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出事,屢見不鮮,百姓皆在議論嚴大人一事。
世于前,敵國刺客自是多之又多,那嚴大人自監斬八王府家眷事宜之后,尸暴于皇城一街巷的末尾。自是尸被發現的時候,上面已經落了一寸之厚的積雪。
尸被硯帝的人抬走之后,那皇榜便已張出,說是有人親眼看到西州京都畫家之人親皇城,斬殺了那嚴大人。可誰也不知那上奏朝廷的人是誰,只知是名子。
此事一出,百姓皆是震怒。
皇城督衛出兵兩千,直接于皇城之外攔下畫家軍數十人,而為首之人正是畫家軍主將畫武。畫武與那些畫家軍掙扎無果,直接被帶回皇宮天獄。
這天獄并非是一般人所在之地,只有犯了重罪之人才被置于此。其中的刑罰更甚,些許人也只是聽聞,卻從未見過,只因見過那些刑罰的人皆死于天獄之中。
畫武被關押,踱步行走于這皇城之中。
而畫武側,兩千皇城兵馬圍著他,只要彈一分,那蠱蟲便會侵蝕掉他的心脈。畫武只能止了力,垂眸看著鞋面之上層層而落的積雪。
前方的兵馬突然停下了腳步。
畫武站住了,靜靜凝著那皇宮之外的人,微微詫異——
那人一男子服,墨發高高束起著,英姿颯爽,而那眉目卻是罕見的溫。此般人竟是個武將?這東蜀到底是不同之地,畫武輕笑。
所有的將士皆俯道:“年將軍。”
年懷素笑著,揚了手:“本將會親自護送畫武將軍去天獄之中,你們便去復命吧。”
那些將士排排站好,皆俯聽命而行,而畫武以及畫家軍們皆被留在了這里,等待這年懷素下一步的作。
畫武頷首,漆黑的眸遣散了這雪中的,一言不語只是靜靜而看。
年懷素踏雪上前,瞧著畫武肩側的蟲蠱,嗤笑:“那些人倒是知道該如何捉人,這蠱在你們上,你們也倒是聽話。”
蠱,若用力去阻,便會直接死。這畫武將軍明顯便是認識這蠱,如此,這些東蜀將士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此擒之。只是……
年懷素眉頭皺著,看著這幾十人之中獨獨了那衫之人。
那起伏明滅的眼波漾了嘲弄之意。
年懷素側過,輕聲道:“知道逃走是什麼下場,便跟著本將去天獄吧。審問之事,本將會替硯帝代勞。”
說罷,年懷素踱步而行。
看著年懷素的背影,畫武握了拳頭,便跟著而去。只是一路,這位年將軍均沒有回首看他們,自是一腳踏天獄的那一刻,那年懷素才淡淡回了目。
那一抹回眸,已是絕。
天獄并非是傳聞之中的那般腥,甚至是比京都慎刑司還要明亮很多。這里寬敞,刑比慎刑司更多,牢房也更是多了些。
只是其中空無,倒是沒什麼犯人于此。
畫武瞧著年懷素,輕聲道:“姑娘可是八王府的人?”
“是。”
“那姑娘怎又替硯帝做事了?”
“本將只為強者做事。”年懷素淺笑,手臂微的剎那,那牢房的門便被吹開,俯而尊敬的模樣落在了這里,只是淺聲淡淡,“畫家軍,今個兒便住在這里吧。”
那些畫家軍無奈于上的蠱,咬牙便了牢房。
畫武未曾,站在這片空曠之中,俊之容帶了些許探究的意味:“不知年將軍此番為硯帝做事,可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
為帝王家做事,擺在明面上的利益不便是權勢嗎?
畫武此般問倒是沒什麼意思了。
年懷素淺笑,澄湛的明眸落了一層層高窗而下的明亮:“畫武將軍為西州做事為了什麼,那本將為了東蜀便是為了什麼。”
畫武笑笑:“為了大義?”
年懷素微微側目,修長的手指輕輕拿著畫武肩側的蠱:“那便是大義。”
那蠱被年懷素拿下,且直接按碎了去。
畫武震驚于年懷素的武功,那讓人聞風喪膽的蠱竟能被如此碎?他臉僵白,淡淡地凝著年懷素,再度問道:“不知姑娘師從何人?”
“自是八王府。”
“那八王爺又師從何?”畫武孜孜不倦的問著。
年懷素一手按在牢房門之上,一手握著佩劍,那溫的眉目也變的冷淡起來:“若是告訴您,您能告訴本將畫溪在何嗎?”
年懷素這話一落,畫武便是冷笑。
隨即,畫武竟直接了那牢房,且將牢門自己關嚴了去。
畫武坐在牢房的地上,淡看年懷素:“嚴大人是不是死于畫家軍的手,想必年將軍比誰都清楚。如此為了抓舍妹,而將我等皆抓回來,是什麼意思,想必我不用解釋了吧?”
年懷素一怔,隨即便笑了。
這畫武生的一副不錯的皮囊,卻始終不是那花瓶,武功雖差,腦子倒是好用了些。只是于他這里再問下去,到底也查不到畫溪的下落。
可要的不過是畫溪的死!
年懷素心中冷笑,卻依舊擺出那溫之樣:“畫將軍,今個兒便在這里好好呆著吧。”
說罷,年懷素便轉而行。
天逐漸黑了去,這牢房之中的線也隨即暗了去,那天獄中的獄卒隨即聽命而來守著,這里似是除了畫家軍,便無他人了。
畫武依在墻邊,闔眸而休憩。
一側,有畫家軍輕輕地拉扯了畫武的袖子:“將軍……我等出來找畫姑娘,京都可是無人而知。若是這次回不去,可真的便沒命了。”
一側,又有小兵小聲道:“若是京都府知道,也能找使臣來搭救了。”
“搭救有什麼用,東蜀獨大洲國,京都兵力又那般弱,又能怎麼辦?”
“難不便等死了?”
“那年將軍看上去也沒什麼惡意,并非對我等用刑,擅闖他國之地,到底是危險的。可惜只來了我們幾十人,若是整個畫家軍都來了,誰又能抓到我們呢?”
“……”
畫家軍一言接一的說著,畫武依舊無于衷地靠在那里,微微睜開眸子看著那高窗之的月,淺笑著。
畫溪與他走至半路,舍不得冥而選擇獨自離開。
也便是如此,畫家軍被捉之時,畫溪才能被了去……若是被抓到了,現在的定然會直接被硯帝拷問吧?
若是如此……才是真正的離死不遠了。
只要畫溪能逃一日,他的心才是安穩的,才是無所畏懼的。
畫家軍二十萬兵力在京都之中稱的上是獨一無二的兵力,可對于這東蜀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北淵有江此意,南岳有單玨,東蜀有強大的兵力與硯帝作為支撐,而西州又有什麼呢?
西州,到底是什麼都沒有。
若是此后幾十年之中,西州再無一人能與江此意、甚至是南岳單玨抗衡,那西州才是真正的完了……
畫武垂目看著自己手中的繭子,握了去,即便他習武天賦再高,到底還是沒這東蜀一個將的武功高,不是嗎?
若……若畫家軍也能出一位將,那麼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若西州也能出一個與單玨武功一般高的命脈守著,那西州的江山定然是不同的,定然會超越著東蜀!
想著,畫武竟直接起了,站在那高窗之下,看著那落下的雪:“必須要想辦法回去,必須要回去……”
他喃喃著,那些畫家軍瞬間靜了下來。
所有人皆起看著畫武,且又重新半跪而下:“吾等誓死追隨將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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