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

這一天天氣不錯，蘇寒帶著一百個近衛渡江在王坡渡口和何月進行約定。一百人渡江，目標并不如何的引人注目。

今天的江面十分平靜，蘇寒坐在船心瞇著眼朝著對岸去，岸邊是一片綠意盎然，種下的樹木全都枝葉茂，遮擋住了一片天空。

“真是一個藏人的好地方啊。”蘇寒喃喃自語。

跟隨蘇寒前來的是盧克，現如今他也算得上是在俄羅斯軍隊里最吃香的一個，這一次也就自然承擔起了蘇寒的安全，盡管他對這一次的會面是十分不贊同。

等船到了岸邊，蘇寒首當其沖上了岸，一百個近衛軍都已經在岸上嚴正以待，惕的注視著四周。

蘇寒從口袋拿出煙盒，剛拿出一支煙，一旁的盧克連忙制止：“大人，您的，不能煙。”

“我都離家這麼久了，讓我一又不會死。”蘇寒一臉無奈。

“不行，李大人再三叮囑過的，而且為了您的著想，還是別煙了。”盧克說到這里，也不管是否逾越規矩，拿過他手里的煙盒，遞給他一盒藥，說：“吃點這個，補一補吧。”

蘇寒接過來一看不啞然失笑，居然是一盒人鈣片，他又不缺鈣。

“行吧行吧。”

打開盒子倒出兩顆鈣片，一行人就朝著大堤上走去。此時前去探路的探子回來，報告道：“大人，前方并沒有任何人。”

“再探。”盧克下令之后，再度看向蘇寒，他雖然已經說過很多次，但他還進行最后的嘗試：“大人，前面太危險了，還是別去了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不要的，怕什麼嗎，你怕死嗎？”蘇寒反問。

盧克連忙說：“我不怕死，可是我擔心大人您的安危，您還要帶著我剩余的士兵回去，要是您死在這里……”

“在你們看來，我拿回軍權是很愚蠢的行為對嗎？李青云一直在這件事上發揮的很好，你們是不是覺得，應該由他來帶領軍隊，你們會更安心一些？”

盧克沒想到他一下子就跳到這個上面，沉默了片刻，隨后說：“大人，我不想瞞，李大人之前在戰場無論在什麼方面都做的很好，我只是不明白而已。但這不代表我不會服從命令，我們現在不需要質疑任何命令，我們需要的是服從命令來彌補我們的過錯。”

蘇寒笑了起來，他一直都很欣賞這個年輕人的正直。當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現在過去了好幾年，他也歷經了戰爭的磨礪，臉上多了些風霜痕跡，變的了很多。

“你們沒錯，錯的只是人類的私。”

走上大堤，江風拂面，蘇寒就不再往前走了，這里也是約定的地點，只需要等到約定時間，無論何月來不來，他就會走。

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一輛汽車緩緩行來，最終停在了距離五十米的地方，下了車，是何月。蘇寒瞇著眼打量，心中沒有任何的慨。

何月走到近前，后并沒有像蘇寒一樣跟隨這些近衛，依舊是跟著之前見過的老人。

“沒想到你居然就這麼來，你現在在我看起來，就連普通人都不如。”何月笑道。

“怎麼，了殺心嗎？”蘇寒一臉自信笑容，反問道：“看著我就像一個廢人，而你邊的人則是領主實力，想要殺掉我們這里所有人只需要一個念頭。只不過殺了我，你就沒有任何的力了嗎？”

何月笑，說：“的確，誰都知道你蘇寒并不是管事的，你以前還能仗著你的實力做點事，可是你現在就是一個廢人了，我很好奇李青云居然沒有一腳把你踢出去。”

“我也很好奇。”

蘇寒說到這里，往前走了幾步，出手說：“原本我打算，如果你不來，那你是必死的。可是你來了，那你就可以免掉一死，但是我知道，我們的約定，已經不作數了，是嗎？”

何月往前走上幾步，輕輕住蘇寒的手，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在大堤上走路。

“雖說我們不太，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只是來試探我的，不過我覺得，你似乎有些太大膽了一些，你就不怕你說的那些話激怒我？反正約定已經沒有了，殺了你一個鼓舞士氣，我想，董思卓也會很樂意的。”

蘇寒笑著搖頭，說：“可惜啊，你是個人，你有你自己的搖擺，否則我早就是一個死人了。不過我也不差，你殺了我，你也會死在這里。”

“哦？”何月挑眉。

蘇寒用另一只手指著寬闊的江面，說：“諾，在那里躲著近五萬個變種，只要我一死，他們就沖殺出來。我想，就算你旁的老頭能殺一萬個，能殺五萬個嗎？死你一個蘇寒，換你一個何月，咱們黃泉路上好作伴啊。”

何月掩笑：“那我還得謝我的小心敬慎呢。”

“做人嘛，小心一些，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蘇寒說到這里，停下腳步，說：“從災變活到現在，有一個道理我從開始就懂，只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永恒的朋友，你現在和董思卓是朋友。”

“這一點你說的沒錯，但是你想錯了一點，我是一個人，人要的是安全。小人要的是男人能夠陪在邊關心照顧。但是我是一個大人，所以我要的是我的子民能夠安康，能夠不被戰爭侵襲，就這麼簡單，這是我要的安全，董思卓能給我。”

蘇寒不大笑：“董思卓能給你啊？”

何月想了想，歪著頭俏皮的說：“或許不能。”

“今天是愚人節，或許你沒有忘記這個日子，所以我們今天過來都是騙對方的。我來是給你一個新的選擇，怎麼選，就看你了。”

何月撥被風吹你的發，并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蘇寒，說：“你說說看，我考慮一下。”

“我有大軍要過江，如果你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們的約定依舊有效，所有的東西都不需要再給，六年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還有五年時間，我們依舊可以保證相安無事。”

蘇寒說的很認真，只不過何月卻聽的不認真，甚至都沒有等他說完，就開始搖頭。

“不可能的，首先這就違背了我的董思卓的約定，他給了我比你更好的好。先不說你能否再東山再起，就算你能，又能否有當初的輝煌。”何月看向蘇寒，滿臉笑容：“不過，你這句話卻撥起了我想殺你的想法，你說，我該不該在這里把你殺了。”

“我說了，你可以試試。”

何月沒有再說話，轉頭看向江邊，松開手進上口袋，似乎在看江水里到底有沒有那五萬個變種，隔了許久，才說：“我不知道你這次過來到底是什麼目的，你只是說了一些廢話，一些甚至都不要冒生命危險說的廢話。”

蘇寒也向江面，沉聲說：“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我只是在意著我們之前的約定，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當做合約失效。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人，親自過來確認合約失效，也算是我的工作吧。”

何月掩笑起來：“你這個人真有趣。”說完，轉朝著自己的車走去，一輛車緩緩離去。

等車遠去之后，一旁傳來了鈴鐺的清脆響聲。

蘇寒不再目送，只是回頭朝著江堤的另一面走去。

“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