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風林客棧的路上,孤宿白說起男人的事。
男人蕭風,是蕭先最小的弟弟。世人之所以對這個十五王爺不甚了解,因為早在二十多年前,蕭風就居了。估計當時和孤君左搶梁綠蘿敗了,一時意興闌珊,連王爺也不做了。
只是沒想到,蕭風以風三爺的份待在俊城,還開了家‘風林客棧’。
被一路帶至風林客棧后院廂房,大胡子對他們恭敬作揖后,便走了。
廂房,一張圓桌,一壺熱茶,幾碟小點,三人圍坐。
孤宿白很不習慣黎綰青邊有其他男人,一直冷著臉,搞得氣氛凝固而焦灼。黎綰青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故作喝茶,打量了眼孤宿白的臉。
干坐著不說話,困得也快,更何況這幾天折騰的。陸無離打了個哈欠,突然站起來,說去床上睡覺。黎綰青差點沒噴出來,想到的就是這個。打量了眼孤宿白的臉,好重的殺氣。
陸無離故意逗他們夫妻,賤兮兮道,“這些天就是這麼過來的,還扭什麼,快過來睡覺。我快困死了,快點。不然又傷到你,我可不負責……”
話沒說完,孤宿白突然站起來,盯著陸無離,左手危險的向腰間。
陸無離往黎綰青后一躲,繼續耍賤,“你看看!他又要砍我的手了!你快說說他,不要不就喊打喊殺,多嚇人……”
此時哪敢說話,低頭喝茶。知道孤宿白最介意這個,之前不過一直忍著。只怕自己剛一開口,便會他敏的神經,釀案。
一時間雀無聲,針落可聽。黎綰青大氣都不敢一下,喝茶的臉越來越低。
許久后,孤宿白放下左手,示意回去睡覺。
最后的安排,自然是陸無離睡地上,黎綰青和孤宿白睡床上。小兜本睡在二人中間,在黎綰青睡著后,被孤宿白扔到床的角落里,然后抱著睡覺。
陸無離可是將這男人小氣惡劣的行為看得一清二楚,想笑之余,更是錯愕。這哪是認識的孤宿白,完全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還會和自己的兒爭風吃醋。或許只有在黎綰青面前,他才會像個孩子。
睡到半夜,聽到院外傳來輕微的嘈雜聲,還有“有刺客”的聲音。黎綰青一下驚醒,本能想坐起來。只覺上著一,彈不得。一看,才發現孤宿白的手擱在自己上。估計他這幾天擔心自己,一直沒睡好,所以此時睡得很沉。可憐小兜,趴在床的角落里,睡著。
抬手輕輕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這張臉,無論何時看,還是那麼好看。甚至覺得,睡著的孤宿白比較可,因為不會冷著臉。
不忍心醒他,更想靜靜欣賞他的睡臉。豈料院外高喊一聲“抓刺客!”,孤宿白突然睜眼,陸無離也坐起來,眼睛都沒睜開,口齒不清的嘟囔,“什麼?又有刺客?”
醒來的瞬間,孤宿白的眼神還有點茫然,呆呆的,看上去更可了。黎綰青忍不住親了下他的,拉著他外出查看。陸無離這個特大電燈泡,連魂都沒醒,就被拽了出去。
今晚無月,星辰稀疏,院中一片漆黑。但見幾抹黑影從遠追逐而過,沒過多久,沒了聲音,像是刺客被抓到了。
剛要過去查看,大胡子突然出現,擋住他們去路。能瞞住孤宿白耳朵,悄無聲息出現,可見此人武功之高,定然不是什麼無名之輩。讓人費解的是,這種人,卻甘愿在蕭風手下做個護院。
黎綰青道,“進刺客了?”
大胡子一如既往恭敬作揖,淺笑道,“是的。是小的們疏忽,讓刺客潛進來。如今刺客已經抓到,請三位尊客回房歇息。”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沒戲看了,只能回房。
黎綰青好奇的是,哪個不要命的刺客,竟然夜闖風林客棧。
翌日用過早點,黎綰青便拉著孤宿白去看刺客。陸無離開始后悔沒早點解除金蠶,只能跟在兩人后,看二人秀恩,倍寂寞孤單冷,羨慕嫉妒恨。
剛出院子,大胡子又出現了。本以為大胡子要攔他們,沒想到大胡子竟親自帶他們去見刺客。
風林客棧后院關押的室,黎綰青過鐵門上的小窗往室里看,看清角落里坐著的人后,吃了一驚。陸無離也好奇看了眼,頓時眉頭深鎖,攥雙拳,大有想沖進去的樣子。
孤宿白沒去看,因為他知道黎綰青會說。
黎綰青若有所思道,“是杭天宏。”
不明白,杭天宏為什麼要夜探風林客棧,難道是吳滿的命令?
大胡子從他們的表看出一些端倪,笑笑道,“此人是三位尊客的朋友?”
黎綰青道,“我說是,你會不會放了他?”
大胡子道,“擅闖風林客棧者,死。不過既然是三位尊客的朋友,那就施以小懲,關他兩個時辰,再放了他。”
之后大胡子恭敬擺手,帶他們去見蕭風。
還是忘無閣,不過中間多了個古箏。進去的時候,蕭風正彈奏古箏。全神貫注,深款款。蕭家的男人越老越帥,蕭先是,蕭風更甚他兄長。蕭風已經五十出頭,看起來卻只有四十多歲,儒雅翩翩的帥大叔。
一曲畢,蕭風抬頭看著他們,視線掃過陸無離,在孤宿白上定了會兒,之后落在黎綰青上。準確的說,是黎綰青懷中的小兜。小家伙也是不客氣,直接對蕭風吐了一連串泡泡。
小兜臭臉的模樣像孤宿白,而孤宿白的眉眼又像梁綠蘿。一時間,蕭先從小兜上,似乎看到了梁綠蘿的影子。癡迷的站起來,想走去,不慎踢到桌子,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輕一手掃去,矮桌連同古箏移到一邊,竟沒發出一聲響。
黎綰青驚了下,看走眼了,看似儒雅文弱的蕭風,竟然是個深藏不的高手。
孤宿白不滿蕭風盯著自家媳婦和兒看,移步擋住蕭風看向們的視線,冷著臉,道,“何事?”
看不見小兜也無妨,反正孤宿白的臉最像梁綠蘿。蕭風自沒半點不悅之,看著他的臉,道,“聽小甲說,跟你們一起來的還有個嬰兒,我想看看。”
小甲應該是大胡子,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名。看他樣子,絕不是范范無名之輩。
孤宿白冷冷道,“你不至于卑鄙到用人威脅我們留下。”
蕭風權當沒聽到,“聽說你棋藝不錯,陪我下幾局。”
說話間輕輕揮了下手,一張擺有棋局的矮桌,和兩張椅子移到面前。他在椅子上坐下,雙指夾住一顆黑棋,“你先”,說著擲向孤宿白。
孤宿白不費吹灰之力接住,刻意看了眼黎綰青,示意想辦法找到須子和老鬼。之后走到蕭風對面坐下。
二人對弈。
可這風林客棧太大了,黎綰青和陸無離逛了半天,才走了不到一半。而每個院子,都有人守著,他們只能在外面看看,無法進去,更無法判斷須子和老鬼是否被關在里面。
小甲又突然冒了出來,還是一臉謙卑的笑,恭敬作揖,道,“二位尊客不用找了,他們在紅樓養傷。”
沒想到小甲早知道他們的意圖,竟然還直接道出須子和老鬼的下落。不知該說他坦白,還是對自己的武藝太過自信。看小甲的樣子,應該是后者。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找的必要了,索帶著陸無離,和小甲在院子里閑逛。
“為皇族中人,坐視俊城之不管。反而強行將我們留在這里,你家主人到底想干什麼?”
小甲頓了頓,道,“主人忘不了二十多年的那個人。”
說來也是唏噓,自從二十多年前失了梁綠蘿后,蕭風一直沒娶,至今孤一人。
關于梁綠蘿,只存在于世人的傳說中。梁綠蘿出名門,才藝雙絕,傾國之容,被稱為天下第一。難能可貴的是平易近人,溫婉賢淑。是無數皇親國戚,名門公子的夢中1人。
據說當年老百姓茶余飯后的話題從來不離梁綠蘿,討論最多的是天下哪個男子會那麼幸運,能娶到梁綠蘿為妻。
最終孤君左抱得人歸。
傳出二人婚訊的那一天,據說京都城中的青1樓,醉了一片公子哥。醉后了個個都痛心疾首的捶頓足,嚎著我的綠蘿啊……
而孤君左和梁綠蘿婚后,便辭去職,帶著梁綠蘿到游山玩水,做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伴。
放棄當時擁有的一切,只為和梁綠蘿遠離紛爭是非,可見孤君左深著梁綠蘿。
而關于孤君左,也是傳說中的男子。據說當年想嫁給他的人,能從京都城東排到城西。孤君左儒雅溫,不拘小節,待人以誠,風度翩翩。年名,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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