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銘丟下一句不容我拒絕的話,揮袖轉后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里。
夜晚的花園著到都著一蕭瑟的冷意,我定定地站在原地著宋銘離開的背影,心里好似有一種被重碾過的覺,痛得厲害。
雖然我的心早已屬意骨馭炎,但在我這充滿戲劇化的二十多年來,宋銘算得上是為數不多肯掏心掏肺待我的朋友。可惜,連他也不會再見我了。
這一刻,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又或者一切就像宋銘和媽媽說的那樣,人鬼子是注定不該出生在這個世上的。
無論是用了何等強力去扭曲既定的命運軌道,但宿命就像是一張無形的手,在洶涌的人生路口中不斷地推著我,最終還是將我帶到了如今家破人亡,無親無故的悲慘境地。
冷冽的晚風吹得樹木沙沙作響,我上單薄的病號服已經被吹了背。可我卻覺得吹到我上的風好暖,我的心好冷。
“晴兒,宋銘已經走遠了。”骨馭炎輕聲道。
我聞聲回頭,正好看見骨馭炎半垂著臉沉的模樣以及瑟在他腳邊的燦。
燦雖是人鬼子,天生發育就比普通孩子要快些,但大人們的世界對于他來說還是太過于復雜,他只能睜大著雙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盡力地用他的腦袋去理解眼前的事實。
我著燦嘟嘟的小臉,忽然想起他剛出生的時候,不過才掌那麼大的一丁點,竟這麼快就長得活蹦跳了。如果是別的小孩,像他這個年紀想必也該送去兒園了。
“乖,到娘親這里來。”我輕聲地對燦道。
小孩思念母親是正常的事,燦一聽到我他,眸底立馬出了欣喜的芒,正要往我邊靠近時,骨馭炎卻揪住了他的領子。
燦對于自己的行被制止到十分的不滿,半仰著頭張牙舞爪地著骨馭炎,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骨馭炎冷厲的眼神活生生地瞪了回去,整個子更是像被住后頸脖的貓兒一樣,徹底垂了下來。
我當即就站了起來,對上骨馭炎的眸子,卻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靜靜地看向他,等待一個解釋,一個答案。
剛才我見到骨馭炎的第一眼,我的確想過拋下所有疑慮,無知無畏地和他在一起。可到了現在我才發現,世事從來都沒那麼簡單。
無論是我亦或是骨馭炎又或者是活在這世界上其他的生靈,終其一生想要追求的就是無拘無束自由與灑。可我們卻又像是一樹苗,腳底下的有著無數的羈絆。
如果這些羈絆僅僅是牽連著我的也就罷了,生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為了我們之間的,我無怨無悔。
可是燦怎麼辦?他是無辜的。就像媽媽說自私地生下了我一樣,我和骨馭炎又何嘗不是自私的很?我們生下了一個為世人所不容的孩子,以后他的未來又該怎麼辦?
骨馭炎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道:“晴兒,為什麼你不問我?”
“問你什麼?你是想讓我問你宋銘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話,你和燦是不是真的依靠人才能維持人形,也只有依靠人才能永久地生存下去?”
我頓了一下,對上他如墨的眸子,緩緩道:“我們在一起這麼久,幾千個日日夜夜,可你卻連一一毫的線索都不曾過給我。如今我問,你就真的會說嗎?”
骨馭炎驀然一愣,眸底如涌般的歉意瘋狂地蔓延開來。他抿著下,拳頭得的,臉上卻沒有毫的表,若不是他的不停地微著,我甚至看不出他心底有多大的波瀾。
忽然,我注意到骨馭炎眼眶泛紅一圈,好似一地紅的染料滴了他的眸中隨后又快速然開般。
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骨馭炎的眸中就突然滲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隨后兩滴、三滴、四滴……
麻麻的淚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快速地打落在他的襟上,又迅速地升起一道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我的心頓時就揪了起來,仿佛被千丈巨浪狠狠地拍打在心頭般難。
“馭炎,你瘋了嗎?你哭什麼,不愿意說就算了。我不問就是了,我再也不問了,你別哭!再這樣哭下去,你……”
突然,我面前的景一暗,雙當即便被充滿薄荷味的冰涼給包裹住了。
骨馭炎一邊落淚,一邊將自己的進我的領地,他那宛若游蛇的技法瞬間便將我勾進了另外一個迷醉的世界。
我飄飄然得厲害,渾上下充滿了旖旎眷,仿佛整個人都要化進骨馭炎的懷中再也掙不開、
可他不斷淌下的淚珠,卻像是滾燙的開水般落在我的心底,當即便將我從虛幻中拉扯了出來。
“骨馭炎!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一刻,我終于發了,猛地將骨馭炎推開,睜著通紅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
我不懂骨馭炎心底到底在想什麼,他一邊說我,一邊說要我們互相信任,到頭來,他信任過我什麼?我像個耳不能聞,眼不能看的無人般盲目的著他,可他呢?為什麼連一個解釋都不給我。
瞬間,骨馭炎像是被冰塊凍住般,連眼睛都不會眨了,就這麼直勾勾地凝視著我,仿佛牙膏般從牙中出一句話。
“宋銘沒有騙你,他說的都是真的。”
骨馭炎的聲音得特別低,甚至旁低飛的蚊蠅聲響都比他說話的音量要大。但他說的話我還是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里。
我對骨馭炎的回答早就有了心里準備,但真的聽到從他口中說出來時,心還是不免地難了下。
骨馭炎低垂著腦袋,并沒有看我的反應,整個子卻像是站在鼓風機前般不停地抖著。
“我們鬼族的確是要靠吸食人來維持人形,燦上有著幾近一般鬼族的特征,他以后也肯定會像我一樣……”骨馭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抬頭道:“晴兒,我一直瞞著你這件事的真相,你會恨我嗎?”
我從出生前就給人算計了,五陰俱全,天生招厲鬼,懂行的先生說我活不過七歲,死后是要給人養成血衣小鬼害人的。外婆為了救我,給我娶了童養媳,讓我過起了安生日子,雖然后來我發現媳婦姐姐不是人……從小茍延饞喘的我能活到現在,本已習慣逆來順受,可唯獨外…
十八歲那天開始,我總是會做一個夢,夢里飄著戲曲歌謠,唱著“蛇抬轎,鬼送親!“我天生陰命,命格奇特,自帶一雙陰陽眼,自小便能見到鬼魂。據說我出生那天晚上,萬蛇涌現,屋前屋后,涌進來無數條蛇,直到我呱呱墜地,那些蛇才朝我這個方向點著蛇頭朝我拜了三拜后才離去。村里的老人皆說我是被蛇庇佑出生的小福娃,但他們看我的眼神,卻滿是復雜,有心疼,有驚懼,亦有感恩,仿佛藏著驚天大秘密。我平生最怕蛇,卻荒唐的被全村人逼迫嫁給蛇君——-村里千年前供奉的已化成人形的大蛇。中元節那天,我被迫穿上大紅嫁衣,被我爺爺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