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菀對著銅鏡梳了個婚后的發髻出去,素心瞧了不由得嘆:“王妃現在越發有氣場了!”
看素心一眼,程菀輕輕一笑,“也就你最會說好話。”
素心了鼻子,實話嘛!
兩人來到了醫館前停下,程菀去玉門鎮之前,特意囑咐過郭興把新開的醫館讓人打理好,而今一看,果然已經裝點的差不多了。
里頭正有一小廝在拿著撣子四掃著。
程菀很滿意,對素心道:“走,回葡萄酒鋪。”
醫館暫且放著,后續再安排。開張之事,暫且不著急。
素心點點頭,正讓王妃先上馬車時,忽而眼神一轉,瞧見那巷子口里,一輛華貴的馬車,似是朝著侯府的方向而去。
“奇怪啊,宮里的馬車怎麼會在這里!”素心喃喃自語。
程菀順著素心的眼神看去,簾子拂起,出里頭的人的側臉。
那張妖孽的臉,絳紫的袍加,指尖停留著青蛇盤旋。
“霍泠城。”
收回目,程菀上了馬車。
霍泠城去侯府做什麼?
帶著疑問回到了葡萄酒鋪,剛落地,就聽見小二跟人在爭執。
“喪盡天良的玩意兒!”小二怒指對面的酒鋪,“你們開張的炮全他媽吹我們店里了,還想讓我們自己理!真是瘋批!”
程菀聽見罵罵咧咧的聲音,進去找郭興,“郭興,怎麼回事?”
郭興低著頭過來解釋:“掌柜的,對面新開了一家霍氏酒鋪。第一日開張,今兒刮風,將炸完的鞭炮炮和灰全吹我們鋪子里來了!”
往鋪子里看,果然遍地都是鞭炮雨。
程菀冷笑一聲,疾步走出了鋪子,說道:“霍氏酒鋪的掌柜的,出來談談?”
那酒鋪的掌柜走了過來。
“唉呀,程掌柜啊,失敬失敬!”酒鋪掌柜上來行了個禮,“區區一點兒小事,怎的勞您大駕呢?”
程菀無視這張怪氣的臉,說道:“我鋪子里的鞭炮,全都是你們的吧。難道不應該清理掉麼。”
酒鋪掌柜尋思著,說道:“可咱們這京城,開張的鋪子那是日日都有啊!這要怪,只能怪今兒這陣風,讓貴舍不走運了。這恐怕怪不到我們頭上來吧!”
怪風?程菀譏嘲一笑。
有意思。
“照這麼說,我鋪子里的這些你是不打算清理了。讓我們的人收拾你的爛攤子?”程菀的背脊拔,話語里帶著重量。
酒鋪掌柜笑著說道:“這也沒辦法嘛,大家互為鄰里,多多照顧著些!程掌柜,何必傷了和氣呢?你瞧,你們鋪子的人大吼大的,把我們的客人都嚇走了,這損失……”
程菀哂笑一聲,惡人先告狀?
“好一個傷了和氣!”程菀側過去,吩咐道:“郭興!小二!將鋪子里的炮灰塵全都掃起來。”
小二滿是氣焰,“掌柜的,憑什麼讓我們掃啊!我心里憋屈!”
程菀說道:“照著我的吩咐做。”
郭興知曉王妃自有道理,拉著小二一起把炮和灰塵全掃了起來,裝進麻袋里頭。
對面酒鋪掌柜的著胡須,“這才對嘛。程掌柜,咱們和氣生財不是嘛!說來,咱們東家還跟程掌柜的是親戚呢,程掌柜怎麼也得跟著一聲霍皇叔呢。”
話里話外,帶著暗示。
程菀秀眸微凜,原來是霍泠城!
“霍皇叔,是吧。”
走上前去,程菀一笑,吩咐后的兩人說道:“郭興小二!把麻袋里的炮全都給掌柜的送過去,怎麼來的咱們還回去!拿人的手短不是,歸原主!”
小二眼睛一亮,跟郭興對視一眼,撒丫子就拿起麻袋沖刺到對面酒鋪里,“讓你們狗仗人勢,欺負人!我揮你丫的去!”
一麻袋的炮和灰塵,全都被小二揮灑到霍氏酒鋪里。
遍地都是。酒水壇子、桌上,到都是灰塵與炮!
酒鋪掌柜大驚失,臉慘白,大道:“不要……不要再灑了啊!你們太欺負人了!”
程菀坦然一笑,說道:“哪里就欺負人了呢?掌柜的這句話咱們可得說說理了。這禮尚往來!”
滿臉堆笑,一字一句的咬住最后四個字。
小二鬧得天翻地覆,灑完了麻袋里的所有。眼下酒鋪里頭遍地都是炮灰和炮。
拍了拍手,小二說道:“掌柜的,我們鋪子里還沒弄干凈呢!”
程菀回頭看了一眼,嗯,灰塵掃了后的確還有灰!
“那就讓人把灰塵干凈吧!”程菀笑瞇瞇看著酒鋪掌柜,“您親自干凈我鋪子里的灰塵,還是讓放鞭炮的人來?”
酒鋪掌柜氣得發抖,說道:“程掌柜,不要太過分了!”
程菀眉梢微挑,悠悠的走著。
“我是程掌柜沒錯,但我同時也是懷王妃。你見了我并未行禮,甚至出言頂撞。你可知這兩層的罪名加起來,有多重。”程菀笑說道:“就算霍皇叔在此,你以為他能保你?”
酒鋪掌柜臉慘白。
沒想到程菀已經做了懷王妃了!
“……我,我。”酒鋪掌柜頭皮發麻,連忙跪下來給程菀行禮,“王妃饒命,是小人有眼無珠,沖撞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程菀看了眼對面開著的酒鋪,“霍皇叔的地方選的有意思啊。剛好就開在我酒鋪的對面,剛好你們也是賣酒的。又剛好今日借風開張,放鞭炮。怎麼那麼多剛好呢?”
杏眸流轉,帶著幾分凜凜,掃向酒鋪掌柜。
酒鋪掌柜心虛,臉發白,跪在地上,“小人有罪,小人有罪!我會親自讓人把貴鋪子清掃干凈的!”
程菀笑說道:“你的確有罪。你放心,我會如實告訴你們家霍皇叔的。至于他該怎麼置你,就是他的事了。他總得給我個代吧。”
“……不要告訴霍王啊!不要啊!”酒鋪掌柜求饒,跪地拉著。
程菀冷冷的松開手。
“小二,看著些!讓掌柜的一定仔仔細細的清掃干凈了!”吩咐道。
小二拳掌,嘿嘿笑,“包在我上,我肯定會好好督促的!”
一把手抓住地上的人,推進去。
酒鋪掌柜“啊!”一聲慘聲傳來。
程菀問詢郭興,“我出去這幾日,沒發生什麼其他的事吧?”
郭興如實匯報:“除了對面霍氏鋪子開張前就刁難咱們以外,其他沒別的。”
程菀道:“下回他們就不敢了。記住,在對方刁難的第一次就該扼殺。”
郭興點頭。
巡視了一遍,程菀忽而頓停。
“對了,最近侯府的人沒來過吧。”
“裴小侯爺,前兩日娶妻了。”郭興沉了一下,說道:“娶的是唐靈婉。自此再沒來過。”
程菀出一笑,很好。
雖說不知道為什麼,但不來打攪就是好事。
“素心,走。去看看我外公給我留的那些鋪子產!”程菀袖口里滿是房契,一打一打的。
素心笑,王妃可真是全京城除了王爺以外,最富裕的人了!
……
暗閣,腥味之重。
霍泠城的人一鞭子又一鞭子的下去,酒鋪掌柜被打得不省人事。
“混賬東西!”霍泠城冷冷的擺弄蛇兒,“誰準你私自行事,險些壞了我的計劃!”
酒鋪掌柜求饒的說道:“小人錯了!小人原只是知曉您與懷王關系不好,便想著刁難刁難他的姘頭。可沒想到那姘頭扶正了,了什麼懷王妃,小人……”
“閉!”霍泠城打斷他的話,“我讓你在京城找鋪子開起來,是想為我撈金。你去做的什麼酒鋪,還開在程菀的對面!這無疑是在挑釁。你讓秦懷景如何看我!”
酒鋪掌柜小聲道:“這不是您讓我自己看著辦的嗎……”
“滾!”霍泠城大發雷霆,震怒不已。
酒鋪掌柜嚇得趕滾了出去。
手下前來稟報:“主子,裴侯爺來了。”
霍泠城平息怒意,一擺袖。
“傳!”
此間,懷王府。
書房。
秦懷景骨節分明的手,正執著一封簡,抿看了一會。
“霍泠城,竟與裴侯私通。”他冷嗤一聲,折好了簡,放在一旁。
黑影稟報道:“主子。此二人有不臣之心,謀造反。一旦他們造勢,大周朝岌岌可危!此事,會否要告知皇上?”
秦懷景看了一眼折子,“不必。皇上并不糊涂。”
黑影一愣,道:“主子是說,皇上也已經知道了!”
書房里沉寂一片。
半晌,秦懷景的指尖叩著案牘,“打開室,那些東西,該拿出來了。”
黑影有些猶豫。
“主子,萬萬不可!牽一發全,王妃那邊……”
若要斬斷巨龍,自也必深陷危險之中。而后絕地逢生!這是多大的風險!黑影輕易不敢。
秦懷景漆黑的墨眸深邃,他的一張一合,“本王會保證夫人的安危,令不此事牽連。你只管去做。有何事,本王一人擔著。”
準備十年,不過為了今日。時機,終是等到了。
黑影猶豫不定。
最終,跪下領命,“……是,主子。黑影遵命!”
起,深鎖著眉頭。黑影前去王府里的室,去為主子拿。
秦懷景手,在燭火上烤著,“菀菀,這一回,要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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