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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鎖》 第136章 全文完

 這般氣息如暮年般死氣沉沉的母親,是他從未見過的。印象中的母親總是溫卻堅韌的,無論面對何種逆境,總是不屈的想要尋條出路。何曾如此刻般,好似一夜之間喪失了生機,似乎什麼都無法再引起的注意。

 “娘,我并沒什麼想問的,我是誰,是什麼人,從前娘早已告訴了我。至于旁人說什麼,我一概不信。”

 林苑頷首,手帕抵悶咳幾聲,方說一句歇一句的繼續道:“我不會騙你,你姓符,這點毋庸置疑……我不知他是不是瘋了,突然不聲不響的就將你定在這麼個份上,咳咳咳……但是逢春,你千萬不要攪進這渾水里,太危險。”

 木逢春將溫茶端過去:“我知道的,母親,您請放心。”

 接過溫茶,并未喝,只是捧在手心里汲取著杯上的熱度。看他,一字一句道:“離京,遠離這是非之地,再也不要踏進這京城半步。”

 “娘!”木逢春大驚。

 林苑搖頭,制止他的話。

 殺盡滿門這種事,不知要多癲狂的人,才能做得出來。

 不能以正常人來度之,更不能讓逢春常在他眼皮子底下晃。

 若能長長久久的活著,或許逢春還能安然無恙,可如今這般殘軀,又能有幾日好活?誰又能保證,逢春不會布了長平侯府的后塵?

 想到宮里的那些宮人,一日不知要被他過去問多的飲食起居狀態,心里就騰起濃烈的憎惡之。憎惡之余,也是心中發寒,他對越上心,就越擔心逢春日后的安危。

 也不僅是逢春。

 “帶著芳姐兒一道,你們遠離京城,越遠越好。此后姓埋名,好好過日子。”說到這又劇烈的開始咳了起來,直咳得直不起來,手里的參茶濺了衾被。

 “娘。”

 木逢春栗的去拍的背,眼睛卻始終盯著出的約紅,只覺如墮冰窖。

 林苑將帕子攥了手心垂在旁側,這會緩些了的重新坐直了

 “我會讓那人同意的,這些你們不必管,近些時日盡管抓時間做離京準備。”

 “不必說什麼拒絕的話。”似知他要說什麼,對他搖頭:“雖說我不是什麼智者、圣人,可我也并不避諱生死。你們能好好活著,展開新生活,方是對我最大的孝。若是愚孝的不顧安危非要守在我邊,只為給我送殯下葬,那對我而言方是大大的不孝。”

 “娘——”

 木逢春跪下,流著淚在床前給磕頭。

 林苑枯涸的眼睛慢慢紅了。

 “就全作是你送娘的最后一程,禮數便也全了。”

 “芳姐兒那,你好好照顧著。若能另外找到心儀之人,你以長兄禮送出嫁,若……那你好好待。”

 木逢春俯首哽咽。

 晌午過后,林苑覺得神稍好些,方讓人去請韓芳過來。

 “姨母……”

 病榻上的人原本的烏黑青如今卻是枯燥,面頰消瘦眼眸無,讓見了忍不住就想到了那日見到娘時候的形。

 “我無事,待再用過些時日的藥,便會好些的。”

 林苑錯開這個話題,接著鄭重的與說起讓隨木逢春離京的事。

 韓芳好長時間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離京?這可?不是說圣上那……我也是無意間提太子提了,說圣上已經給逢春目好了妻子人選。”

 忽略了心的痛,撂開這些,繼續道:“即便除開這些,只怕圣上也不會輕易讓逢春離京。”

 沒了逢春,那人拿什麼來拿姨母?

 “他會同意的。”林苑朝鋪散了的殿外去,緩緩道:“我是一定要送你們出宮的。離開這骯臟惡臭的是非之地,自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過自己想要的小日子。”

 韓芳心生向往,可猶有顧忌,不免面遲疑。

 “你必須跟著一道離開,留京不得,一定要走。”

 林苑不容置疑道。

 擔心將來一旦去了,喪心病狂的那人會對芳姐兒做出什麼事來。哪怕給芳姐兒找個世家大戶護著,只怕也不保險,誰又能保證他又瘋又癲的況下,還能顧忌幾分,又能做出什麼事來?

 遠離方是最好的選擇。

 “長平侯府里是有不忠仆護院的,只是遭遇了驚天之變,大概散了不。我之前已囑咐過逢春,讓他去尋人,屆時也好護送你們離開。”

 韓芳看著病榻上的姨母,看那有不的眸子,還有那弱不風的子,看哪怕到病了起不了的的地步,還不忘焦急的給他們安排出路,不由的就鼻子一酸,眼淚漫上了眼眶。

 “別哭。”林苑艱難抬手給過臉上的淚,了聲:“只有你們好,我方能安生。”

 夜幕低垂時,乾清宮的公公過來傳了話,道是圣上同意了的提議。并還傳達了他的一句話——只要還肯信他,他愿意送他們二人離京。

 得到確切答案的林苑就閉眸睡下了,對于他傳來的話,未曾有過只字片語的回應。只是自這日起,開始積極配合吃藥,用飯,神好些時會下床走幾步。

 他雖然并未再派人過來傳話,可從韓芳幾次過來說,他為他們離京做的那些周細致的準備里,便能看出他心的大好。

 林苑大概能猜到些他的想法。

 他之前竭盡所能的待逢春好,對的所謂補償是一部分,更多的是想要的回應。

 在的娘家與文初相繼暴斃在他手中后,不僅沒有將僅剩的親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死死看著,反倒將人到他的手中,讓他派遣人護送著離京,這在他看來,無疑是信任他的舉

 得到了回應的他,如何能不迫不及待的想證明自己?

 無人的夜里,林苑從素白的床帳上收回了目

 可若他自以為逢春他們離了京還能在他掌控之,那就大錯特錯了。一旦人離了京,可就有很多,逢春他們總會找到機會逃他的監控,自此姓埋名過完此生。

 木逢春與韓芳離京這事瞞不住太子。

 他腳步倉皇的奔去坤寧宮,見了那臨窗打著紅線絡子的韓芳,待再看面上那帶些忐忑又有期待的小兒態,不免怒紅了眼。

 怒火焚燒了他的理智,他幾步沖上前去,扯過那絡子三兩下用力扯爛,而后扔在地上狠狠踩過。

 韓芳噌的起,怒指他:“太子你做什麼!”

 太子紅了眼,上前就拽了胳膊:“你為什麼要跟木逢春離開!我不許!走,我要你現在就去告訴母親,你不離開!”

 韓芳也在氣頭上,一把推開了他,出口的話難免有些口不擇言:“你不許?實在可笑!你是我何人,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我是你何人?”

 太子猛咬了牙:“看來我在表姐心里的確算不得什麼人了。如今表姐的心里,大概滿滿當當的只能盛放的下那木逢春一個了罷。”

 韓芳神一滯,別過目不與他對視。

 太子看著面前面子,腦中浮現的是昔年他困于噩夢時,哭著跑來找憐惜攬抱他的畫面,還有教他編花繩、打趣他像小姑娘、給他慶生辰、為他抱不平、對他明笑的一幕幕。

 那些相依為命的時,到了今日,就只剩下了生疏隔閡。

 他看著,突然笑來:“表姐何須覺得歉疚,反正我已經習慣了。木逢春大概是天之驕子罷,所有人都喜歡他,從前有他繼父、母妃,如今有父皇,還有表姐……他是謙謙如玉的君子,的確值得人喜歡,而我沉又桀驁,不得人喜歡也是應該的。”

 “謝謝表姐,讓我明白了,我自己是多麼不討喜。”

 “太子……”

 韓芳,可剩下的話尚未來得及說出口,太子已經冷漠的轉離開。

 圣上將木逢春與韓芳的離京日期定在了下月中旬,正值春暖花開的時節,路上也不罪。而且為保全中宮皇后的名節,他還頗為周全的布置一番,打算明日就對外宣稱皇后染了重疾,屆時‘薨逝’也順理章。

 這些事自然是有意無意的傳到了林苑耳中,多知曉他的這些煞費苦心。

 林苑依舊不曾傳話給他,哪怕只字片語。可近幾日的神狀態,卻是一日好過一日。

 乾清宮那人愈發積極為他們二人準備,連沉郁了多日的面上,都開始有舒緩的跡象。

 很快,木逢春他們離京的日子就快到了。

 就在木逢春還在抓時間為日后的生活做著準備,就在韓芳還在憧憬著離開這座華麗牢籠后的和日子,也就在林苑還在為他們的即將遠離是非之地而松口氣時,變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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