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暢的聲音開始變得冰冷了，表也開始猙獰。

“如果你沒有殺死他們，如果我們沒有把這兩個人綁過來，讓你有機會把他們殺死，你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你嗎？想想，剛才你看到的那些照片，我告訴你，那些照片不是我們拍的，那種下作的手段可不是我們阿喀琉斯會做的，那些照片是白布下的一個人做的，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把你死。而且不是他們手殺了你，是要你自殺，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樣，就算是你死了，他們也不會承擔什麼責任，不會被人追究責任。你說，他們是不是該死。”

照片是誰拍的，已經不重要了。葉子衛現在相信，羅一楠和肖祝也是有很大的可能拍這些照片的，好拿來要挾自己，死自己。在這一點上，羅一楠，肖祝，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周靖，和眼前的加比亞迪尼，田暢，還有所謂的阿喀琉斯組織，并無二致。

葉子衛幾乎就要相信他們說的話了。

好像事實就是這樣的，葉子衛就是不殺死這兩個人，不管是羅一楠，肖祝，還是周靖三個人當中的哪兩個人，如果沒有加比亞迪尼和田暢出現，沒有手，用不了多時間，葉子衛就會死在他們的手里。

也許不是死在他們的手里，只是被他們的手推了一把，讓葉子衛自己死掉。要做到這一點，并不困難。

“讓我看看他們。”

葉子衛艱難地說。然后看到田暢沖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索里亞諾努努，索里亞諾走過去，一手白布掀開了。

葉子衛看到的是兩個人，兩個已經確定死掉的人，一個，正是在酒吧里和自己說足球的肖靖，真名應該是肖祝。另一個，是和自己癡纏了差不多兩個月的肖淑萍，真名是羅一楠。

兩個人的眼睛都是睜著的。

肖祝頭上中了一槍，口一槍，部一槍。羅一楠頭上中了兩槍，心臟位置中了一槍。都是致命傷。肖祝和羅一楠的上都著膠布，封住了，手腳也都被綁著，彈不得。

難怪在加比亞迪尼和田暢說話的時候，這兩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真是被綁來的。在葉子衛的心里，突然有另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這兩個人可能早就死了，所以才要用白布蒙著，不讓葉子衛看到他們是尸，好讓葉子衛認為這兩個人是自己打死的。

在綁他們兩個人過來的時候，加比亞迪尼他們就已經把他們弄死了，就算葉子衛的子彈沒有打中他們的致命要害這兩個人也還是會死。加比亞迪尼他們所要的，就只是讓葉子衛看到，是葉子衛殺死這兩個人。別的不重要了。

“是我殺了他們嗎？”

葉子衛問道。

“這不是殺，是報仇。”

田暢回答。

“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葉子衛決定放棄抵抗了，接這一切吧。

“回去。”

田暢說的這兩個字是漢語。回去，回到S市去嗎？回去干什麼？回去殺掉張云飛，是嗎？

“用什麼份回去？”

“葉子衛的份你不能再用了，我們會給你一個新的份，這個份下你是一個意大利人，名字佩萊格里尼。”

“我自己回去嗎？”

“不，索里亞諾和你一起回去。索里亞諾會幫助你完任務，你只要聽他的指令就是了。的行方案，我們會通過索里亞諾轉達給你。”

索里亞諾，看來索里亞諾是被派來盯著葉子衛的了。或者是在關鍵時候推葉子衛一把的人。

“這兩個人怎麼辦？”

猶豫了一下，葉子衛還是問道。

“這個我們會幫你理好的。這個肖祝，你看看，型和你差不多，高也差不多。我們準備把他的尸用火燒了，燒得漆黑一團。讓人看到了尸，也不會認出來這個人是誰。”

葉子衛明白了，田暢的意思是讓肖祝代替自己去死，警方發現這句尸，也會認為這尸就是葉子衛的。這樣一來，在意大利的葉子衛就已經死掉了，回到S市的葉子衛就不再葉子衛，佩萊格里尼。如果是這樣的話，羅一楠的尸又該怎麼理呢？

“羅一楠呢？”

“羅一楠的尸得留著，什麼也不。就是要讓警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就是羅一楠。這也是對你的保護。”

葉子衛明白了，羅一楠的尸就是羅一楠的尸，不作偽裝，也不做掩飾。那樣警察看到以后的第一反應，就是認為旁邊那燒焦了的男尸，就是葉子衛。羅一楠和葉子衛是什麼關系，警察很容易就能查得到了。

然后遠在千里之外葉家的人也會收到葉子衛疑似死亡的消息，還可能要派人到意大利來辨認尸，做DNA堅定。這個消息，自然也就會讓張家的人，尤其是張云飛知道，李家的李清幽也就會知道。

那樣的話，葉子衛回到S市，再讓張云飛見到的時候，是不是就會引起張云飛的懷疑，引起葉家的懷疑。明明是活著的葉子衛，為什麼會說已經死了，連尸都燒焦了。

葉子衛活著回去了，那那燒焦的尸又是誰？莫非是和葉子衛有什麼關系的？那回到S市的那個葉子衛，豈不是圖謀不軌的人嗎？這點聯系，張云飛肯定是能夠想得到的。也會防著葉子衛的。

那樣，加比亞迪尼和田暢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當張云飛，活著警察的注意力都放在葉子衛的上時，就是他們找到機會下手的最好時機。而且，不管得手與否，葉子衛都會是最大的嫌疑人，他們可以逃之夭夭。這個計劃不可謂謀劃得不深遠吶。

說來說去，葉子衛都是一顆棋子，只能被人利用的棋子。這是無法更改的了。

“我現在去哪里？”

想明白了這一點，葉子衛反而放松下來了。

“和索里亞諾去。他會給你安排好下面的事，你必須趕快回到S市去，迅速開展你的工作。”

迅速開展工作，當然要迅速開展工作。這邊肖祝和羅一楠已經死了，警方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張家，葉家，李家也就會很快得到消息，自己再不趕回去，恐怕就回不去了。

走吧！走吧！

葉子衛跟著索里亞諾很快從室里消失了，按照安排，葉子衛要去的是法國，再從法國回到S市，不過回去以后就不能再用葉子衛的名字，而是佩萊格里尼。朱塞佩——佩萊格里尼，持有的是歐盟的護照。外國人。葉子衛在來意大利的車上曾經幻想過的那個場景，好像就要為現實了。

“可惜了，沒能抓到周靖，不然讓三個人都死了，死在葉子衛的手上，我們的籌碼也就更多了。我敢肯定，當時周靖就在星克附近，那個家伙可真夠狡猾的，居然被他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加比亞迪尼突然用一種惡狠狠的語氣說道。

“算了，當時警察來了，如果不快點走，我們也有暴的可能。周靖抓不抓都差不多了，有肖祝和羅一楠也夠了。讓周靖走了，放他回去S市，說不定還能再掀起點別的風浪來呢，也許對我們的行還有好。那邊還有一個張建海可以作為我們的助力呢。”

田暢漠然地說。

“也只能這樣想了。不過我總覺得沒抓住周靖，葉子衛的心里好像就還有點憾。”

加比亞迪尼還是心有不甘地說道。

“是你心有不甘把，不是葉子衛。葉子衛現在最大的憾恐怕是剛才白布蒙著的為什麼不是張云飛，如果是張云飛的話，他也就不用回到S市去了。”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笑了。

“我們怎麼辦？”

加比亞迪尼問道。

“我們也該走了，抓時間讓人理好這兩尸，既要讓警察發現，又別發現得太早。讓我們可以安全地抵達S市，又要讓葉子衛被警察盯上。”

田暢的語氣變得狠厲，冰冷。

“是，真的用火燒嗎？”

加比亞迪尼再次確認理的方式。

“對，放火燒，燒到焦黑，讓警察也看不出個端倪來，非要讓葉家的人過來，做了DNA才能確定。”

“好，我馬上就去安排。”

加比亞迪尼答應著，他還真是田暢的手下，兩個人之前掩飾得很好，讓葉子衛以為田暢是手下。

“機票也要安排好，直飛S市，我們也要趕過去看看葉子衛的行，讓葉子衛這個傻小子去打頭陣，我們才還有機會殺掉張云飛。”

田暢回答，在這兩個人的關系里，現在才看出來，加比亞迪尼似乎是田暢的手下，田暢才是那個掌握全局的人。

“嗯，好的。從哪里走？”

“比利時吧。給羅一楠的孩子送點錢過去，殺人，總還是讓我心里有點不舒服。”

“被人殺，會更不舒服的。”

“嗯。所以不要被人殺，不然連難過都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