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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宮春濃》 第95章 第 95 章

 他說一輩子,那兩人似乎便可以好好走過這一生。

 姚珍珠突然道:“殿下當真能一直等我?”

 “當然。”

 李宿道,片刻之后,他又說:“并非我等你,而是相互陪伴。”

 相互陪伴,攜手共度,再無完一生。

 對于李宿來說,或許那一句答案并沒有那麼重要。

 但姚珍珠卻銘記于心中。

 輕聲開口:“若等到我們白發蒼蒼,我給了殿下一個不字呢?”

 這明明不是好答案,可卻讓李宿哈哈大笑起來。

 他出手,在額頭上點了一下,整個人賴在上,像個嚴嚴實實的披風,給遮擋了所有的風霜雨雪。

 “傻姑娘,那我們也走完了一輩子。”

 人之一生,唯命珍貴。

 你把一生都陪給我,孰重孰輕,難道我還不知你心意?

 你且不知,你已經給了我最好的答案。

 李宿低聲笑笑,眼底泛起一

 待到今日,他才知什麼是心滿意足。

 真好。

 ————

 那一日姚珍珠也不知是如何回到后殿的。

 難得有些失眠,天熹微時才約莫有了困意,這才淺眠睡。

 此時的李宿已經出宮,依舊在禮部兼差。

 大褚皇子兼差是無正經職的,端看各位皇子格,弱無靠的,堂都能欺,強跋扈的,便無人敢怠慢。

 李宿屬于前者,李宴屬于后者。

 但這幾日李宿觀察這個弟弟,發現他雖溫和卻并不懦弱,無論遇到什麼挫折都能四兩撥千斤,倒還是小時候的那個他。

 李宿心中稍安,想到明日就要出城,便臨行至九城兵馬司,尋明日要派行護兵事的鄧愈。

 他到的時候,鄧愈正在后場培訓士兵。

 大抵沒想到李宿會來,鄧愈倉促從后場趕到大堂,上的勁裝還沒換下。

 “殿下大安,恕臣來遲,還請殿下責罰。”

 鄧愈拱手行禮,態度倒是不卑不

 李宿背對著他站在大堂門前,抬頭仰門外金烏。

 春日依稀的灑在臉上,暖暖人心。

 李宿突然問:“鄧大人,你喜歡什麼樣的天?”

 太孫殿下沒起,鄧愈就拱手彎腰靜立,安靜聽言。

 聽到李宿如此問,鄧愈沉默片刻,道:“回稟殿下,世人皆晴日,臣是俗人,亦晴朗,四季清和。”

 李宿輕聲笑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孤舟,飄在云海間。

 “鄧大人的話孤很贊同,孤亦是俗人。”

 鄧愈垂下眼眸,雙手抱,全繃起來。

 李宿說完這句,就不再多言。

 他好似很久未曾看到這朗朗乾坤,此刻偏要欣賞個夠,不肯離去。

 鄧愈額頭漸漸有了汗。

 似乎一盞茶冷,鄧愈才低聲道:“殿下可是問點兵之事。”

 片刻之后,李宿又笑了。

 “點兵哪里是大事,同鄧大人談一談,才是大事。”

 鄧愈心中微嘆:“殿下,恕臣愚鈍,不知殿下此行為何。”

 李宿長袖一甩,打出一道凌厲的冷風。

 他回過神來,淡淡看向鄧愈:“鄧卿,可知皇妹之喜?皇妹如今已是公主之尊,令郎恐怕只得抱憾。”

 鄧愈低頭躬,態度誠懇:“是,臣本也覺自家份地位,不可玷污公主尊榮。”

 李宿看他言辭懇切,便明白他依舊是當年那個鮮怒馬的年將軍。

 憑一舉之力死守漢關,未北漠鐵騎踏中原半步。

 他忠心耿耿,一心為國,李錦昶這樣肆意拉攏,對于他來說皆是辱沒。

 李宿手,輕輕扶了他一把。

 “鄧大人,孤年輕氣盛,不如長輩仁德,卻最知忠義二字,絕非三言兩語就能說盡。”

 “鄧大人之高義,令孤十分佩服。孤絕不會做枉顧忠良之事。”

 言下之意,他是不贊同鄧旻言尚公主的。

 鄧愈微微松了口氣,這位曾經暴戾嚇人的太孫殿下,不知從何時起,慢慢變得禮賢下士,文質彬彬,對待任何人都客氣有禮,端方持重。

 人人都說太孫殿下遭逢大難,絕逢生,自是逢兇化吉,從此大變,未來可期。

 但鄧愈卻不這樣認為。

 他領兵多年,能分得清什麼是狗什麼是狼。

 太孫殿下眼眸中的從未消退,他臉上笑容多了,可眼中的殺氣卻更重。

 太孫如此言,很清晰告訴他,他不會拉鄧家下水,不會如同太子一般百般迫。

 鄧愈利落跪倒在地,拱手行禮:“多謝殿下。”

 李宿低頭,笑著看向他。

 他背對著,面容藏在黑暗里,讓人看不清眉眼。

 但他的聲音,卻穩穩傳來。

 “鄧大人,大褚百年繁榮,幾經更迭,如今除云霞七州,四海皆生平,”李宿聲音微涼,“盛京之中,花團錦簇、雕梁畫柱,最是人間極樂。”

 “孤不想有朝一日,繁華落盡,山河凋零。”

 鄧愈額頭冷汗滴滴落。

 “殿下所言,皆臣之心愿。”

 李宿但笑出聲:“甚好。”

 “所以鄧大人,這盛京繁華,還得靠忠臣守護,這大褚山河,也須能臣鼎力。”

 “無論花主為誰,且都不忘忠義二字,也莫要忘記黎民眾生。”

 李宿這話說得意味深長。

 鄧愈深吸口氣,緩緩大拜在地,恭恭敬敬給他磕了一個頭。

 “鄧卿,孤就當你是聽懂了。”

 鄧愈跪在原地,未曾起,沉聲道:“臣明白。”

 李宿轉,緩緩外行。

 “明白就好。”

 待到李宿儀仗駛離九城兵馬司,鄧愈才緩緩起

 他踉蹌一下,往后倒退兩步,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

 鄧愈這一輩子殺過多人,他自己都數不清,他面對李錦昶從不張,也從不會害怕。

 但面對李宿,卻有種說不出的心驚跳。

 濃重的味撲面而來,讓他不自覺想要臣服。

 這種覺,跟早年的洪恩帝有些像,卻更殘忍暴戾。

 他還是他,從來沒變過。

 鄧愈深吸口氣,自己灌了一壺茶,然后才開始慢慢回憶李宿所說的每一句話。

 他說了那麼多,點了那麼多,最要的是最后那一句。

 無論花主為誰,且都不忘忠義二字。

 他在告訴他,無論這龍椅上的主人是誰,繼承國祚的又是誰,他都要忠于大褚,為國盡忠。

 不能忘忠義二字,也不能為了爭斗殘害百姓。

 鄧愈想到這里,突然心中一驚。

 李宿到底是何意?他所屬意的繼任者又是誰?是他自己,還是……?

 鄧愈后背發寒,他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無論如何,李宿都給了他一條最穩妥的路。

 他警告他,不要參與進李錦昶的繼位大業,不要與太子殿下為伍,定要守好他這拱衛京師的九城兵馬司。

 作為將軍,作為將領,他要做的唯有一件事,那便是忠君民。

 其余之事,皆不在他掌控,也無需他去掌控。

 不牽扯,就不會深陷泥潭。

 鄧愈緩緩抬起頭,門外,燦爛。

 ————

 李宿今日忙得有些晚,把次日的行程再三核對,這才回宮。

 他回到毓慶宮時,姚珍珠已經在前殿等了。

 那日兩人把話說開,姚珍珠上不答,行為舉止卻略有些轉變。

 若是以前,李宿想讓姚良媛陪著吃飯得三請四催,這才能來。

 現在倒是不用,人就等在前殿,乖巧得很。

 李宿一進毓慶宮就瞧見,臉上瞬間綻放出溫的笑意。

 “等急了吧,”李宿三兩步走上前來,輕輕握住的手,“以后莫要等了,你先用膳便是。”

 姚珍珠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眸,只是偏著頭低聲道:“殿下不歸,臣妾如何用膳,有違宮規。”

 越是不看他,李宿越是高興,他低下頭,去追姚珍珠的眼神。

 姚珍珠:……

 姚珍珠使勁兒了一下李宿的手:“殿下!”

 李宿輕笑出聲:“好了,不鬧你,用膳吧。”

 李宿洗手更,坐到膳桌前時,晚膳已經擺好。

 姚珍珠點了幾道菜:“殿下明日要出行,今日的菜便清淡一些,怕路上殿下胃口不好。”

 “你安排便是。”

 今日姚珍珠特地給他包了餃子。

 還是他喜歡的豬白菜餡,每個餃子圓滾滾,如同元寶一般讓人看了歡喜。

 晚上吃餃子也好克化。

 “你親手包的?”李宿吃一口就品出來了。

 “嗯,面都是我和的。”姚珍珠道,也跟著吃了一個餃子。

 豬白菜的餃子就要吃新鮮的。

 剛包完就下鍋,出鍋的時候熱氣騰騰,白菜還帶著清甜爽脆,混合著豬的香氣特別好吃。

 李宿今日忙了一天,也很了,別的菜他沒怎麼,倒是一口氣吃下一盤餃子。

 “還是餃子好吃。”李宿嘆道。

 姚珍珠便笑:“坊間有句俗話,上船餃子下船面,說要遠行之前最后一頓在家中要吃餃子,而回來的那一餐食,則要吃面。”

 李宿這才明白過來,因明日他要去皇陵,姚珍珠這是給他送行。

 李宿放下筷子,握住姚珍珠的手:“你有心了。”

 姚珍珠抿了抿:“我給殿下再準備些吃食,明日帶上,路上好能充。”

 說著說著,聲音不自覺便低。

 李宿偏頭去看,才發現垂著眼眸,臉上略帶了一惆悵。

 若是以前,李宿定會以為被人欺負,心里委屈,但現在不同。

 他約約猜到,因自己要離宮數日,所以姚珍珠才會心中難

 剛剛“互訴衷”卻轉瞬便要分離,一個姑娘家,心里自然是委屈萬分。

 李宿輕嘆一聲:“怎麼還噘了?要掛油瓶了。”

 姚珍珠不理他,是收回手,不讓他牽。

 李宿見如此,心里卻高興,眉眼之間盡是數不清的溫繾綣。

 “我很快就會回來了,回來了就帶你出宮去玩,好不好?”

 姚珍珠這才出聲,悶悶問:“殿下這次要去幾日?”

 李宿道:“這一次替父王去祭祖,并非閑逛取樂,快馬而行,來去不過五日。”

 李宿低下頭,又去尋了的手。

 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令姚珍珠心中的沉悶稍緩。

 “那,殿下要平安而歸。”

 李宿輕笑,言語卻鄭重。

 “我定平安而歸,早日與你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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