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人不犯我不犯人。

與人為善不一定得到對等的待遇，李明月一邊寫一遍思考前一世的自己編造出的劇本，人心向來不是可以試探的。

紙上的詞句這是自己心里所思所想，一筆一劃都在說別人的故事。

待到筆停下抬眼敲窗外明燭天南。

信寫好裝封，李明月拿在手里這是要在適時拿出來看的。

想想這個親爹被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還自以為郎妾意好不歡喜，一下給他潑盆冷水去還不知道怎麼鬧騰，看向手中的信李明月大概猜到在這個卑男尊的社會“李夫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劉懷玉在房坐了一夜沒看見夫人的影子，打發了人去問，回來說是在書房，雖是丈夫可他尊重自己的妻子沒有去打擾，而今查出來的那件事又事關重大，他想是要一個人好好靜靜。

只是這天亮的這麼早，一本書拿在手里一夜過去快看完了。

李明月打著燈籠開門。門口的丫鬟詫異一下，屋燈火亮 一夜，驚到：“夫人。”

“嗯。”李明月聲音沉，丫鬟不好說什麼，接過李明月手里的燈籠走在前面，走幾步問：“夫人這是回房。”

李明月想想問：“王爺在哪兒？”

“昨夜有個小廝來問，現在是怕還在房里。”

李明月點頭：“回房吧。”

在府邸七轉八拐，李明月頭都暈了，燈火下睜了一夜眼睛乏得不行，嘆一口氣，丫鬟忙遞過手扶住，片刻到房門口，門口的守夜人看著是李明月來了正扣手敲門，李明月一個手勢讓他停下，待站到門口，小聲吩咐丫鬟：“去拿早膳到房里，老夫人人你就去回稟讓先吃不用等，待飯后我去看。”

“是。”

小廝和丫鬟一起走了，李明月輕輕推開房門，往燈火一看那人坐在端正拿著一本書是要翻到尾了。燭下的人聚會神還不知道有人來，李明月進屋關門他才過來。

劉懷玉起去攙扶他，李明月心里一陣激，想著昨夜王打發人來告訴他先睡，沒想到他竟然等了一個晚上。

“我讓人拿了早膳，我陪你吃了，你再去上朝。”李明月往桌旁走，“昨夜你打發人去問也不說一聲我都不知道你在等我。”

劉懷玉聽倒是一陣好笑：“說著好像你知道了就去乖乖回房陪我似的。”

李明月看他一眼，悶悶道：“我不來你自可以找其他人陪你。”垂下眼不再看他。天漸漸亮，劉懷玉熄了燭火，倒一杯茶遞過去，李明月怔住，劉懷玉握住的手送到手里，“夫人，得妻如你，已是劉某人一世的福氣。”

李明月雙手捧著茶杯，他話里的就像手里溫熱傳至四肢，“我也是一樣。”李明月朝他笑，明得晃人。

劉懷玉正不知道說什麼，門口傳來聲音：“王爺，奴婢來送早膳。”

“進來。”

進來兩個丫鬟，李明月揭開茶蓋喝茶，再抬眼時，往桌上瞧一眼，不經意看到送膳食的婢，其中一個是今早送自己回房的那個，另外一個多了看兩眼，想想愣是覺得沒見過，而且此子確實如外面唱戲說得，有天人之姿。只是此時穿著樸素，如要是打扮起來還不知道城中最歡迎的青樓花魁有沒有戲唱。

李明月在現代社會生活多年的，眼睛一瞅一個準。又看了一眼劉懷玉，發現他也在盯著，還是目不轉睛得盯著，發飆了：“我昨日獨坐一宿，今早腰疼得不利索。”抬手指著長得好看的那個婢,“你去給總管事那兒給我找沐浴按的草藥，待會兒去燒熱水等著我。”

那人正布菜忽然點到自己有些不適應，“是，夫··夫人。”說完趕走了，劉懷玉看向：“你何必這麼嚴厲。”

李明月揮手讓另一個婢也走，轉頭看向某人：“我嚴厲，剛剛王爺才說我是你娶來的福氣，現在我不過就讓一個好看的婢伺候我就不行了？難不王爺還想要別的福氣？”

劉懷玉堂堂七尺男人，閨房里說的話拿來被人懟也不怎麼好，然而也是耐著子，“夫人你這話就···”

“用膳吧。王爺還要上朝呢。別遲到了。”李明月又像是換了一張臉，拿勺子舀湯碗里的白粥，端去劉懷玉的面前，看著他，“吃吧。”

剛剛明顯是要吵架的趨勢就這麼被李明月給忽悠沒了，劉懷玉端起碗喝粥，看好幾次，都是平時的模樣看不出來什麼。

這人還是不好琢磨。

李明月心里才不是像臉上這麼好模糊的，好歹現在也是嫁了人的婦，跟待字閨中的小姑娘自是比不得，但是也不用這麼快看到好看的找不到北了吧？

這家里難道沒有人管管嗎？李明月想了想，哦，還有老王妃。那老人家還掌著一部分權利呢，自己早上好像是說了飯后要去拜訪，哎呀，每天早膳去招惹李明月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對方面上的沉重讓劉懷玉看在眼里，一碗粥喝完，他完后輕咳了兩聲，“我去上朝。”

李明月一頓，把碗放下說：“我陪你出去。”

兩人一道出門，門口的下人齊聲道：“王爺、夫人。”李明月掃了一圈，沒看見剛才那個人，不管了看見了再說。

兩人一起走到花園分路了，劉懷玉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李明月已經轉去給老夫人請安了。他扶額嘆息，甩手走了。

李明月后面跟著兩個丫鬟在分路時都讓打發走了，可不想帶著一撥人去給那老妖婆助陣。

穿過后花園就是老王妃的院子，劉懷玉也算是個孝順的，把府里地勢最好的一座院子給住，冬暖夏涼，這剛進王府的時候就想要了，哎，人生總是難兩全。

“呸兩全個屁。”今早上吃早膳看的事件還沒過去一天呢。

晃悠著進老王妃的院子里，下人們向行禮：“夫人。”

李明月笑著點頭算打過招呼，走到老王妃的房門前，門口的人給開門，李明月走進去還沒行禮一道厲聲：“現在知道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

李明月心道：又來了……

“大清早就打發人來說不和我這個老婆子吃早膳，這會兒就別想著來啊。”老王妃在宮中待了大半輩子別的本事沒有罵人的本事還沒有修煉到位嗎？這會兒說起李明月的不是真不像是說自家媳婦。

一山不容二虎，本來府里管賬當家的權利就屬于人，李明月進門給搶了去，再加上不招老王妃的喜歡。不是心尖上的人。說到心尖上的人李明月偏偏看過去還有人幸災樂禍。

哦！上次給打李明月打的丫鬟，果然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不是派人去說理去了嗎？看來沒起到效果。

“娘，兒媳只是昨夜在書房熬了一晚，今早陪王爺吃完早膳就趕忙來了。娘莫怪。”李明月手，從進門開始就在行禮屈膝，都快半柱香了這老王妃都沒打算讓起來。李明月著實站著有些難了。

“子無才便是德，雖說你琴棋書畫樣樣會，可進了王府連個子嗣都沒有，還在書房熬了一夜，這古人圣賢書念多了就能求來一兒半不？”老王妃今天穿一豆綠外袍，里襯繡的邊緣是藤木，頭上了一個珍珠簪，頭發盤起，沒了那份雍容華貴倒是很符合的氣質。

起碼看著不像是老妖婆了。

李明月沒說話，老王妃端起一杯茶，茶蓋揭開一陣清新氤氳的茶香，吹口氣淺嘗一口，挑挑眉，“起來吧。”

“多謝娘。”李明月看向，兩人四目相對，李明月心里嘀咕：近幾日不來皮子功夫見長啊。

不拿子嗣說話難道生兒育真是那麼容易的嗎？在宮里堅守半輩子還不是只有王爺一個兒子···

等等，這是說低產啊！李明月角勾起一個不易被人看出來的弧度，這說法太切了。老王妃也不想見，琢磨一早上了原來就為了待在書房不和用膳，真真是浪費的力。

“退下吧。”老王妃擺手讓出去。李明月點頭退出來，在下人們埋首中走了，“為老不尊。”李明月小聲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