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暖花開,年蕭風在京都城外,十里桃花,遇到碧玉年華的梁綠蘿。當時他心中苦悶,外出散心,而梁綠蘿是來采集花瓣做藥。驚鴻一瞥,迎風而笑,百花為之遜。蕭風心頭咯噔作響,或是年懵懂,不知這種是什麼。
只是禮貌的淺笑頷首,之后各自離去。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蕭風都會到十里桃花,風雨不改,只為了看梁綠蘿一眼。哪怕不說話,只是相視一笑。
直到某天,桃花謝了,梁綠蘿也不來了。
當時他并不知道梁綠蘿的份,他也不曾表明過自己的份。他痛恨生在帝王家,凡事被約束,連自己的婚姻大事也無法做主,郁郁寡歡。雖慕著梁綠蘿,又怕將卷進風波中,選擇了將對的相思埋在心底。
殊不知,相思已經發了芽。
一年后,他在京都大街偶遇梁綠蘿。當時正在給城里的乞丐送藥,食和一些日常用品。不施黛,樸實無華,被一群臟兮兮的孩圍繞著。卻沒半點不耐煩和慍,給孩們講故事,跟他們玩游戲。笑靨如花,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
那一刻,蕭風看呆了。足足看了梁綠蘿一個多時辰,都沒有過。仿佛時間停止,眼中,腦中被一人占據,再看不見,聽不見其他。
恰似一朵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暗自盛放于混混濁世。
再次相遇,讓他相信是命中注定,他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自欺。他迫切想對表明心意,想得到。
可是已經晚了,當時梁綠蘿邊出現了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和梁綠蘿一起贈施藥,眼神默契,男才貌,羨煞旁人。他們總是形影不離,看上去是那麼般配。
后來他才知道,那個男人孤君左。而,就是名滿天下的梁綠蘿。他們自從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綠蘿啊綠蘿,自此了蕭風的一個心結。
梁綠蘿和孤君左在城中贈施藥幾天,蕭風便跟了幾天。他只是遠遠看著梁綠蘿,心在,心在,就是不敢上前和說話。邊人都為他著急,他卻總是不在意笑笑。哪怕只是遠遠看著梁綠蘿,他也已經心滿意足。
若是不曾靠近,也不會覺得惋惜和憾……
轉折點在陸承原一次相邀。
蕭風和陸無離的爹爹陸承原是年摯友,他欣然赴約。豈料到了發現,梁綠蘿也在陸府,原來梁綠蘿和陸承原的夫人是好姐妹。
幾個年,把酒當歌,談天說地,好不暢快。那晚,也是蕭風第一次輸了棋,輸給了梁綠蘿。并且把自己的心,也徹底輸給了。
之后幾天,蕭風對梁綠蘿魂牽夢繞,他打算去找梁綠蘿,道出心中相思。
興沖沖趕往,卻看到梁綠蘿和孤君左相伴外出。他二人有說有笑,舉手投足充滿默契。似乎只有在孤君左邊,梁綠蘿才會笑得那麼燦爛,那麼孩子氣。
那是蕭風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心痛,真的很痛,剎那間痛得似乎要死了。他也第一次嘗到了什麼是嫉妒和憤怒,他找到孤君左,道出他喜歡梁綠蘿之事,想和孤君左競爭。
孤君左沒有答應,風輕云淡的態度,他無名火大,險些出手傷了他。恰好被到來的梁綠蘿看到,他一時愧難當,無面對,匆忙轉離開。
相思蝕骨,撓人心。魂不守舍,坐立不安。
他控制不住去想梁綠蘿,想去找梁綠蘿,都忍了下來。豈料梁綠蘿來了,和孤君左一起來的,還帶來了他們的喜帖。
婚期,在七日之后。
好一對珠聯璧合的璧人,他該祝賀。哪怕當時心痛如絞,還是努力出一微笑,說了聲“恭喜。”
七日之后,他盛裝出席梁綠蘿和孤君左的婚禮。
那天,他來者不拒,不知道喝了多。有生以來第一次想喝醉,卻怎麼也醉不了。最后滿堂賓客散去,看著大堂的大紅‘喜’字,哭了。
梁綠蘿和孤君左婚后,孤君左便辭去職,帶著梁綠蘿到游山玩水。
一年后,梁綠蘿和孤君左的孩子出生,他去道喜。紅著眼,僵著笑,靜靜看著。后來梁綠蘿和孤君左讓他給孩子起名,他不假思索,大筆一揮,寫下‘孤宿白’
若非當年懦弱,應該是蕭宿白。
半年后,他正在府中書房畫畫,畫的永遠是梁綠蘿,興致盎然。豈料下人匆匆來報,說是梁綠蘿和孤君左遇刺亡。當時他只覺天旋地轉,本為描的朱砂筆落在畫上,帶出一道紅。
之后他親自辦梁綠蘿和孤君左的后事,一捧黃土,埋了深的梁綠蘿。一把黃紙,道不盡對梁綠蘿的慕相思。
梁綠蘿死了,他的心也跟著死了。每日喝得酩酊大醉,渾渾噩噩。突然有一天,院中的桃花開了,他也醒了。想起梁綠蘿說過,‘人來世上不容易,要好好過每一天’,他怎就忘了梁綠蘿說的話,要好好活著啊。
他不要那些枷鎖,也不要那些束縛,他什麼都不要了,孤離開京都。二十多年來,游歷大江南北,他累了,最后選擇在俊城住下,開了風林客棧,過著姓埋名的生活。這些年也遇到過不才藝雙絕的子,可始終沒一人能走進他的心。
而風林客棧的一切,都是當年梁綠蘿對他說的樣子。有琴有酒,有棋有花。但當年那個人,卻永遠不在了……
此時蕭風深看著墻上梁綠蘿的畫像,到深淚自流。心里靜靜喊著,綠蘿啊,客棧的梅蘭竹開了,你看到了嗎?我還在等你,還在你,你又知不知道……
另一邊風蘿閣,廖起因為找不到黎綰青三人正在發脾氣。昨晚明明看到他們三人跑進來,可是找了一天一夜,幾乎把風蘿閣翻過來,也沒找到們,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打蛇不死,必遭蛇咬。怕只怕夜長夢多,功敗垂。
廖起越想越氣,一腳踹飛旁邊的圓凳,轉對靜坐桌邊的杭天宏冷嘲熱諷,“不知誰說是穩勝券,一切盡在掌控中。可笑差點被殺,還讓他們三人跑了。若是主人知道,不知會怎樣懲罰。”
杭天宏瞥了眼廖起,臉凝重,一言不發。
想他自詡足智多謀,不可一世,卻狠狠栽在了黎綰青手上,差點連小命也丟了。更想不明白,當時追著黎綰青他們進了風蘿閣,前后也就一盞茶的功夫,那三人怎就不見了?黎綰青帶著重傷的孤宿白,和中毒的蕭風又能逃到哪里去?
思來想去,都有點不對頭。杭天宏起在風蘿閣里打轉,細細的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廖起看出他的意圖,靠在柱子上,雙手環,嗤之以鼻道,“這里我們找過不下十次,本沒有暗格室。你別再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杭天宏語氣強道,“沒到最后一刻,我還沒有輸!”
廖起愈發鄙視冷哼一聲。
這時穿著黑斗篷的吳滿走進來,摘下風帽,看了眼神各異的兩人,焦急道,“可找到他們三人下落?”
廖起借機甩鍋杭天宏,“如果他當初早點出手殺了他們,現在也不至于弄這樣。”
杭天宏針鋒相對,“你怎麼不說,那晚你被黎綰青戲耍的狼狽逃竄……”
“總比你差點死在黎綰青手上的好!”
“那是我大意。反正他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一定會死在我手上!”
“你除了說大話,還會什麼?對。你還會留下一個爛攤子,讓我們收拾……”
“若非我的計策,以你這個酒囊飯袋,花十輩子也傷不了孤宿白和蕭風!如今不過出了點小小子,你就跳出來指東道西!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我是打不過孤宿白和蕭風。至于你,好比死一只螞蟻,不費吹灰之力……”
三人失蹤,吳滿本就急的焦頭爛額。又見二人越吵越兇,大有劍拔弩張之勢,拍了下桌子,大聲斥道,“都別吵了!如今是什麼時候,還在窩里反!如果找不到黎綰青他們三個,接下來咱休想過一天安生日子!”
此話不假,無論三人中的哪一個,都會讓他們的余生,籠罩在被追殺的恐懼中。
廖起惱怒拂袖離開,乍看之下,他是吳滿的手下,其實和吳滿平起平坐。杭天宏則仍在風蘿閣里尋找,他堅信這里肯定有室,而黎綰青他們定躲在室里。
見廖走了,吳滿輕嘆一聲,坐在桌邊,對杭天宏道,“你又何必跟他一個莽夫置氣。主人并不知他們三人不見的事,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他們。還有,主人會在三天后來到這里。所以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務必找到并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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