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苑,你我之,斷于今日!”
面上的雪氤氳了他凝固在臉上的痂,殷紅的水順著他面頰落了下來,襯著他的笑猶似帶,看起來竟比那侵裂骨的風雪還要森寒。
“怎麼弄的這般狼狽?”陶氏心疼的著凍得冰涼的臉頰,又忙去給拍打上的雪。
江太太忙招呼下人將那傘靠攏些圍著,擋那些個風雪,又拉過陶氏與林苑趕往暖轎的方向走。
“你娘見時候不早了,就遣人去喚你,不想采薇們皆說你早些時候就讓人給接走了……可真真是將咱們給急壞了!”
江太太心里是又愧又急,好端端的人來府上給姑娘慶生,誰料會出這檔子事!等找到那些個狗膽包天的下人,非挨個打死不可!
林苑攏著斗篷,凍得打了個幾個。
“我本是在轎里的,可因多喝了幾杯酒,就胃里翻騰,止不住的想吐。所以就讓人停了轎,我下去緩了緩,哪想待回頭瞧來,竟見那轎子走遠了。”苦笑:“偏趕上那會風雪大了起來,我遠遠的喊,他們也聽不見,我追,腳程又慢。待七繞八繞的追過去,轎子不見影了,我也迷了路了。”
上了暖轎,溫熱的氣息讓林苑舒了口氣。
“若不是你們找來,我指不定還得在那轉悠幾個圈,得凍傻了去。”
江太太聽這般說,又見說話神態皆自然,不免將那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不是遇上什麼惡事就好。
他們府上那幾個下人還不知是誰唆使,帶人來著的時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唯恐見到的是些不堪的場景。若人在府上出了事,那他們江府該如何向人家長平侯府代,京城里的這些宦世家又該如何看待他們府上。
“那些個下人耳聾眼瞎的,傳錯了話不說,還將主子給拉下了。等回頭,姨給你出氣,將他們一個個拎出去凍他十天半月的,讓他們都嘗嘗個中滋味。”
林苑悶聲咳嗽了兩聲,這會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忙道:“對了江姨,我府上丫頭春杏,先前我見似有寒的癥狀,就沒下轎,這會估計還在轎里呢。您能遣人幫忙尋尋嗎?”
“放心,已經遣人去找了。”江太太說著,疼惜的過蒼白的臉龐道:“一會去我屋里歇著,我讓人熬點姜湯,你喝下去去寒。”
說著,就忙看向旁邊的陶氏,建議道:“我瞧著天一時半會的怕這雪停不下,路不好走,天也冷,別凍著孩子。我想要不今個你們干脆就歇這,等會我就讓人去你府上……”
林苑捂著劇烈咳嗽起來。
陶氏忙轉了注意力到上,焦急的給拍著背。
“可是寒著了?冒風冒雪的這麼長時間,可不是……苑姐兒!”
陶氏眼睛瞪圓了,驚恐的盯著林苑掌心上的。
江太太見了,心里咯噔一下,驚的也說不出話來。
“沒事,我這老病了。”林苑虛弱的笑笑,道:“江姨,怕是今個沒法在這留宿了,我這會得回府去,常用的藥還擱在府中。”
陶氏剛要急著發問,府中哪里有藥,這時一只微涼的手朝來,用力握了兩下。
這一刻,陶氏猛的一個激靈,忽然意識到,苑姐兒怕是出了些什麼事。
面上不顯,可心里已是狂的跳了起來。
當著江太太的面,只能維持著鎮定道:“苑姐兒這藥停不得,偏今個走的急沒多帶些。所以,我還是早些帶回府去罷,今個且不留了,待改日有空再聚。”
江太太自不能再說什麼,怕耽擱了,趕忙讓那些下人腳程再快些,直接抬轎往林府馬車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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