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一等獎的獎金有五千塊,可以用來給孩子添置課外圖書后,淺草花了三個晚上,挑出來二十來張滿意的照片,加班加點制特輯,向活主辦方投了稿。最后,主辦方為了彰顯主題神,給他們頒發了“特別鼓勵獎”。
朋友們喝酒聊天的時候,不知誰把省臺新聞的視頻找了出來。畫面里,曾經叱咤COS界的淺草大神,筆直地站在市領導旁,態度端正得像個小學生似的,渾上下寫著眼可見的張。
這樣的表現,自然到了朋友的群嘲。大家一邊科打諢,一邊用食,讓這個夜晚好不熱鬧。
見事先準備的飲料所剩無幾,若緒下單了附近的茶外賣。東西是八點左右到的,騎手小哥打來電話時,正在津津有味地聽人說起淺草做裝大佬那些年、將一眾COS神按在地上的故事。
到手機震,很快接起電話。下一秒,小哥氣吁吁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請問是程小姐嗎,茶已經到了。麻煩您取一下。”
若緒回道:“我在樓上,得等幾分鐘才能過來。要麼您直接給前臺吧。”
“前臺這邊沒人。”外賣小哥說,“您還是親自取吧,這個要當面簽收的。上次有顧客點了十幾杯飲料,讓我直接放在家門口。結果回頭又說數目不對,還把我給投訴了。”
若緒聽完,沒在為難對方,跟邊的朋友打了聲招呼后,便小跑著下了樓。
五分鐘后,若緒從外賣小哥手里接過茶。正準備往回走,突然看見左邊的沙發上,坐了兩個年輕孩。一人手里拿了本寫真樣片,低頭認真地翻看著。
若緒到意外,工作室雖然開放到晚上,但平日里,這個時間點很會有客人。
正想著,值班的助理文妮急急忙忙地從洗手間跑出來。文妮今年十八歲,是北嶼本地的大學生,沒有課的時候,會來工作室兼職賺點生活費。
若緒笑著住文妮,并遞去一杯溫熱的椰西米。
文妮道了謝,從柜子里拿出樣品和單據:“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這個點了,還來了兩三撥客人。等那幾個學生選完套餐,我還等去招呼里面那位呢。”
若緒聽著文妮的話,不經意轉頭。然后,看見了文妮口中所說的“里面那位”。
男人站在大廳盡頭的展示墻前,微仰著頭,似乎在認真打量眼前的作品。今天的他穿著深的風,型筆修長,仿佛一顆茂盛又孤獨的樹,悄無聲息地生長在角落。
若緒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那一刻,滿腦子都是疑問:江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文妮也看向江予:“若緒姐,你有沒有覺……那男的長得很像某個演員?”
“是嗎。”
文妮認真道:“就是謝覽拍的那部,電影名什麼我忘了。我小時候還和我姐一起看過。”
聽到“小時候”三個字,若緒被嗆了一下。起初到哭笑不得,轉念一想,江予拍《吻白》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時文妮正在上小學,說是“小時候”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原來,不知不覺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
沙發上的兩個生終于做完決定,選擇了價比不錯的閨套餐。文妮收取完訂金,幫人預約好了拍照時間。兩位生微笑著跟文妮道別,并在臨走前添加了“海島花園”的工作微信。
生們離開后,工作室呈現了短暫的安靜。文妮簡單收拾完桌面,便抱著寫真樣稿,小碎步跑到江予跟前,禮貌地問:“先生,請問您是準備拍照嗎?”
江予回答道:“我就隨便看看。”
男人的態度很疏遠,有讓人而卻步的淡漠。但初生牛犢不怕虎,此刻的文妮,將崗敬業的神發揮到了極致:“我們的攝影師很有名的,您可以去微博搜‘淺淺淺草’,有幾十萬呢。他最近還上了我們省臺的晚間新聞。如果您興趣的話,可以掃碼關注‘海島花園’的公眾號,里面有工作室最新的樣片。”
聽了文妮興致的介紹,江予不為所,面無表地說道:“不用。”
文妮并不死心:“要麼,您加個我們工作室的微信?加微信就可以獲得免費的小禮。”
江予不聲不響地聽著,目在眼前的寫真照片上逡巡。突然間,他問:“你們拍婚紗照嗎?”
“您是打算拍婚紗照嗎?”聽見顧客主詢問,文妮在次燃起了斗志,“我們有不同的套餐,看您想要什麼價位。不過因為疫的原因,暫時不接旅拍。還有啊……我們老板比較忙,約他拍婚紗至得排到六月底了。”
江予著角落里那張海邊的婚紗照,沒有表示。
文妮又問:“請問您是準備什麼時候結婚?我可以幫您提前預約時間。”
江予禮貌地淺笑:“只是隨便問問。”
若緒站在五米開外的位置,安靜地看著他們。驚訝的、慌張的緒漸漸消退,腦海只剩下一片和的寧靜。
沒有去追究江予為什麼來,來這里想干什麼。時間悄然停止下來,了世界的旁觀者,而江予則是在這個晚春涼夜里,無心闖的過客。
正想得出神,后傳來細碎的腳步。兩個朋友從樓梯信步走下,一邊笑著了聲若緒的名字。
這聲音不僅吸引了若緒的注意,也讓對面的江予回過頭來。男人看到若緒的那一刻,表流出意外。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剛才一直被人窺的事。
若緒收拾好緒,轉過頭探向友人。
其中一個朋友解釋:“簡怡說你拿個茶拿了快半小時,讓我們下來看一眼,看你是不是被外賣小哥拐走了。”
若緒笑:“東西太多了。正好,你們幫我一起提上去。”
說著,就要把左手上鼓鼓囔囔的包裝袋分給兩人。
和朋友說話的時候,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有悉的味道飄散過來,像混合著檸檬氣息的馬鞭草。等在次抬起頭來,江予已經站在跟前了。
他開口的名字:“程若緒。”
聲音猶如初雪,緩慢地升華在空氣里。因為男人字正腔圓的這三個字,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在眾人的目里,若緒呼了口氣,問江予:“你怎麼過來了?”
江予答:“就隨便逛逛。”
朋友們到話音里的曖昧,頓時兩眼放。
“若緒,這是你朋友?”
“朋友長這麼帥,要不要請他去上面坐坐,順便讓大家認識一下?”
拱火的意圖十分明顯。
在若緒的認知里,江予這人雖然善于際,卻不熱衷于際。擔心朋友的言行會讓江予覺得唐突,于是下意識地撒了個小謊:“他是我老同學,你們別開玩笑。”
話音落下后,周圍出現了片刻沉寂。
朋友確認了一遍:“老同學?”
“嗯,初中同學。”
朋友算是識趣,聽到若緒的語氣,收斂起了開玩笑的心思:“初中同學啊,那應該久沒見了吧。回頭在我們家拍照,得讓淺草打個折才行。”
“老同學”話題結束后,文妮順著打折的話頭,向江予推銷起工作室的優惠活。男人應付了幾句,并禮貌地收下活宣傳單。沒過多久,他便向若緒和其他人告了別。
回到臺后,若緒坐在熱鬧的人堆里,總是不自覺回憶起剛才的場景,想到江予那張沒有表的臉,仿佛寒夜里麗又清冷的霜花。覺有什麼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
二十分鐘后,的手機響起來,是江予發來的消息——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給你頒個獎。】
若緒:【什麼獎?】
江予:【裝不世界冠軍。】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一鼓作氣~~謝在2022-05-0717:42:13~2022-05-0720:17: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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