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誰說過,人最大的敵人不是自己,而是抑不住自己的虛榮心。
那天晚上,鴨子的虛榮心終究戰勝了心的恐懼,十二點整,他如約和那羣小鬼去了亭子旁的樟樹林。
以下是那羣初一生小鬼的老大─呂營,在幾天後對我所講的容。
說到某些節時,他的手都會微微抖,似乎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的樣子。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撒謊,但有些節想來也太誇大了。
請注意,我將以第一人稱來記下這個故事,以下的“我”,都指的是呂營。
十二點鐘一到,我便去了學校裡的古亭。
嘿,沒想到那些經常遲到的傢伙,竟然也都來了。鴨……王煒學長也到了,只是顯得沒什麼神,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吧,我也沒怎麼在意。
其實在昨晚和學長們分開回寢室後,我已打聽到了關於那個夜啼嬰兒的傳說,也跟那些傢伙說過了。他們很興,有的甚至帶上了鏟子一類的工,揚言要將他挖出來上人解剖課。
“都這麼多年了,想來也只剩骨頭了吧。”我的一位同學說。
立刻有人不服氣的道:“也可以解剖呀,用手把它肢解了。嘿嘿,順便也可以瞭解瞭解,人的骨骼構造是不是和書上寫的一樣。”
他們說得興致,一副手到擒來的樣子,似乎那嬰兒的就在手裡,只等自己來理了。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激,好像有什麼在心裡煽著。
但我卻現王煒學長只是在靜靜地冷眼旁觀。突然他問了一句:“想挖嬰兒?那你們知道他被埋在什麼地方嗎?”
我們立刻傻眼了。
的確,我們只知他被埋在樟樹林裡,並不知道的位置。
但我當時吃驚的卻是王煒學長的態度,因爲以前曾聽過一些關於學長的傳言。很多人都說他攀龍附、膽小如鼠。嘿嘿,說實在話,安排這次冒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看學長出醜,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的冷靜。
風又大了起來,吹在上讓人到一寒意,夜很黑,天上又沒有月亮。奇怪,不久前還明月高照的。
“你難道知道嗎?”有個人問道。
學長哼了一聲:“對學長要稱呼『您!”
那人很惱怒,但又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只得裝出畢恭畢敬的樣子問:“學長『您知道?”
“我不知道。”他慢吞吞的說。
“那你還裝出那副偉大的樣子!”有幾個人忍不住起來。
學長卻毫不在意的道:“我雖然不知道,但可以大推出它的位置。”
“推?”那個被糗的人悻悻的說:“您以爲您是柯南道爾?”
學長沒有管他,只是淡然道:“其實很簡單。你們想想看,有兩個人,一個心慌意、心不在焉;而另一個卻疲憊不堪,孱弱。他們想在這片樹林裡,藏一個自己永遠也不想看見、更不想別人現的東西,你說他們會藏在哪?”
“當然是藏在別人不會常去的地方……”那人喃喃的說,突然恍然大悟了:“啊─我知道了!在林子的最南邊!”
樟樹林的最南邊那片地,有兩座孤墳,不知爲什麼學校到現在還保留著。那兒一天到晚都森森的,煞是怕人,去的人自然也就了。
那些傢伙歡呼著抄起工,一溜煙的朝那兒跑去。
我更加奇怪了,從來沒聽說過王煒學長還有這麼強的推理能力,而且,膽子好像也不像傳言中的那麼小,因爲他竟然跑在衆人的最前頭。
難道真的是傳言不可盡信?
但昨天我看到的學長,分明就像個口吐雜言、在街上一走,就可以找到好幾打的癟三,現在卻儼然是個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才子!才二十多個小時而已,一個人的格竟然會變得這麼多。
帶著滿腹狐疑,我腳不停步的跟了過去。
到了後,大家開始打量起這片林子,這是個二十多平方米開外的小地方,有兩座古墳散散的坐落在其間,位置顯得十分稀奇怪異。
我們當然不會是第一次到這裡,但卻從沒有真真正正的注意過四周的樣貌,更沒有注意過這裡的樟樹其實也很多,多得讓我們無從下手。
既然無法手,自然有許多人的眼又掛在學長的上。
學長緩緩說道:“試想,在這種況下,你一定會將那個東西放在你認爲最安全的地方,那兒……”
“我知道了,他在這兩座墳的其中一座裡!”有一個人高興的嚷起來。人羣中立刻傳來一片有同的“哦”聲。
學長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似乎很不高興他打斷了自己的話:“你認爲可行嗎?那你去試試!”
那人哼了一聲,拿起鏟子便向其中一個墳走去。但剛要挖下去,突然卻微微一愣,最後默不作聲的倒拖著鏟子走了回來。
“怎麼了?”有人好奇的問。
“不可能會在那裡。”他喃喃的兀自說著。
學長道:“哼,你倒還是有些腦子。當然不會在那了,墳的土那麼,對那兩個人來說實在有些難度,而且最重要的是路燈。”
“路燈?”衆人大。
“對。幾十年來,學校的路燈雖然從油燈變爲了電燈,但位置大沒有變過。你們看,這裡雖然很偏僻,但路燈的依然可以照到墳的位置。只要有,就免不了或許會被人看到,這對他倆來說太過冒險了,所以,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一個土質較好,又不會暴在亮裡的地方。
“在這兒,只有一個地方符合以上條件,那就是……”學長向北邊看去。在路燈昏暗芒的盡頭,一棵高大的白樟樹正屹立在黑暗中。
“一定就在那裡!”衆人激的跑過去,在樹底下一陣挖。
唉,直到現在,我依然不明白爲什麼我們會那麼投,自己還是第一次有那麼興的覺,就像埋在土裡的並不是什麼嬰兒的骨,而是個數目驚人的寶藏。
我無法保持冷靜,只是一個勁的用鏟子挖著土。一次偶然中擡起頭,卻看到王煒學長並沒幫忙,只是在旁邊冷冷的看著,角閃過一很詭異的笑……
我愣了愣,還來不及多想,就聽到鏟子打在一個上的聲音。
“這是什麼東西?像是混凝土。”鏟子的主人咕嚕了一聲。
“把它砸開。”我毫不猶豫的說,毫沒有想過,那裡爲什麼會出現混凝土?只是直覺的認爲骨應該就在混凝土下邊。
“啪嗒”一聲─土總算在衆人的連番瘋狂中被弄開了,一涼風吹了出來。吹得人由頭至腳的陣陣寒意。
突然,中像是什麼聲音響了起來,是……是嬰兒的啼哭聲!
那聲音猶如鬼魁般迴盪在樹林裡,但更可怕的是,它不是從裡傳來的,而是,而是來自我們的頭頂。
我們的狂熱,頓時被這種空前的恐怖嚇得煙消雲散。
這時學長竟然大笑起來,那笑極爲的詭異。他利落的竄上樹,在幾乎沒有分枝的白樟樹上飛快的攀升而起。
我敢打賭,這種度就算職業的攀巖家也不可能做到。
他在樹頂枝葉茂的地方,拿出了一個淺藍的袋子後,居然從十多米高的樹上一躍而下。
請相信我,我敢肯定的說我沒有看花眼。
他確實跳了下來,而且一點事兒也沒有。只是嘿嘿的笑著,衝我們說:“嘿嘿,你們不是要看嬰兒的骨嗎?”說著,他將那個不知被風吹雨淋了多時日、早已殘缺不全的袋子舉起來,將它一層一層的剝開……
天!在裡邊的竟是個活生生的、育還未完全的嬰兒!
那嬰兒不斷的哭著,擺著小手。突然,從臉上流了出來,鮮紅的,慘不忍睹。但他依然在一個勁的哭著,擺著他的小手……
“媽呀!”不知是誰先了出來,我們這羣人立刻像聽到了命令似的,瘋狂向回跑去。
回到宿舍樓後,我越想越不對。
這會不會是學長在耍我們?難道他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想故意我們出醜?
不過他的演技也太絕妙了,任誰也不可能不上當!
我頓時心悅誠服、恐懼盡去,於是整個晚上都在思考著對策。這一次臉是丟定了,但關鍵是怎樣才能將損失減到最小。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學長的教室,希可以佔個先機,責問他前一天晚上爲什麼那樣嚇學弟。這樣也許他一時語塞,能把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但學長卻沒來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