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司機師傅開車離開,謝林晚隨即戴上口罩,轉往依舊直死尸一般躺在地上的男子走去。
一直來到男子邊,才停下腳步。
“周崖?”
和求助帖子上提供的照片相比,眼前的男子除了深邃的五廓依舊凌厲之外,已經沒有了一點照片上意氣風發的上位者樣子。
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是曾經最悉的人,都不見得會認出來,這一泥水躺在地上任人、和欺凌的男子,會和他們那位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讓整個商界聞風喪膽的俊董事長周崖是同一個人。
周崖緩緩睜開腫脹的只剩一條的眼睛,散的視線好一會兒才能集中焦距,待得對上頭頂上空那張比天上星辰還要璀璨的眸子,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他這是,已經死了嗎?所以才會瞧見這樣不應該在世間存在的純粹的麗?
“你沒死。”謝林晚手,玉白的掌心上,正躺著一個似是閃著瑩瑩微的朱砂福字,“我是,之前和你聯系過的,晚大人……”
雖然不知道進這之前,自己到底是什麼份,有一點謝林晚卻是能確定,那就是,的名字里也帶個“晚”字,聽到的最多的稱呼也是,“晚大人”……
或者那應該是自己的前生吧?
會自稱“晚大人”,也勉強算是對前生人和事的一種紀念。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里,聽到這個名字,十有**會笑場。
畢竟小姑娘瞧著也就雙十年華,即便是能蓋住大半面孔的碩大的口罩,也不能掩蓋讓人心驚的,怎麼看都是小可或者小甜心小之類的,結果卻自稱是,晚大人?
周崖卻是仰視著頭頂那張的和春天枝頭第一朵花一般的小臉,難得溫馴的一字一字道:
“晚,大人……”
應該是嗓子也被人傷害過,周崖的聲音不是一般的嘶啞難聽,只是即便在這樣不堪的境地,卻聽不出聲音中毫的示弱,甚至他念出來那三個字,還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謝林晚一時間就有些明白,為什麼周崖會這麼慘了——
一打就服的人,時間長了自然沒什麼挑戰,反而是這種,一瞧就是一的骨頭,打折了脊梁骨,都不肯低頭的,才會讓他年深日久的了這麼多折磨……
再看看周崖,即使這麼匍匐在腳下,整個人都被拆的和一灘爛泥似的,你卻不能從他上到毫謙卑,一時間就有些明白,為什麼林楠會評價周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了……
下一刻手里就是一空,謝林晚低頭,卻是躺在手心的朱砂福字,已經被周崖拿走。
也不知對方是怎麼做到的,明明瞧著他,連抬起一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竟然還能做到,毫不到的手心,就拿走了那枚朱砂福字。
福字手的一瞬間,周崖明顯一震,甚至都有過一瞬間的痙攣——
曾經周崖以為,生命中沒有什麼能夠打倒他,畢竟,有人懼生,有人畏死,只有他,卻是什麼都不在乎。
生也好,死也罷,只要自己痛快就好,誰讓他不舒服了,就千百倍的還回去,想要做的事,即便踩著尖刀,也一定會做到,他的世界里,自己才是唯一的神祇……
這樣的想法,卻在神力崩潰之后被推翻,周崖終于明白,這世上還有超越生死即便是凌遲都無法比擬的痛苦,那就是神力崩潰之苦。
只他周崖從來都是睚眥必報,要是他不想死,即便是老天爺來了,也別想帶走他,那些辱他,背叛他,折磨他的人還活的好好的,他怎麼能去死……
而現在,當攥著這張紅的和一團火似的朱砂福字,脈里那日日炙烤著靈魂的痛楚忽然就平靜了一瞬,周崖第一時間明白,面前這個自稱“晚大人”的小姑娘,分明是一位深不可測的靈舞者。
周崖深吸一口氣,竟是扶著旁邊的木樁,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朝著謝林晚深深一躬:
“晚,大人,周崖這條命,從今后,就是你的了。”
說完這句話,緩緩轉,卻是沒再回之前住的那間四面風連扇窗戶都沒有的破舊房屋里,而是朝著霓虹燈閃爍的地方蹣跚而去——
曾經,他的輝煌在那里,現在,他最想要毀掉的,也在那里,在那個地方倒下,他也會,從哪里崛起。
第二天,當漢子又帶著小弟例行公事的給遠在異國的擎取開胃菜時,卻赫然發現,那間破房子早已人去樓空,至于說周崖,早不知去了那里。
一開始漢子還以為,周崖應該是終于撐不住,死了后被市政給拉走了,可是打聽了一圈,卻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正心里發,那位擎的電話卻是打了過來。
漢子忙接通,正對上擎的臉。只是和往日里擎邊翹著二郎邊喝著早茶的悠閑不同,這會兒的擎卻是有些明顯的驚慌:
“把周崖那個下賤坯子拖出來我看看……”
自從中了周崖的圈套,狼狽逃到這陌生的國度,周擎就恨不得把周崖給千刀萬剮,只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論能力比不上周崖,論心狠手辣,同樣和周崖差了一個太平洋。
這輩子怕是都別想有報仇的機會了。卻是再沒有想到,周崖竟然那麼快就會神力崩潰。
得知這個消息,周擎真是狂喜無比,只可惜周崖雖然不了,他那個爹也是個不做人的,被搶權了這麼多年,好容易重新坐上董事長的位子,對他那一個防備,竟然連讓他回國都不許,還又接了個周的私生子回去,擺明了就是不準備再讓他接家族事務。
偏偏他之前被周崖收拾的太過悲慘,本沒了和周氏較真的底氣。
可不就把所有的不甘和戾氣,全都撒在了已經了廢人的周崖上?
每天一醒來,就能瞧見周崖磋磨的視頻,當真不是一般的下飯。
今天起床后,周擎和往日一樣,照舊出手機,想要“欣賞”一番他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弟弟,如今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景,可剛打開手機,卻赫然蹦出一條信息,信息上就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我回來了。周崖。
周擎登時嚇得出了一的冷汗,過往的記憶太過恐怖,周擎好險沒把手機給丟出去。
好一會兒才定下心神,可不就第一時間給大漢打來電話?
聽到那邊周擎氣急敗壞的聲音,大漢也有些六神無主:
“那個,擎,您,您別急啊,我再找找……”
“再找找?”電話那邊的周擎驚出一的冷汗,“再找找什麼意思?那就是個廢罷了,他還能跑去哪?”
只雖然口口聲聲周崖是廢,周擎卻已經開始渾發涼——
周崖那個王八蛋之前就是個瘋批,這要讓他恢復了,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簡直無法想象。
甚至即便這會兒還遠在國外,周擎就開始頭發梢都要豎起來了,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大漢應了聲,慌忙找來更多的兄弟,加到了尋找當中,最后倒是從一個環衛工人的口中找到了個線索——
昨天晚上,有個看背影很是漂亮的小姑娘和周崖接過,等小姑娘離開,周崖也跟著走了……
大漢又慌忙去附近商鋪里查監控,卻是果然看見了周崖拖著蹣跚的步伐離開的影,至于環衛工人說的小姑娘,卻是連個影子都沒有……
“周崖他,真的,被救了?”大洋彼岸正好,周擎卻是冷汗如雨,急的滿地轉之下,又是惶恐又是暴怒,“你怎麼這麼沒用?老子拿錢就養了你這樣一個廢嗎……我跟你說,要是三天之,你不能把人給找到,然后找個地方,把人給置了,老子就把你之前做的事,全都捅出去……”
“我草你媽周擎!”這些日子折磨周崖的過往,本就了大漢的噩夢一般,午夜夢回,還會被那雙不論如何磋磨都沒有半分緒的可怕眼睛給嚇醒,男人其實本也到了崩潰的邊緣,甚至有時候會想,要麼周崖索死了,要麼他自己可能就會逃了。
事實上確定周崖不見的那一刻,大漢更多的覺不是惶恐,而是解。
之前周擎把他八代祖宗都給罵進去了,還能忍著,畢竟是他拿錢沒有把事辦妥當,可周擎說要把他給警察無疑就把大漢給激怒了:
“你他娘的這麼折磨自己兄弟還是個人嗎?”
他其實一早就給周擎做事。印象最深刻的一件,是周擎讓他找了個得艾滋病的風塵子,然后把被藥翻的周崖到了那個四十多歲的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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