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樓道手不見五指，寂靜的落針可聞。

　這是有電梯的高層公寓住宅，鮮有人會走樓梯，因此12樓樓道里的聲控燈壞了許久，心大意的管理員也不記得找人來修。

　一步步踏踏實實邁在臺階上的男人似乎早就對這一片黑暗習以為常，長期于這種環境下的鍛煉，讓他的視力比旁人都好上了許多。

　所以在他邁上第一個臺階的時候，就見到了那個匿在黑暗中的人影。

　男人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并沒有因為早有覺察就退步。

　恰恰相反，他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兩步地步上了臺階。

　黑暗中的人影果斷了，有一道冰冷的銀閃過，從他的前方飛來，眼看著直沖他的要害而來。

　“啊！”

　銀陡然間停頓在了半空中，與此同時，響起的是獷的一聲慘，在黑黝黝的樓道里回著，聽起來格外瘆人。

　“于婉婷就雇了你這麼個廢麼？”

　男人冷峻的聲音響起，有力的手掌已經牢牢地桎梏住了想要襲擊他的黑影。

　“呵……”

　他嗤笑一聲，不費吹灰之力就擰的那看起來壯碩的黑影手指一松，銀掉落在了地上，居然是一針管。

　“麻醉藥？安眠藥？想要偽裝我畏罪自殺的樣子？”

　男人的聲音讓壯漢的心頭一凜，只覺一雙手已經進了他的口袋里。

　“果然，就連書都幫我準備好了，看來于婉婷這人還不算太蠢，知道找一個替罪羊，不過可惜了，這個替罪羊，找錯了。”

　男人冷冷地說著，然后出手來，地掐住了彪形大漢的脖頸。

　“嗚嗚嗚……”

　壯漢費力地嘶吼著掙扎著，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栽在這樣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手無縛之力的律師手里。

　肺部的空氣漸漸變得越發稀薄，眼看著他即將要窒息的時候。

　一個略有些蒼老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你再不松開，他就真的死了。”

　沈習戎幾乎是嘆息般地說出了這句話，緩緩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那彪形大漢在暈厥過去的前一秒，腦海閃過一個震驚的念頭。

　竟然還有人藏在這里，他竟然一點也沒發現？！

　“砰！”

　男人松開了手，壯漢如同是一坨破敗的棉絮般，綿綿地倒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塵埃。

　男人若無其事地從他的上踏了過去，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小瞳！”

　沈習戎的聲音也陡然轉冷，上前一步，攔在了男人的面前。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之前已經利用過城歌那孩子一次了，難道還不夠麼？！”

　男人抬眸，斯文的鏡框下，是蕭瞳那雙深不可見底的雙眸。

　“果然通知花君去救人的，是你啊。”

　蕭瞳如同嘆息般地說完這句話，似乎很是憾。

　“何必多管閑事呢，如果不是你的話，或許我們所有的敵人，現在都已經解決了。”

　黑暗中，沈習戎看不清楚蕭瞳此時此刻的神，只是他的聲音，是前所有未有過的冰冷。

　不……

　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小瞳。

　那個帶著暖暖笑容，會安他說：“沒關系沈叔叔，只要姐姐覺得開心，我就知足了。”的小瞳。

　是什麼讓他變了現在這副冷酷無的樣子。

　沈習戎的心頭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急聲道：“小瞳，雨凝，是不是……已經……”

　聽到這個名字，蕭瞳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戾，他甩開了沈習戎的胳膊，冷聲道。

　“怎麼，你現在還不打算走麼？等下我報警了的話，這人醒過來，你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呢？”

　沈習戎卻對蕭瞳的警告充耳不聞，直接質問道：“小瞳，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做了那些人的劊子手，你姐姐知道了，會有多失？！”

　“失？！”

　蕭瞳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我失麼？那你知不知道，我對有多失，就為了蔣博淮那麼一個朝秦暮楚的蠢貨，把一切都賠上了。”

　雨凝果然還是……

　沈習戎雖然對此早就有猜測，但是確認了這個消息時，還是心痛到難以附加。

　“雨凝……是怎麼死的？”

　“你有資格問麼？”

　蕭瞳笑聲更冷：“你從把我們兩個棄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沒有資格了。”

　沈習戎心尖兒狠狠地一。

　蕭瞳似乎是很滿意他此時此刻的抖，繼續乘勝追擊。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上輩子到底是欠了蔣博淮什麼了，父親為了他媽，不惜拋妻棄子，只為了守護別的人周全，姐姐又深著他，甚至為了讓那些人不要繼續傷害他寧愿去死！”

　蕭瞳的聲音冰冷如同刀鋒一般狠狠地凌遲在了沈習戎的心上，將他割痛的鮮淋漓。

　“就算……就算是我的錯，可是這件事，跟城歌那個孩子，沒有關系。”

　沈習戎捂著口，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呼吸，有些艱難地說著。

　回應他的，是蕭瞳的沉默。

　“小瞳，都是我的錯，我也沒有臉來求你什麼，我……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再做錯下去。”

　“錯？”蕭瞳**著這個字。

　“我從一出生起，就是個錯誤。”

　說完這句話，他推開了沈習戎，打開了房門。

　“五分鐘之后，我會報警，至于你的死活，跟我沒有關系。”

　“小瞳！”

　沈習戎有些急切地開口喊著，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冷冰冰地“砰”的關門聲。

　……

　傍晚，口的陳下樓接水，卻沒有想到黑漆漆的客廳里居然坐著一個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啊！鬼啊！”

　陳嚇得尖一聲，反手就打開了客廳的燈開關。

　漂亮的水晶吊燈被點亮，也終于將坐著的人影看了個清楚，居然是媽媽。

　“嚇死我了，媽，你干嘛啊，為什麼大晚上的不開燈？”

　陳忍不住嘟囔著，卻見到媽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似乎都沒有聽見在說話。

　陳定睛一看，才發現媽媽的翕翕，似乎是正在叨念什麼似的。

　帶著滿腹狐疑，陳緩步向前，想要聽聽媽媽到底在說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