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禍國,天下大,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商賈富豪和普通百姓一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這是我們新政能夠得以推廣、實施並迅速取得效的重要原因。那時,我們需要財賦,需要所有人創造財賦,而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和商賈富豪們同樣需要利用我們的力量重新攫取財富,普通百姓也同樣需要利用我們的力量生存下去,所以新政很快發揮了威力,但十幾年後,到了今天,新政的威力不再有助於大漢的中興,反而嚴重阻礙大漢的中興了。」
「現在大家看看,大漢誰最窮?朝廷最窮,普通百姓最窮。大漢中興的目的是什麼?是國富民強,但這樣發展下去,國還能富?民還能強嗎?」
「大秦為什麼統一天下十五年後就敗亡了?兩百年前的王莽之為什麼傾覆了社稷?董卓一場小小的兵變,為什麼就把大漢推向了敗亡的深淵?」李瑋看看眾人,激地說道,「四百年來的歷史,四百年來的淋淋的教訓,難道還不能讓我們清醒地看到事的本質?」
「國家的本就是土地,就是耕種土地的農夫,國家的財賦,國家的富強,都來自於這些土地,這些土地上的糧食,這些耕種土地收穫糧食的農夫。如果不能讓農夫擁有一塊土地,如果不能讓農夫辛苦一年後吃飽穿暖,天下如何才能穩定?社稷如何才能振興?」
「大漢要想中興,首先就要讓農夫吃飽穿暖,讓農夫有一塊維持生存的土地,讓朝廷有持續穩定的財賦收,但大漢就那麼多土地,一年就那麼多糧食,一年也只能鑄那麼多錢,大餅只有那麼一大塊,因此要想讓朝廷和農夫富起來,只有從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和商賈富豪們的手裡去搶,這是唯一的辦法。」
「如何去搶?只有重農抑商。重農需要朝廷的大力支持,需要錢,錢從哪來?最有效最快捷的辦法就是鹽鐵營,課商重稅。」
「這個辦法其實就是當年孝武皇帝增加朝廷財賦的辦法,我們都知道,利弊我們都知道。現在大漢正在中興初期,如果朝廷強行實施此策就要殺人,就要引起,直接後果很可能社稷傾覆,所以我們要想個更穩妥的辦法,既能讓朝廷增加財賦,又能讓農夫們過上溫飽的日子,同時還能兼顧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和商賈富豪們的利益,確保中興大業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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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瑋拿起一卷竹簡,輕輕放到案幾的左邊,「對農夫們來說,當務之急是提高谷價提高他們的收,頒布賒貸令由府放貸確保他們的土地,建倉平抑谷價防備災荒。」
李瑋又拿起一卷竹簡,重重地放到了案幾的右邊,「朝廷要錢,無論是平叛大戰,還是實施重農之策,都要錢,所以朝廷首先要拿回鹽鐵的全部開採權和一半經營權,確保朝廷財賦增收;其次,限田,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僚士人、商賈富豪佔有田地均有定量,超過定量幾倍,則徵收幾倍田租;第三,適當、逐步提高商稅,保證普通富豪和商賈的利益;第四,實施『粟拜爵』之策,準許商賈富豪買粟輸邊,按所輸多授爵,這樣既能讓邊郡得到足夠的糧食戍邊和賑濟百姓,又能提高普通商賈富豪的地位,同時還能改善農夫的艱難境,另外還能利用這些普通的商賈富豪有效制約和打擊大商賈、大富豪。這是孝文皇帝朝史大夫晁錯的辦法,當年實施的時候效果不錯;最後,頒布律法,嚴變相買賣土地和庇蔭大量的佃農、僱農和奴婢,違律者,殺無赦。」
李瑋看看徐榮,又看看張燕,鄭重說道:「重農是本,抑商要適當,辦法尚需仔細商討,目前最重要的是讓此策得到長公主和朝政大臣的認可,因此我需要兩位大人的鼎力相助。」
徐榮和張燕互相看看,一時沒有答話。
李瑋所提的幾個計策都直接擊中了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和商賈富豪們的要害,朝堂上的爭論肯定非常激烈,雖然長公主的支持至關重要,但在今天這種形勢下,長公主未必敢公開支持李瑋的改制,因為改制不僅僅關係到制度調整的問題,更關係到各方權勢的利益,一旦朝堂上的爭鬥失去控制,釀不可收拾的局面,將來就不好收場了?責任誰來背?長公主如果承擔這個責任,就要放棄手中的權柄,但如果堅決支持李瑋,贏得了這場爭鬥,那麼長公主將為失敗者的敵人,被迫放棄權柄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難道李瑋還有這樣一層更深的目的?
「仲淵,此策在一定程度上也損害了軍功階層的利益。」張燕遲疑良久,擔憂地說道,「如果我們的人也反對,那此策的功機會就不大了,除非……」
「大將軍不能回來,他回來了,事就難辦了。」李瑋冷笑道,「鹽鐵的事牽扯麵太大,尤其是關中的徐陵、麴忠和河東的衛家。北疆當初能支撐下來,得益於他們三家的幫助,現在我們要拿下他們,才能震懾其它人,因此這三家需要我們親自出面,如果他們和我們對著干,那就不要怪我們翻臉不認人了。」
徐榮和張燕考慮良久,答應了李瑋,決定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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