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陣無法形容的悲鳴聲后,巨大的機械蜘蛛最終完全停止了活,并墜了無底的深淵。
“嗯……忘記錄像了啊,只憑這覺沒啥說服力啊……”
泰琳了被自己剪斷的蜘蛛,材質發出的聲響聽起來非同一般,不過僅憑這一點,應該也沒有多人會輕易相信這只是某個巨型機械魔的一小部分。
“如果你想的話我也會幫你證明的,而且因為是新種類的機械魔,你應該還能得到更多。”緹歐平淡地說道,“或許你應該有一點規則制定者的自覺比較好。”
“規則制定者什麼的……嗯?啊?!”
泰琳宛若獲得了天啟一般愣在了原地,這模樣任誰看見了都能猜得出來,這幾個月以來恐怕真就只是空掛了個議員的頭銜的打工仔。
這幾個月干了些啥來著?反正沒有正經事,作為一個無的蓋章機甚至還被侯爵刻意叮囑過只管蓋章就行了。
“不不不,泰琳,你現在只是個準議員,一個見習期的人本來就不該真正手這些事……”
自己再怎麼被人稱作是異端一般的“奇才”,一個剛從學校草草畢業的學生提出的意見也難免會有些理想化,如果真能被順利采納反倒是會讓人擔心會不會出現什麼幺蛾子。
何況在實用派管轄范圍,自己私底下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實踐自己的大膽想法,除了讓奧瑞利安侯爵本就油膩的額頭變得更潤以外也完全沒見到什麼效。
自己的經驗就是這麼倒的不足,所以不管事也是很正常的!
“泰琳,你在想什麼呢?”緹歐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的仆進行了怎樣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只是有些新奇的看著對方苦惱的模樣。
“不,沒什麼,走啦走啦,留在這里也沒什麼事干了,回家吧回家吧~”
盡管“活工廠”剛剛趴著的地方好像又有一條通往更深的通道,放在以往自己肯定二話不說就往里面鉆了,不過今天還是洗洗睡比較好。
發揮了不亞于緹歐變臉速度的轉換能力,泰琳興致地準備湊到緹歐跟前催促對方加離開。
“不是,泰琳……為什麼……你看起來好像并不開心?”
“開心?”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不太妙,盡管語調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泰琳看著緹歐那張致的臉蛋,只是愈發覺緹歐醬的表不太對勁……
一種好似自己第一次見面時看到過的冰冷表,但是卻充盈著一種……絕?
那麼自己該表現出開心的樣子嗎?亦或者說……
“嗯……也是,在回去之前還是先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給我說說吧,你這小淘氣為什麼會找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就算是姐姐也不可能完全容忍你這種行為的!”
既然拿不準正確答案的話,就先轉守為攻吧……
……
悉的陌生人。
或許這正是最好的比喻。
眼前的緹歐,或是對方眼里的自己,或許都不是自己所悉的那一個。
“(至作為姐姐氣勢不能輸……)”
但是緹歐那近乎完全失去彩的眼神,甚至真的能讓人覺到那句話的真實。
[“工,道,兵……”]
“(這麼一想即便時至今日自己也沒有去完全了解過緹歐醬的過去啊,我這姐姐當的也是有夠失職的……但是議員總長的孫真的能流出這麼深邃的黑暗嗎……)”
“所以最后……就連你……也還是要拋棄我了嗎……”
“嗯?”泰琳好像聽到了一個算不上回答但卻過于離譜的回復。
“自顧自的闖我的視野……自顧自的離開我的世界……確實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實……”
“緹歐……醬?”
泰琳著實想不出來這些事到底要經過怎樣的藝加工能夠串聯在一起,只能像個笨比一樣木訥的發言以拖延時間。
“泰琳,既然你已經完了你父親的復仇了,真的還有必要留在那種過家家一般的組織里面嗎?”緹歐雙目無神地好似盯著泰琳,用好似機械魔一般的干枯語音說道,“你到底希著什麼呢,你的初衷難道不是為了復仇嗎,告訴我,答案到底是什麼?”
“冷靜一點?”
“理解,不能,推斷,謬誤,存在,意義?”
“唉尼瑪完犢子了啊這……”
泰琳是真的很想放著不管,找堵墻撞上去然后暈倒并停止思考,但是現實況并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為何,人,離開,因為,我,怪?”
緹歐如同線人偶一般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揪住自己的頭,甚至還胡的扯下了不自己那細膩的銀發,很是讓人心疼。
“緹歐醬你在干什麼啊?!”
泰琳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但卻在中途被名為[羅伊德]的巨大人偶攔了下來。
“別過來……大概……”
緹歐雖然將手到了泰琳面前,但只是維持了一會后又無力的放下,本來劍拔弩張的人偶群也全部散落在地上。
似乎[羅伊德]還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但應該只是錯覺吧。
“緹歐醬?”
“我不配……得到你們的憐憫……”
……
泰琳見過形形的人。
無論是長輩,平輩或是后輩,無論是正直或是卑劣,無論是地位崇高還是平平無奇。
為“奇才”的泰琳,自詡看人還是十分妙的。但是唯獨緹歐,這個格有些扭曲的小孩,確實有一點超乎了泰琳的理解。
“某種意義上的王,被欺凌者,天才,傲……病吧,以及深不可測的黑暗過去?哎呀哎呀,這麼多要素要怎麼拼起來啊,這不合理好嗎……”
“嗯……不過我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貴族,正義的伙伴,也是天才,平易近人,家道即將中落的苦命人……半斤八兩吧……”
再仔細想想的話好像自己和緹歐都是那些文學作品中的主人公模板一樣的存在?
“這次還真是疏忽了啊,我甚至一度忘了我們是同類的現實……”
對,同類。
泰琳頗有些苦地笑了笑,總算是明白了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行為背后的邏輯到底是什麼。
“原來是這樣嗎,雖然不像是緹歐醬這麼心思縝的人會做出來的事呢,但是總歸是我的可妹妹一樣的存在吧……”
盡管是玩笑一般的答案,但是泰琳為同類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就是緹歐所妄想的解答吧。
……
“大概嗎,那也就是不確定咯?”
“……”
“不說話嗎……那你先把牙關咬咯,可別疼得哭出來了哦?”
“?”
完全不給緹歐反應的機會,泰琳已經結結實實地一拳糊在了打在了那堪稱藝品的臉蛋上,甚至讓對方整個人都飛出去了一段距離。
正所謂是將好的東西請手毀滅給人看一樣,當然這里唯一的觀眾也只有泰琳自己。
但與自己預想的憤怒不同,浮現在緹歐臉上的表只是一種令人不安的平靜。
“因為我是道,所以,請便……”
“那就是說我終于可以拿你去暖床了個鬼啊!”
泰琳死死抓住了緹歐的領將拽了起來,放在以前對方絕對也不會任由自己肆意妄為,但緹歐過那已經徹底死去的眼神,默許了這種冒犯的舉止。
“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呢。”泰琳也曾期待過會不會有更熱王道一些的展開,但緹歐真的就一點也不反抗。自己也只得放棄了自己剛剛擬好的劇本,又把緹歐緩緩地放下,順手拍了拍上因為自己剛剛那一拳摔在地上沾上的塵土。
“……”
“所以說緹歐醬,你難不是認為我是為了給爸爸報仇才放棄了繼續進修的機會過早的加議會了嗎?”
“……………………難道不是嗎?”
幾乎是一剎那,緹歐相當詫異地問道。
“哈……別扶我,我只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頭疼……”
天才與笨蛋本來也就只有一紙之隔,不過泰琳著實沒想到緹歐會在這種地方犯蠢……
可是那個緹歐啊,緹歐·班寧斯,尤其是在自己那不同于時之國一般人的認知——在自己那已經被顛覆過的認知里面,可是完全能繼承的祖父萊特·班寧斯缽的超級天才啊!
優秀到甚至會讓人忘記的實際年齡還沒自己大這一點……
“小孩子都喜歡鉆牛角尖吧,雖然我也是……”
“泰琳?”
“緹歐醬,雖然我承認爸爸的死的確是那麼一個契機,但是即便沒有發生那件事,我大概也會在不久之后就進議會吧?”
“為什麼……為什麼?”
“要說為什麼,長大概就是這麼不講面的事吧?”泰琳了一下緹歐的腦袋說道,“人總不可能原地踏步止步不前吧,我們之前的契約也不是因為滿一年時間了才可以被你廢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