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歸走后, 徐甘和何曉冉又把當日和倪勝輝起沖突的同學一一來做筆錄。
離開A大回警局的路上,何曉冉翻越著筆錄忽然笑起來:“姜怡寧招人喜歡的,也是, 畢竟是那麼漂亮的孩。”說著說著,就想起臨走時, 徐隊那句惹人遐想的話,忍不住瞄他。
開著車的徐甘捕捉到的視線, 偏頭掃了一眼。
何曉冉悻悻了下鼻子:“徐隊,你覺得今天這些人里有可疑的人嗎?”倪勝輝這樁命案的主要偵查方向并不在這邊,只是目前毫無頭緒,便不想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畢竟是和倪勝輝起過沖突的人。不過來之前, 就沒抱太大希, 果不其然,白走了一趟。
徐甘下意識皺了皺眉, 問詢過程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大概是自己彷佛在哪里見過那個姜怡寧的學生, 不過這和案件并無瓜葛。
“目前看來, 這里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何曉冉用力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這邊排除了, 也不知道嚴副隊他們那邊有沒有進展, 要是再沒什麼發現。”了脖子,心有戚戚,“局長又該施展獅吼功了。”
徐甘了下角,頭疼了一瞬,很有一種立刻掉轉車頭,逃亡天涯海角的沖。
沖只是沖。
徐甘還是乖乖開回了警局, 不幸被老局長逮住,換來一通山呼海嘯的咆哮,老頭兒被上面得厲害。
吼完了,老局長拿起保溫杯灌上一口枸杞味茶水,無聲地盯著徐甘看了幾秒,沉聲道:“倪百川打算在明天的報紙上登懸紅公告,拿出一千萬追查兇手。要是讓別人先于我們警方找到兇手,大家都了上這層皮回家種紅薯去吧。”
徐甘一怔,緩緩道:“我會抓時間。”
老局長點了點頭。
徐甘心思重重走出來,懸紅公告一出,勢必把水攪渾,福禍難料。正琢磨著,就見副隊長嚴格帶著人回來了,還帶回了一條線索。
嚴格在下面的溫縣發現另一起類似案件,上個月15號,27歲男子馬明的尸被發現在出租屋,窒息,尸呈跪姿,與倪勝輝的死法一模一樣。因為尸姿態特殊,所以檔案上格外記了一筆。
“現場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指紋腳印,和倪勝輝案一樣,再據這個姿勢。”嚴格點了點照片,“我懷疑是同一個人干的。”
徐甘一凜,問道:“馬明和倪勝輝互相認識嗎?”
“你說巧不巧,他們倆居然還是高中同班同學。”嚴格打開檔案袋,“不過高一還沒讀完,馬明的父親換了工作,馬明就轉學了,之后沒考上大學,到社會上混,吃喝嫖賭吸,五毒俱全,因為竊坐過一年三個月的勞,今年六月份剛放出來。”
“南華高中。”翻閱檔案的徐甘微微訝異。
“沒想到吧,咱們市最好的高中,升學率百分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學生能考上重點大學。”嚴格唏噓了下,“這小子要是不轉學,搞不好現在也是個社會英了。”
“馬明和倪勝輝關系怎麼樣?”
嚴格:“這就不知道,我已經讓小夏他們去南華高中了,應該馬上就有結果。你們呢,你和小何去A大有沒有線索?”
“沒有。”
嚴格嘿嘿一笑:“我看,線索還是在我這頭,查出馬明和倪勝輝之間的聯系,再順著藤子往下查,就不信不到瓜,老徐啊,連環殺人案啊,這次咱們能搞個大事。”
倪百川的懸紅公告一出,誰都知道出了個大事,尤其是A大,好些個學生被請去做過筆錄,在大張旗鼓的報道倪勝輝被殺一案之后,他們覺得也沒必要瞞,遂說了出來。
如此一來,姜歸倒是收到了不問。
懷疑,那是沒有的,誰會懷疑素日友善的同學,以倪勝輝的飛揚跋扈,不知有多仇家,指不定把誰惹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這不就了。
老天有眼,惡有惡報。
倪勝輝在大學城一帶風評極差,仗著家里有錢,他隔三差五就帶著一群狐朋狗友開著豪車在游,時不時地調戲年輕漂亮的學生,鬧出過好幾次斗毆事件,因為家大勢大,每每都安然無恙,反倒是被欺負的人只能打落牙齒和吞。
這還算是輕的,倪勝輝曾經還把一個學生到自殺,至于始終棄,橫刀奪反倒只是小兒科了。
這樣一個人突然死了,哪怕是死于非命,卻也是難以令人同,有的只是暗地里的額手稱慶。
“一千萬,還真有錢。”
“對倪家來說也就是雨,你說他要是好好做人,哪怕當個游手好閑的公子哥,也是一輩子不完的福,偏那樣,得罪了人,結果年紀輕輕的沒了,也怪可惜的。”
聶清韻撇撇:“可惜啥,傷天害理的二世祖,糟蹋了多孩子,那天要不是大家伙幫忙,阿寧就被他拉上車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就是活該。”
……
姜歸躺在上鋪床上,聽著室友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倪勝輝,角徐徐上揚。
的確活該。
像倪勝輝還有馬明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若非這幾個人渣,黎雅婷不會在花季年華跳樓自殺,黎雅婷的父親黎朝暉不會在討公道的路上遭遇車禍,絕的蘇玉萍不會追隨丈夫兒跳樓,活生生摔死在小的姜怡寧面前。
十年前,九歲的姜怡寧從孤兒院逃出來,去找蘇玉萍,卻親眼目睹視如親母的蘇玉萍墜落在五米開外,碎骨腦漿四溢鮮直流。
那一幕在年的姜怡寧心中烙下深骨髓的印記。
年的懵懵懂懂且被嚇壞了,只知道溫的蘇阿姨死了,至于為什麼死并未深思。
回到孤兒院,姜怡寧大病一場,等病好,藍天孤兒院因為經營不善終于倒閉,院的孩子們被分配到其他孤兒院。
姜怡寧運氣不錯,那是一家正軌又運營良好的孤兒院,一應待遇遠超藍天孤兒院,里面的工作人員更是耐心還富有心,時不時還會有社會人士過來當義工或者捐助,只是在另外一個城市。
越長大,姜怡寧當年在金家園的記憶就越清晰,逐漸懷疑蘇玉萍墜樓并不簡單。
姜怡寧考上了A大,再一次回到這個城市。
多番打聽,勉強拼湊出當年的真相。
十年前,黎雅婷在學校里被同學侮辱并拍下不堪視頻,直到黎雅婷懷孕,黎朝暉和蘇玉萍才發現,他們想替兒要回一個公道,可牽扯到好幾個權貴子,最后反倒了黎雅婷不檢點,主出賣換取好。
黎家只是普通的中產家庭,對方卻非富即貴,校方更是偏袒到底。
黎朝暉在為兒討公道的途中車禍亡。
父親的死為彎黎雅婷的最后一稻草,在李朝輝去世的第二天,黎雅婷跳樓自殺。
夫死亡,求告無門。蘇玉萍也在不久之后,追隨丈夫兒而去。
知道真相以后,姜怡寧便想為黎家人討回一個公道,雖未被正式收養,從未過一聲爸爸媽媽,但是早在蘇玉萍和黎朝暉提出收養那一刻起,就把他們當父母。
儒雅的爸爸,溫的媽媽,俏的姐姐。
無數次的設想過,自己要怎麼樣融這個家庭,讓他們更喜歡。
他們很喜歡,但是希他們更加喜歡,就像喜歡他們那樣。
然而,永遠都不可能了。
爸爸媽媽姐姐都死了,死于非命,而害死他們的人還好好的活著。
一開始,姜怡寧沒想過以殺人這樣簡單暴的方式復仇。生本善,過良好的教育,不習慣于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相信這世間有法理正義。
后來,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十年過去,證據早已經湮滅得一干二凈。
便是還存在,也無濟于事。
那些人,是議員的兒子,富豪的孫,大律師的兒子……
便是網絡上都掀不起任何風浪,那些人的勢力太過龐大,控制了網絡還順藤瓜揪出了幕后的姜怡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