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最直接的好就是嚴重打擊了門閥世家的實力，削弱了他們的權勢，減小了他們對社稷的危害。」李瑋很興地說道，「此策實施后，不管你是研習今、古文經學的儒生，還是研習新經的儒生，只要你有真本事，考試績優異，你就可以仕為，這比察舉制、九品人法更加公平、公正，相信各地的儒生們肯定會支持和響應。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嘛。」

「另外，為了儘可能挖掘和發現人才，我們也不要只考試儒家經文，還可以考試史學、律法、辭賦、琴棋書畫，各種各樣的人才都可以通過考試仕嘛。」

「好辦法，好辦法。」田疇連聲贊道，「現在朝廷需要大量的吏，靠三年一次的『九品人』選拔人才，數量太，這個試經制度正好可以彌補九品人法的不足。中正也是人，他在品評儒生的時候不可能面面俱到，再加上門第、人等因素，勢必會太多人才。實施試經選拔制度后，這些人如果不能通過中正獲得資品，還可以通過試經取得資品，這樣一來，儒生仕的途徑多了，朝廷得到的人才也就多了。一舉多得，一舉多得啊。」

張燕沉良久，擔心地說道：「從長遠來看，試經選拔制度不問門第，只論才學，的確有利於朝廷選拔人才，而且短期對那些研習今古文經學的儒生們來說也非常有利，只是，這兩種選拔制度一起實施，必定有輕有重。試經選拔制度不利於門閥世家擴大和鞏固自己的權勢，所以他們會想方設法反對，如果九品人法為重，那將來……」

「現在朝政控制在我們手上，我們可以利用各種辦法迅速擴大試經選拔制度的影響力，比如擴大選拔人數，任用吏時主要傾向於試經選拔的儒生，試經選拔的前幾名可以直接朝為或者到地方上出任秩俸千石的縣令等等……」李瑋毫不在意地笑道，「試經選拔制度是個新制度，九品人法也是一個新制度，但由於試經選拔制度更顯公平、公正，可以給儒生們帶來更大的利益，毫無疑問會得到大多數人的擁護，而失去了儒生們支持的九品人法難以為繼，很快便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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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門閥富豪們堅決反對怎麼辦？」徐榮面有難，「不能把他們得太狠了，狗急了都要跳牆，何況人？」

「是啊，仲淵，這個時候腥肅貪，後果難測啊。」張燕也勸道，「長公主甩手走人，其意思很明顯，就是堅決不同意殺人。如果長安出了什麼子，影響了中興大業，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事鬧到這種地步，不殺人行嗎？」李瑋冷笑道，「大漢律的尊嚴在哪？朝廷的威信又在哪？如此姑息縱容，吏治怎能不敗？」

「你想殺多？」徐榮有些生氣，慢吞吞地問道。

「這要看他們願不願意向朝廷低頭？願不願意俯首帖耳，不再和朝廷明爭暗鬥。」李瑋從案幾上拿起一卷文書，打開，然後放到了徐榮面前。

徐榮面顯驚。張燕和田疇圍了上去。

「重修《刑律》？」田疇吃了一驚，「仲淵兄，你瘋了？殿下不會答應的。當年在晉的時候，朝中大臣曾三番兩次上奏要求修改《刑律》，但都被長公主斷然拒絕了。」

「現在長公主不在長安，代理國事的是大司馬。」李瑋淡淡地說道，「《刑律》如果不改，這次不是死一個人、十個人的問題，而是死幾千人的問題。」

「重修《刑律》，事關重大，我豈敢擅自做主？」徐榮搖搖頭，苦笑道，「仲淵啊，你現在不但著他們低頭，還要砍他們的腦袋，在砍腦袋之前，還要著他們把自己的墳墓挖好，你是不是太過了？」

「是嗎？」李瑋笑了起來，把案幾上的文書一把搶了過來，「既然他們不願意給自己挖坑，那隻好把丟到墳崗喂狼了。」

「仲淵……」張燕著李瑋，神凝重地問道，「你肯定長公主會答應？」

「諸位大人……」李瑋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自古以來，凡推行改制強國的人不管功也好，失敗也好，下場都很慘，很有人能獨善其、安晚年。修改《刑律》，刪繁就簡，化重為輕，約法省刑，說白了，就是為了我們自己。今天這個機會太難得了，如果錯失良機，將來再想迫長公主修改《刑律》，比登天很難。」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門閥世家、商賈富豪們能說服長公主嗎？」田疇擔心地問道，「這麼多年了，何曾見過長公主鬆口？」

「這次一定會鬆口。」李瑋臉上出了一苦，「因為決心要收回失去的權柄了，認為皇權到了欺凌，要反擊了，而依靠的力量就是我們的對手。」李瑋把文卷隨手丟到了地上，「這就是推行改制的代價。不管哪個朝代，到了這種關鍵時刻，總會有人付出生命。」

徐榮落寞一笑。張燕角掀起一不屑，「殺這麼多年了，也不在乎多殺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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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日，司隸校尉張遼奉命抓捕均輸令麴忠。

同日下午，太倉令徐陵被「請」到了司隸校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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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太傅楊彪、史大夫荀攸、大鴻臚袁耀、廷尉卿陳群同坐一車，前往麒麟殿拜會大司馬。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楊彪雙目閉，仰天長嘆，「一直以來，我們都在竭盡全力制約皇權、削弱皇權，誰知今天卻落到如此地步……看樣子，相權過度膨脹，的確禍國殃民啊。」

「先賢們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們也同樣解決不了。」荀攸眉頭鎖，異常沮喪地說道，「制衡，制衡……到底什麼樣的制，才能完解決皇權和相權的制衡，保持朝堂上的權力平衡？」

「算了，不要討論這種事了，還是想想怎樣度過難關吧。」廷尉卿陳群小聲說道，「聽說，蜀的劉磐病了，撤兵回到了都，武都戰場已經停戰。不出意外的話，左將軍良、右將軍文丑很快就會帶著北軍返回長安了。」

楊彪駭然睜開了眼睛，「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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