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化縣在仁王勢力和趙王勢力的邊界, 但并不是曾經的主要戰場，只不過之后趙王勢力想要對宣湖市手，璧化縣這里算是必經的道路。

　從確認要對上趙王勢力和朝廷勢力開始, 神靈市的駐軍士兵就被分兩支隊伍，一支在寧暨市等著朝廷的攻，一支就在璧化縣, 等待趙王勢力的主攻擊。

　留在璧化縣的主要是石雄。

　清安縣的事了解之后, 李二柱跟衛良才提前往璧化縣過來, 田唐抵達的時候, 也在第一時間見到了他們。

　“神使大人。”

　“我正好到清安縣, 要回程的時候過來看看，璧化縣的況怎麼樣？”田唐下馬車之后，直接問道。

　“一切都好, 比想象中還要好，”石雄說著，臉上卻帶著為難的神，“按理說賀松的人已經把神靈市的消息傳開, 趙王勢力的人應當會過來試探一番, 但事實卻是他們的人一直都沒有過來打探消息，璧化縣這里，也沒有到過任何攻擊。”

　田唐也有些詫異：“完全沒有？”

　石雄搖頭：“沒有, 我跟吳將軍傳遞過消息，他在寧暨市, 已經收到了不止一次攻擊, 但璧化縣這里確實沒有任何攻擊, 唯一的區別大概只是對面縣城的守衛稍微強了一些。”

　田唐跟石雄說這話, 邁步往城墻上走去。

　還是因為璧化縣曾經不屬于主戰場的緣故, 這里的城墻顯得有些破舊，高度也一般般，在外人看來，這里應該是比較容易攻的，可即便如此，趙王勢力的人都沒有手，也怪不得石雄覺得奇怪。

　走上城墻，往對面看去，可以明顯看出對面的守衛還算嚴。

　“對面的況，石將軍有多了解？”

　石雄站在田唐旁，低聲道：“對面是圖南府府城所在，這些日子據我觀察所見，目前在對面防守的主要是趙王勢力的燕滿，燕滿這些年才出現，主要出名的原因是他擅長防守，即使是在面對賀松的時候，他也沒有落過下風。”

　“擅長防守的人？”田唐看向對面，“按理說神靈市的消息并沒有傳出太多，趙王勢力得知神靈市的消息后，應當有所作才是，再不然也該派一個擅長進攻的人來，這時候卻偏偏派擅長防守的將軍過來，難不他們還怕我們打過去不？”

　“這也是我到奇怪的地方。”石雄同樣用疑的目看向對面。

　兩人一起站在城墻上，可以模模糊糊看到對面的況，同樣對面的人也能看到這里的況。

　神靈市的兵力確實強大，但戰爭無眼，哪怕真的是神仙過來，也不能保證打仗的時候沒有傷亡。

　讓對方主攻擊，神靈市以城墻為“防”，才能真正將傷亡降到最低。

　如今對方沒有主攻擊，他們就只能另外想辦法。

　此時的對面，也多了兩個人，同樣的目落在他們上。

　“將軍，對面那個大漢就是曾經朝廷的石雄石將軍，這段時間也一直是他在守著璧化縣，但現在多了一個子，如果沒有看錯，石雄對似乎尊敬有加，這個子的份定然不簡單。”

　兩邊城墻遙遙相對，距離卻不算太遠，仔細看還能看清對面城墻上所站之人的大致廓，也能通過廓確認對面幾人相的態度。

　燕滿瞇起眼，盯著對面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衛家的人在對面。”

　“什麼？”站在燕滿旁的小兵驚訝反問。

　“衛家的人從小習武，氣質與普通人不同，旁人或許認不出來，我卻能一眼看出來，”燕滿指著對面的其中一個人，“如果我看的沒錯，那個穿著藍服的人應該就是衛建亭的兒子衛良才。”

　小兵再次詫異出聲：“衛家將軍竟然在對面？原先朝廷傳出來的消息竟然都是真的，不是計策？”

　“朝廷那副德行，衛家叛變是遲早的事，我唯一驚訝的就是衛家能堅持這麼久，”燕滿的目依然落在對面，眼中帶了幾分笑，“之前我真的很不喜歡衛家，現在衛家能走到這樣的地步，我反而有些欣賞他們了。”

　小兵啞聲道：“衛家一直都是忠誠的。”

　“要看忠誠在哪里了，如果忠誠在狼心狗肺的人上，那真還不如喂了狗，”燕滿諷刺道，“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那個，看來是活夠了，竟然將唯一能依靠的衛家都走，這倒是個好機會。”

　“將軍有何打算？”小兵下意識問道。

　燕滿轉過頭，看著他挑了挑眉：“什麼事都跟你說了，還能有軍事嗎？”

　小兵愣神，反應過來后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我多問了，不過將軍，對面那什麼神靈市的，大家的傳言到底是真是假啊？我以前還以為是假的，但現在看，竟然連衛家的人都在那里呢，覺好像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這次的事絕對有人在背后刻意推，”燕滿瞇起眼，“正所謂無利不起早，背后推消息的人耗費了這麼大的心神，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目的，現在我們連背后推消息傳開的人是誰都還不知道，貿然攻打，不是明智之舉。”

　“原來是這樣？不愧是將軍，將軍果然聰明至極。”小兵連忙吹捧。

　燕滿笑了一下，又看向對面的城墻：“現在我們對對面的了解不多，暫時不能輕舉妄，再仔細看看他們想要做什麼，之后再決定我們要怎麼做，不說衛家的人，就算只有石雄，也不是好對付的。”

　“是，全聽將軍的。”小兵立即點頭，目送燕滿離開之后，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站定之后，他仔細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手里好像拿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可仔細看，好像只是木柱子之類，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反正有燕滿在，這里的事還沒有到他做主的時候。

　而被小兵看了一眼的東西，正握在田唐手里。

　燕滿離開，也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了。

　“看來短時間這位燕滿將軍應該不會手。”

　石雄站在一旁，低聲解釋：“曾經的三大勢力，朝廷、仁王、趙王，最有可能奪得天下的其實是趙王勢力，這些年朝廷勢力和仁王勢力其實一直都在逐漸走弱，唯獨趙王勢力，一直在變得強大，以神靈市目前的實力，或許可以跟趙王勢力拼一拼，但雙方都必定會死傷慘重。”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衛良才開口了：“燕滿認出我了。”

　田唐偏過頭：“嗯？”

　衛良才抿了抿：“之前我在軍營的時候，就不止聽一個人說，衛家人的特征會很明顯，我沒有太在意，但剛才燕滿明顯看了我好一會兒，應該是認出我的份了。”

　“這樣一來，對方只會更忌憚神靈市的實力。”田唐說道。

　“抱歉，”衛良才拱手，“或許我不該跟著一起上來。”

　“沒事，”田唐搖頭，“你的出現不過是在他們原本的忌憚上再加一層而已，就算沒有你，他們也不會貿然攻打，趙王勢力比我想象中更要謹慎，只靠賀松人去傳遞的消息，不足以讓趙王勢力的人對神靈市手。”

　李二柱下意識道：“這也膽小吧，這麼大一個勢力，竟然還怕我們這個小勢力，真沒膽子。”

　這話一出，幾人都笑了。

　“我覺得你這話應該去跟燕滿說，或許他一氣之下，會手攻打也不一定，”田唐失笑，繼續道，“先前我們主要都在跟仁王勢力和朝廷打道，對趙王勢力了解不多，現在經過這樣的事，我們心里也能有個準數，這件事可以再從長計議。”

　說著，田唐又拿起手里的東西看向對面：“燕滿剛才下去的時候，好像心里有些計較，應當是認出了衛良才的份，有些謀算。”

　“燕滿以防守聞名，衛家的份……”石雄呢喃著，突然想起什麼，驀地抬頭，“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初衛家離開京城的消息似乎并沒有完全傳開，也就是說或許趙王勢力的人并不完全知道……不，就算他們知道，他們也會以警惕的心態面對，這樣的話，他們恐怕不會輕易相信衛家叛變的消息是真的。”

　“衛家叛變就叛變，還有真假？”李二柱問道。

　衛良才眼中帶了幾分笑：“你不是知道我們衛家的況麼，正常況下，衛家自然不可能叛變，旁人不知真相，或許也不會相信衛家叛變是真相。”

　李二柱看了他好幾眼。

　衛良才好聲好氣道：“有話不妨直說。”

　“哦，”李二柱稍稍湊近，用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詢問，“你現在已經不在意衛家叛變的事了？”

　李二柱這話問出，石雄的目著重看向衛良才，看了一眼又覺得自己的視線過于明顯，低下頭，用眼角的余去看。

　衛良才微笑：“不是不在意，是因為更在意，所以才不愿意一直沉浸，衛家的選擇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天下百姓，這樣一想，即便是死后，也能有臉面面對列祖列宗，衛家的名聲是百姓給的，也該回饋給百姓。”

　“這倒是，”李二柱附和道，“你們衛家多厲害啊，人家只是看一眼就能認出，還能對你們這麼警惕和在意，回頭別人聽到我李二柱的名字，是不是也能這麼害怕？要真有這麼一天，我家老祖宗鐵定得從棺材里蹦出來說一聲‘好’！”

　田唐挑眉：“神靈市的牢里不是有一些？”

　說的是仁王、廣安王和戚固等人。

　李二柱恍然大悟，眼里突然閃爍著激的芒：“對啊！”

　衛良才看他：“那你家老祖宗？”

　“不了不了，”李二柱連連搖頭，轉頭沖著神靈市的方向拱手，“老祖宗你在棺材里好好待著吧，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