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心確實滿生氣的,覺得爹就是卸磨殺驢……嗯,過河拆橋!想當年,爹惹娘生氣的時候,如果不是總在一旁科打諢的,他們兩個人能數十年如一日地恩嗎?這會兒倒是覺得礙事了,良心是被狗給吃了嗎?
旁的貴生氣,家中擺著的只怕要更換一批,駱心倒是也想摔茶壺、茶杯、花瓶什麼的聽個響兒,但沒底氣,因為年的時候,爹娘沒這麼慣著。用膳不小心手摔的舊碗都要按照新碗的價從的月例銀子里頭扣。雖然是個公主,但也是很窮的。
“打秋千?現在?”駱無瑕看著外頭的當空烈日,心里是拒絕的。秋高氣爽的時候打打也就罷了,這烈日炎炎的,立馬能從駱無瑕變駱黑瑕。
“你要不想打就在旁邊樹蔭的地方看著我打。嗯?好吧?好嘛!”撒的時候,駱心從來不覺得自己輩分大。
怕若是再不答應,小姑姑能在地上打滾,駱無瑕無奈地點了點頭。論輩分,得敬著小姑姑,論年紀,得讓著小姑姑。
花園里頭本來是沒有秋千的,還是有一回駱無瑕去了小舅舅家,見到表妹在秋千,和搶著玩兒覺得特別有意思,回宮的時候便也讓父皇吩咐人給做了一個。但一個人秋千,剛開始還能得些趣味,這時間一長了,也就無趣了。
跟著小姑姑七拐八繞地到了地方,駱無瑕一眼只覺得陌生和疑。當年玩的秋千有這麼大個嗎?還是當年年紀太小了,所以看什麼都覺得大?
“怎麼樣?我讓人改了以后,這秋千看起來和原來不一樣了吧?”
豈止是不一樣,駱無瑕覺得,好像除了兩個都能做秋千之外,其他都不一樣了,簡直就是面目全非了。
“這兒原來的那兒秋千只能坐著打,太沒意思,我讓人改了之后,能站著打!”
“站著?”因為秋千會晃,便是坐著的時候,駱無瑕都會抓住兩遍的繩子,如果是站著……駱無瑕想了想,可能是沒有那樣的勇氣的。而且,京城里頭好像也沒人是站著玩秋千的,一般都是坐著的,站著也太過失儀了。
“可不是站著嗎?我原來也以為秋千都是要坐著的,直到我爹娘帶著我去了……”
駱猙不做皇帝之后,帶著駱夫人和駱心去了不地方,反正時間多的是,他們也不挑去的地方有名還是無名,其中有個小鎮,那里的年輕姑娘特別打秋千,誰打的高,打的時間長,打的花樣多,待得到了能嫁人的年紀,上門的婆能把門檻踏爛。
這世上許多事,看著說著簡單,做起來還真不那麼容易,比如駱心,打秋千之前說了一堆,真正站上去之后,也就只能保證自己不掉下來罷了。
雖然小姑姑上秋千之前說得信誓旦旦的,好像在那個小鎮上住過一陣子,看過好多人這樣那樣打秋千,便也了不師,但駱無瑕站在一旁看著十分清楚,是笑著上去,差點兒哭著下來。
偏偏,駱心也是個好強的,踉蹌著落了地之后,只稍微緩了緩,就厚臉皮地發問,“怎麼樣,我剛才打的好吧?看著是不是特別厲害?”
“嗯,很厲害。”
能晃起來的,一般都是半桶水。駱無瑕直到也站到了秋千上,才恍然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就答應和小姑姑學什麼打秋千了呢?在一旁看著都覺得可怕,更何況是自己上。想和小姑姑說可能畏高,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的后,還特別大聲地問,“準備好了嗎?抓咯!”
下意識地抓之后,駱無瑕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騰空而起,似鳥飛翔。但畢竟不是鳥,手上也沒多氣力,不過來回了幾遍之后,已經覺得頭暈,手酸。
“小姑姑,別!”想說別繼續了。但以為的很大聲,落到駱心那兒,只以為是在催再賣力些。于是又加了把力氣。
繩子手的那一刻,駱無瑕甚至來不及害怕,因為的頭腦一片空白。
“大侄兒?救命啊!”
宮里所有的醫都被同時傳召,因為公主秋千失誤,摔到了頭。
“嫂子,我不知道,我……我不是故意的。”駱心抖得很厲害,死瞪著手上的屬于駱無瑕的,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才好。
夏芷瑜臉蒼白的厲害,雖然在來的路上已經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但直到看到小姑子手上的,的恐懼才開始倍增長。不多時,夏芷瑜已經沒法想更多不想多想的況,因為不過想了一點,便已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陶醫今天也在宮中當值,聽聞公主又傷到了頭,他的第一反應是公主前段時間那個還算好看的‘豬頭’。才剛好沒多久,這就又折騰起來了,果然還是因為年輕啊!
一個時辰之前,駱心很害怕,因為大侄兒撞到了頭,一個時辰之后,駱心更害怕了,因為大侄兒撞壞了頭。
宮中醫雖多,但駱無瑕傷的地方,他們都沒有太大的把握。面對幾乎是暴怒的皇上和太子殿下,醫們都覺得自己的脖子可能沒有想象中那麼。
程醫在宮中多年,自然明白同僚們都是個什麼心思,藥方是可以開的,但穩妥起見,大家都想等著公主清醒過來之后再下筆。就怕盲目灌藥出了什麼閃失,皇上和太子殿下會以為是他們開錯了藥。
“皇上,太子殿下,老臣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都什麼時候了,有話說,有屁放!”駱琛恨自己當初未能習得醫,不然此刻也不會在這里干著急了。
程醫并無良方,他舉薦了一個人。
看到蕭澈的時候,有很多威脅威的話語在腦中閃過,最終,駱琛只說了這麼一句,“你若心里真有,治好!”
施了針,用了藥,蕭澈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駱無瑕床前,看著。這一刻,沒有人會想著將蕭澈趕走,因為他是目前唯一敢用藥用針的大夫。而他后的醫們,聚在一研究他的藥方,和蕭澈有來往的醫只稱贊藥方開得妙,其余醫只覺得他太過劍走偏鋒。
駱無瑕昏迷的這一個時辰,所有人或坐或站,沒有一人離開。
最先發現駱無瑕張開眼睛的,是離最近的蕭澈,但最早出聲的,是也目不轉睛盯著的駱心。
“醒了,無瑕醒了!”駱心幾乎是驚呼出聲,邊說著,眼淚已經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駱無瑕也哭了,在此之前,艱難地手抓住了蕭澈放在手邊隨時準備替把脈的手,而后用特別低啞,特別委屈的聲音說道,“蕭澈,我好疼。”
悉的眼神、音調,讓蕭澈有片刻的怔忪,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兒給我妹妹把脈!”駱琛的魯,驚醒了蕭澈。
“哥,別兇他!”
若是有人問駱心最近做的最后悔的是什麼事,的答案定然是斬釘截鐵的。后悔攛掇大侄兒打秋千,因為自從大侄兒從秋千上摔下來之后,整個人都變了。倒也不是脾氣格變了,變的只有一樣,對蕭大夫的態度。
就……原來算是避之不及,現在則是……非君不嫁。稀罕他到了什麼地步呢?就蕭大夫開的藥,站得很遠很遠,都能聞到那苦的藥味,結果家大侄兒,一鼓作氣就把一碗藥都給喝干了,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直沖著蕭大夫笑,說他開的藥一點兒都不苦,還有點兒甜。這不睜眼說瞎話嘛!
“蕭澈。”
“嗯?”
“我頭好疼。”
“疼就睡會兒,聽話!”
“那你陪著我嗎?”
“我不走。”
“不騙人?”
“不騙你,睡吧。”
駱無瑕閉上眼睛大約兩刻鐘之后,蕭澈被一塊小石子砸到了肩膀。回頭看去,看到的是站在窗邊的怒目圓瞪的駱琛。
“你出來!”駱琛做了個口型,沒有出聲。
蕭澈點了點頭,正待起,袖子已然被揪,他低頭,看到的是嘟著的駱無瑕,“你騙人,我還沒睡著呢,你就要走了。”
于是蕭澈重新坐了回去,“我沒想走,就是起來活活。”
駱琛:“……”
駱無瑕喝的湯藥中放了助眠的藥材,即便撐著,不多時也終究睡了過去。確定睡著了之后,蕭澈從手中拉回了自己的袖子,替蓋好了被子之后,轉出了門,外頭等著的駱琛已經等得臉發青。
“說!你到底給我妹妹吃了什麼藥?”若不是一直在他們的視線之,駱琛都要以為他妹妹被人給掉了包了。怎麼不過吃了一副藥,就突然對蕭澈這麼死心塌地了呢?莫不是……
那湯藥之中藏了傳說中邊疆的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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