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一聽這個日子,頭皮一跳,下意識就扭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柳淺染的臉,見沒什麼異常才淡淡吩咐:“就按照管家擬定的來,貴重的品,可以多采購一份,還是隆重一些好。嗯,如果沒什麼事,管家你可以去忙了。”
“是。”
管家離去,偌大的走廊上只剩下了兩人,十分安靜。
“大嫂,你說的下月初五,是說丞相府那邊的壽宴嗎?”
蘇阮心里一跳,心想果然還是問了。只得勉強一笑,卻是說了一句廢話:“淺染,你還記得啊。”
柳淺染白眼一翻:“每年府里上上下下都要為這個提前折騰半個月,最后干得還都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這虧本的買賣,怎麼可能記不住。”
蘇阮一聽這語氣,心想這丫頭果然是老病又犯了。但為大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只得嘆氣:“淺染啊,話雖如此,可是你也知道爹跟祖母……跟老夫人。唉,畢竟是母子,你要知道,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柳淺染盯著自家大嫂,見看著自己一臉擔憂,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大嫂,你該不會以為我會阻止你吧?”
蘇阮被問得一噎。的確是這樣以為的,不過……
柳淺染笑得眼睛里都是,花枝的樣子更加讓人捉不:“每年我不管怎麼鬧,最后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是嗎?本無濟于事,既然我改變不了爹的想法,倒不如接,何必找那不痛快。”
“淺染,你能這麼想最好了。”蘇阮欣地拉著的手,道,“當年的恩怨過往我們誰也說不清楚,就算是丞相和老夫人有對不住爹的地方,也都過去了。如今兩方關系稍有所緩和,這應該也是爹希看到的,畢竟是他的母親和哥哥。”
蘇阮最后這句話讓柳淺染猛的抬了頭,母親和哥哥。對啊,既然是母親和哥哥,怎麼忍心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弟弟。
明明是一家人,一樣的兒子,卻因為笨拙不會討人歡心,所以從小不待見,被排。最后還被送到了戰場上,如果不是爹爹自己爭氣后來當上了大將軍,肯定最后戰死了都沒人收尸。
如今將軍丞相在朝堂上和占據了半壁江山,又打著一家人的旗號,表面看起來一團和氣,但只怕是阿爹單方面在乎這份親人意吧。
之前就是因為深諳這一點,才會為父親打抱不平,每年老夫人過壽都要各種鬧騰。
不過,如今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不懂事了。想整人,也要用對方法。逞一時之快除了現自己有多愚蠢愚蠢之外,沒其他作用。
而且,跟將軍府的一筆爛賬,好像還不止這些呢。
清除地記得,當年誣告大將軍通敵三國的人里面,丞相府可是呼聲最好的。倘若沒有丞相這個哥哥揮淚“大義滅親”,親手指正,還找出一些七八糟的證據來,恐怕離炎風還沒有充足的理由將將軍府滿門抄斬。
呵呵。
無所謂,前世的沒有守護好將軍府,保護在乎的人。這一世,一定要這些人,債償。
柳淺染眼神沒有焦距,在旁人看來,就像是淡淡地盯著某個地方。
蘇阮看著柳淺染那默不吭聲的樣子,心里只以為是終于放下了這件事肯接納丞相府了,不免到一陣欣。卻沒有想到,并沒有放下,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在較勁。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宮玄夜幾乎每晚都來。至于進的屋子的方式,他仍舊故技重施。
柳淺染看著自己已經被修了不知道多次的窗戶,最后索學乖了,每次都把窗戶開著,好方便他進來。
不過這樣一來夜晚的涼風就容易往屋子里鉆,柳淺染只覺陣陣涼意,連忙讓夏瓷進來燒了些碳火。
夏瓷一邊忙活一邊嘀咕:“今晚那神公子真不守時。”
柳淺染白了一眼,哭笑不得。心想這丫頭不知道宮玄夜姓名居然直接喊上神公子了,不過這稱呼似乎也有趣的。
柳淺染往自己手上呼了一口氣,著窗外的月亮,心里正接了一個極度不愿意接的事實。過了今夜,就是初五了啊。
沒錯,一年里柳淺染最討厭的一個日子,就是這一天。
夏瓷也冷得手,這時,窗外傳來了一個異樣的聲音。夏瓷看了柳淺染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沒錯,經過宮玄夜這麼多天的堅持夜訪,夏瓷已經對于他的到來見怪不怪了。
相反,許多時候還會幫著柳淺染做一些準備工作。
見夏瓷離去,柳淺染也調整好了自己的緒。一抬頭,那抹悉的暗影便從窗框旁落了下來。
那人看見柳淺染,還是那副表,似乎是萬年來從來沒變過一樣,瞥了一眼地上的火盆,打趣道:“眼看著冬還有些時日,柳小姐怎麼就燃起了碳火?莫不是這般怕冷?”
柳淺染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為罪魁禍首的王爺您說這話,未免有些過于冠冕堂皇了。”
“呵呵。”宮玄夜淺淺一笑,卻并沒說其他話。
“王爺今日怎麼來得這樣晚?”柳淺染一個不留神,竟然把這句話給問了出來。
宮玄夜看著,臉上的笑容更為燦爛,甚至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柳小姐看來還是不夠誠實啊,明明說不想讓我來,卻又一直在等我。”
“……”柳淺染看著他,無言以對。
這人長了這樣一張邪魅張揚的臉,明明笑起來的時候也是雖然溫良卻神圣不可侵犯的樣子,周氣場也足夠龐大,為何總能說出這樣讓覺得他特別欠揍的話?
“王爺這樣說就有些強詞奪理了,我雖然不愿意,但是您貴為王爺,我不愿意又有什麼辦法。您既然一定要來,那我不是也只能侯著。”柳淺染淡淡地說出了這些話,不卑不的樣子讓宮玄夜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你這麼說,好像倒真是王爺強人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