德吃了一驚，一瞧那篦子上竟然有一縷兒黑發，他連忙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道：“娘娘，奴才有罪！”

裴後冷哼一聲道：“滾出去！”

常德再不敢多言，他伺候裴後日子雖然不長，卻知道這位主子最是個喜怒無常的人，此刻突然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悄悄地退了下去，同時吩咐殿中的也一並離去，大殿裡只剩下了裴後和太子兩人。裴後對著銅鏡中模糊的人影，似乎細細端詳了片刻，才道：“母後年紀果然大了。你瞧，這鬢角竟有白發了。”

太子很聽到裴後慨，連忙道：“母後年紀不大，您看著至多二十多歲！”

裴後轉頭看了太子一眼，神卻是微微一：“瞧你，連句好話都不會說，說著也不人開心。若是沒有我扶持你，合該只能做一輩子太子，要不就是給人當墊腳石的命！”說著輕輕站了起來。

太子有些驚慌地道：“母後，兒臣真的不懂您所言究竟是何意？”

裴後猛然厲聲道：“贏楚被刺一事，你可查出什麼名堂了嗎？”

太子不跪倒在地道：“兒臣已經百般查探，無奈都找不到贏楚究竟被何人所擄。他往日裡得罪的人太多才會有這次的不幸，還請母後不要太過傷心。”

裴後聽到這裡，不冷笑數聲：“我自然知道贏楚在什麼人那裡，只是我更想知道他們究竟會用什麼樣的法子贏楚開口！”

太子一怔，立刻有些擔心道：“母後是覺得有人會拿贏楚來做文章？”他心頭更加忐忑，約覺得自己似乎高興得太早了，的確，贏楚知道裴後太多的，也許他本就不該留著這個人。思及此，他不忘亡羊補牢：“母後，我一定會盡快找出贏楚，除掉他以絕後患。”

裴後看了太子一眼，神之中流出一嘲諷：“就憑你？”說的話明顯就是出對太子的不信任。

太子也不敢多言，只是認真地道：“請母後相信兒臣一次。”

裴後揮了揮手道：“別的就不提了，回去把翠華殿好好修整一番，也算全了你的一片孝心。”

太子躬道：“是，母後。”

裴後輕輕一歎，隨手把玩起梳妝臺上那一只篦子，神淡然地道：“李未央不是一個會浪費資源的人，贏楚好不容易才落到的手上，一定會好好利用的，咱們就好好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