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的主意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
芙蓉不是嘛,那就讓嚐嚐自個兒的虎狼之藥。
如此一來,有無解藥便能知曉。
“對,也讓那賤人嚐嚐箇中滋味,看到底是骨頭,還是藥厲害。”馬氏和沈氏均表示贊同。
可接下來齊妙又遇上一個問題,那就是藥在哪兒?
芙蓉還暈迷著,其他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沈氏便命人在碧水閣裡搜尋。
很快,衆人從芙蓉的房間搜出許多瓶瓶罐罐,裡面裝的不是姑娘們常用的胭脂水,全是味道各異的藥。
有末,有膏,有,有丸藥……
但這些瓶上並沒有寫明是什麼藥,更別提攻效了,只是劃了一些古怪的符號。
就算齊妙如今有醫傍,可要讓將這些藥一一分辨出來,還真沒那本事呢。
“你們當本侯是死人啊,一個個想翻天吶,馬映秋,你給老子滾出來……”就在看著藥皺眉想主意時,院子裡傳來齊常新的怒罵聲。
爲老不尊!
齊妙腦子裡蹦出這四字,對齊常新越發厭惡了。
侯府有他存在,可真是悲哀。
如此想著,便掀簾子走出室,想看他想做什麼妖?
馬氏聽見齊常新的怒罵聲,子不自慄了下。
這是一種對他恐懼的本能反應。
知道芙蓉在他心中的份量,要是被他瞧見芙蓉現在的模樣,他還不得將侯府給掀了。
不過,這回罰芙蓉可不是無緣因,而是芙蓉害人在前,且害的還是老三,就不信老下作會不顧兒子生死,還護著小賤人。
念頭閃過,馬氏又鎮定下來。
沈氏倒不懼齊常新,反而想著他來了正好。讓他瞧瞧引狼室的後果。
齊妙剛出室,齊常新也挾裹沖天怒意進屋。
看了他一眼,齊妙不由暗驚。
有些日子未見他了,怎麼忽然變得如此憔悴。面無華,眼神黯淡無,眉目之間似有黑氣在縈繞。
這副樣子,倒有些和聖父差不多。
難道說他也和聖父一樣……
齊妙不再往下想下去,要真是如此。侯府又多了個作孽的。
“蓉蓉呢?”進屋後,齊常新便舉目環顧室尋找芙蓉,並掩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碧水閣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兒,他原本是不知曉的。
只是往常到了這時辰,芙蓉早過去給他送福壽茶了,他該喝完茶吃完點心正在院子裡悠閒的消食兒了。
可今日卻不見芙蓉的影,就算有事耽擱了,也該遣個丫鬟婆子過來說一聲纔是。
他像熱鍋上螞蟻等了一會兒,依然不見芙蓉前來,最終他忍不了對福壽茶的。主前來碧水閣查看。
看著被圍得鐵桶一樣的碧水閣,齊常新先是一驚。
當得知是馬氏和沈氏帶人圍了碧水閣後,他像只被激怒的瘋狗一樣,怒不可遏。
馬氏和沈氏們這是做什麼,難道不知碧水閣是什麼地方嘛,蓉蓉豈是們能隨意欺負的。
哼,好你個沈氏,別以爲五丫頭與紀陌定了親,你翅膀就了,在安寧侯府。老子就是天,敢和老子爲敵,老子絕不饒你。
誰料到一進屋子,他沒見到芙蓉。卻約約聞到一腥味。
“馬映秋,你將芙蓉怎麼了?”齊常新眸子一凜,瞪著馬氏,兇神惡煞的厲聲問。
只是這份兇狠沒維持一會兒功夫,便被他抹眼淚的作給毀了。
齊妙冷冷看著他,心在往下沉。
他的舉止越看越像聖父。
馬氏嚥下一口濁氣。並沒有直接回他的問題,而是說道,“侯爺,您應該問芙蓉做了什麼,我們纔會如此。”
的鎮定自若讓齊常新愣了下,隨即便問道,“對,蓉蓉到底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讓你們挖空心思來害?”
“侯爺您錯了,不是我們挖空心思害,而是想方設法在害我們侯府喲……”馬氏將牙齒咬得咯咯響。
“馬氏,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蓉蓉是世間最最善良的姑娘,你們不去害,那已是老天開眼,開心都來不及,又怎會去害你們!”齊常新果斷而又幹脆的爲芙蓉辯白。
在他心裡,芙蓉是世間最單純善良的小白兔,所有人都可能會害人,唯有不會。
“齊常新,糊塗的是你,不是我們!”馬氏忍無可忍,拍案而起,指著齊常新怒罵。
“馬映秋你個賤婦,竟敢罵我,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齊常新火了,立即瞪大一雙牛眼,擼了袖子就往馬氏前衝。
沈氏一個眼下,立即有兩個婆子上前攔了他。
齊常新揮手打婆子們時,沈氏冷聲說道,“齊侯爺,你這份能耐應該留著去對付芙蓉,而不是來辱你的夫人。
說到賤,誰都不及你那寶貝義芙蓉。
還有,你去瞧瞧你三子現在變什麼樣兒,他差點被芙蓉給害死了,你可知曉?
親疏不分,善惡不分,是非不分,安寧侯府有你這種家長,真是莫大的悲哀。”
沈氏忍齊常新忍了很久,早想將他狠狠痛罵一頓,只是未尋到合適的契機,今日實在是忍不了他這醜惡的臉,便罵了。
說大逆不道也好,罵不忠不孝也罷,都不在乎。
罵得好!
齊妙暗暗爲母親好。
對齊常新這種人別說罵,就算讓他死一百回也不爲過。
“沈氏你……”齊常新哪難忍被沈氏這樣罵,張就要罵。
有沈氏助威,馬氏底氣更足,拍桌子吼道,“齊常新,卉娘說得非常在理,要不是你將芙蓉那條毒蛇帶回府,老三又怎會遭那種罪……”
“老三到底怎麼了?”齊常新總算明白了一回,問道。
“哼。怎麼了?差點兒連命都丟了,更更可恨的是,芙蓉那賤人竟然……”馬氏一想到引以爲傲的兒子竟像狗一樣去下人的腳趾頭,就忍不住難過傷心。眼淚啪啪直掉。
“不可能不可能……”聽馬氏說完事經過,齊常新拼命搖頭,表示不相信芙蓉會如此狠毒。
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癱坐在那兒,渾濁的眼神越發顯得黯淡。不僅如此,周被蟲咬的不適向他襲來。
不過眨眼間功夫,他就面蒼白渾搐著,口裡大喊著要‘福壽茶’。
所有人也都被他這模樣給駭住了。
“侯爺你這是怎麼了?”馬氏忙去拉他。
“滾滾,我要福壽茶,福壽茶……蓉蓉你在哪兒,我要茶……”齊常新一邊用力撓著自個兒心口,一邊高聲嘶吼著。
齊妙忙走到他邊,問,“祖父。芙蓉每日都沏福壽茶給你喝嗎?”
“福壽茶,茶,我要喝,蓉蓉……”齊常新胡點頭,雙手一會兒抓頭髮一會抓,呲牙咧的吼著。
齊妙對沈氏輕聲說道,“娘,祖父看樣子也中了芙蓉的毒,您看他現在這模樣和六子所描述的樣子差不多。”
只是聽六子描述,沒有真正看見齊正致犯病時是何種模樣。
但齊常新的表現。越看越像六子所說的那樣。
之前就懷疑齊常新是不是也中了毒,現在差不多可肯定了。
其實齊正致和齊常新二人自從被芙蓉下毒之後,由於毒藥慢慢侵蝕著,在他們面上是有所反應的。
爲何一直沒引起旁人足夠的重視呢?
全都因爲他們二人自個兒作的。
齊常新是全府所有人的公敵。不說馬氏、沈氏和齊妙們,就連孝順的齊正寧,後來對他也是避而遠之,能不見面就不見面,更何況齊正靜和齊正遠他們。
時間久了,他也從阿如的影裡解出來。又搬離了松鶴院。
而齊正致自從被沈氏疏遠之後,在侯府的地位也一落千丈,真正關心他的人幾乎沒有,而他也整日將自個兒關在屋子裡悲春傷秋,鮮與旁人流。
伺候他們的僕從們,只管他們的生活起居,其他的事兒哪會用心。
就這樣,兩個作死的男人遠離親人們,在作死的路上漸行漸遠,直到最後陷地獄。
“那怎麼辦?”沈氏面也變得很難看。
聽人描述,與親眼見到,那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覺。
齊妙眸子快速轉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對母親說道,“娘,您先讓人將祖父手腳縛住,莫讓他傷害自己,我去找藥。”
齊常新口中的福壽茶也一定在芙蓉那兒。
事不宜遲,齊妙趕進室去找福壽茶。
不過很失,並沒有找到與茶葉相似的東西,最後,將搜出來的瓶瓶罐罐一一拿來讓齊常新嗅,看哪種是他常喝的福壽茶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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