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靖輕手輕腳的下床,踩著拖鞋來到屋外的臺上。
清晨的空氣,潤又清新,聞著很是令人神清氣爽。
裴子靖從袋里掏出zippo打火機和煙盒,他點燃一支香煙,深深的吸了兩口,再噴出繚繞輕薄的白煙霧。
他煙,并非煙癮犯了,而是他想借尼古丁清醒頭腦,以便能理思考如何破解當前的困局。
這些日子,他忙于工作,整天日理萬機不得空閑。饒是這樣忙碌,他仍舊會時不時想到蘇筱。
想到,他整顆心就像心臟病發作似的絞痛,接著整個人神思恍惚,眼角控制不住的潤。
有幾次他被思念折磨的幾近崩潰,撥打蘇筱的手機,想聽聽的聲音以相思,蘇筱不是不接電話,就是接通之后說了三言兩語立馬掛斷,本不給他多言的機會。
往后余生,要一直這樣和蘇筱兩地分居,間隔許久才見面一次,平時連聲音都聽不到。這樣的殘酷,裴子靖萬萬不能經。
一支香煙燃盡,裴子靖腦子里沒想出任何對策。他正要點燃第二支香煙,卻聽屋里有輕微響,顯然是蘇筱睡醒了。
裴子靖回頭,隔著臺的落地窗,他看見蘇筱在慢條斯理的穿服。
他推窗走進屋里,沖著蘇筱打招呼:“早安,筱筱。”
剛剛睡醒,蘇筱腦子還迷迷糊糊的。乍然看見裴子靖,以為在做夢。
“你?”蘇筱了眼睛,腦子一點點清醒過來:昨晚在裴子萱的婚宴上喝醉了,而后就人事不省。
再后來又發生什麼事了?蘇筱腦子里沒印象,但是子殘留的覺和空氣里旖旎甜的氣息,都向說明了一切。
“趁人之危!”蘇筱憤憤的指責裴子靖,“我不停喝酒你不阻止,就是想讓我喝醉吧。”
“你不喝醉,我怎麼有機會?”裴子靖角勾住淺淡的弧度,“你喝醉后的樣子真可,和從前一般無二。”
“那又如何,”蘇筱淡淡地說:“過去已永遠過去,你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逆轉時空回到曾經。”
坐到梳妝臺前,胡地梳理發,裴子靖走到后,接過梳子給梳頭,滿懷憐惜地問:“筱筱,我不在你邊的日子里,你過得好嗎?”
蘇筱眼睛盯著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冷漠說出兩個字:“好!”
“你騙我,”裴子靖一針見的揭穿真相,“在你家當廚師的舒可告訴我,你房間的燈要到很晚才熄滅,每天你坐到餐桌前,不是面目憔悴就是臉灰暗。連睡覺都不能安眠,又怎麼能說過得好?”
裴子靖說的是事實,蘇筱無可反駁,確實整夜失眠,不管是飲食調理,還是藥治療,都沒有任何效果。
“我不求你原諒我!”裴子靖從背后抱住蘇筱,將下頷抵在黑發蓬松的頭頂,“只求我能治好你失眠的病,讓你能每晚睡個好覺。”
蘇筱隨手拿起他剛剛放下的梳子,摘去鋸齒上殘留的幾長發,拒人于千里之外地說:“不用麻煩你,我媽媽已經和羅叔商量好,我們舉家出國,在完全陌生的環境里生活段時間,淡忘曾經發生的悲慘。”
“你要出國旅游散心,”裴子靖臉上出歡欣笑意:“早該如此了,你們要去哪個國家,我陪你們一起。”
蘇筱從鏡子里看著他,冷悠悠地問:“在新的環境里生活,是為了淡忘一些事。有你在邊,我還怎麼淡忘?”
裴子靖被問得啞口無言,是啊,他就是個“罪魁禍首”,有他陪在蘇筱邊,只能讓時刻景生。
“好吧,我不糾纏你,免得你看見我難!”裴子靖心酸不已的說出這句話,又滿懷期地說:“希你回來之后,真的已經淡忘一切,不再距我于千里之外。”
蘇筱沒說話,等歸來那天會是什麼心,自己都無從知曉。
數天后,老羅和寧馨以及蘇筱,從楚州市機場出發,前往S國。
來送行的人,除了裴子靖,還有蕭風逸和白芷。
安檢口,白芷和蘇筱依依惜別,不住口地說:“筱筱,你趕回來啊,我的伴娘,還等著你來當呢。”
“一定,”蘇筱笑著答應,“等你結婚那天,我即便還沒有平復心境,也可以特意從國外飛回來,給你當伴娘。”
裴子靖站在一旁,緒悲哀的看著蘇筱。
可以為了給閨當伴娘,特意從國外飛回來。可他平時想見見,都不愿意。
他是的丈夫,是這世上和關系最親的人,卻被完全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連陌生人都不如。
“筱筱!”裴子靖緩緩喊出兩個字。
蘇筱調轉目看向他,眼眸里了幾分冷漠,多了幾似有若無的。
數天不見,裴子靖似乎又比上次清瘦了些,滿頭青里甚至可見明顯的白發,整個人仿佛一下從風華正茂的青年才俊,一下過度到歷經坎坷的滄桑大叔。
蘇筱心里泛起細細的刺疼,主拉住裴子靖的手,溫言叮囑他:“小叔,好好惜自己。”
久違的關懷,讓裴子靖寵若驚,他猛力把蘇筱拉進懷里,依依不舍地說:“筱筱,我不舍得你走,不舍得!”
蘇筱輕輕抱住他,“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主吻了吻裴子靖的臉頰,“我會回來的,這里有我的家,還有你!”
聽到最后三個字,裴子靖心里仿佛灑進,令他郁的緒都燦爛了。
他緩緩放開蘇筱,信賴地說:“好,我相信你,我在楚州等你回來,無論多久我都等!”
機場的廣播在提醒乘客趕登機,老羅和寧馨以及蘇筱通通過了安檢口,前去登機。
乘客眾多,很快,他們一家三口的影,就融人群里消失不見。
即便看不到蘇筱的影,裴子靖依舊佇立在原地,看著前方發呆。
今天他送走了蘇筱,又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迎接蘇筱歸來?
站在裴子靖后的白芷,看著他煢煢獨立的影,心里慨萬千。
蕭風逸搖了搖的手臂,出言提醒:“纖纖,我們該回家了。”
“哦!”白芷輕輕應出一個字,轉和蕭風逸離開,一邊前行,一邊不勝唏噓地說:“從前裴子靖和蘇筱恩非常,看得我好生羨慕。如今他們變得比陌生人還疏離,我好害怕,有朝一日,我們也會變這樣。”
話音剛落,蕭風逸隨即接口:“不會的纖纖,我們的未來,一定是幸福又滿!”
話說這麼說,可未來到底會怎樣,蕭風逸自己心里都沒底。世事變幻莫測,誰也不能預測以后。
在安檢口佇立許久之后,裴子靖終于離開。
他來到停車場,剛打開車門鉆進駕駛室,手機里突然接到個電話,是醫院打來的。
“裴總,向你報告一個好消息。”對方興高采烈地說:“我們醫院的專家,已經研究出做記憶清除手的方案,功率非常高。只要你來簽個字,我們就可以給蘇錦繡小姑娘做手了。”
蘇錦繡,正是被杜聞聲侵犯過的那個可憐孩。
蘇筱希此后人生滿,便給取了這麼個鮮花著錦,寓意好的名字。
當初蘇筱提議給錦繡做清除記憶的手,醫院方告訴,這種手理論上可行,但如何實施,還要各位醫學專家細致研究。
聽聞手方案研究功,裴子靖心里不勝歡喜,他不是為錦繡高興,而是為自己。
蘇筱說,是沒法忘記曾經的慘痛,才不能和他重歸于好。
那麼,倘若做了清除機的手,徹底忘掉自己的喪子之痛,那麼肯定就可以和他破鏡重圓。
想到這,裴子靖臉上出明歡欣的笑容:筱筱,我們終于可以舊復燃,好好的在一起。
他打算等蘇筱一回國,就帶去做清除記憶的手。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正當裴子靖以為守得云開見月明時,一則新聞報道讓他徹底絕。
午后,裴子靖正在辦公室里伏案工作,電腦右下角彈出消息框:楚州飛往S國的SU703航班,在百慕大三角區域上空失聯……
看見彈窗,裴子靖腦袋“嗡”了一下,SU703航班,正是蘇筱乘坐的航班!
飛機失聯,就意味著飛機失事。而飛機一旦失事,那就是機毀人亡,全員死于非命!
裴子靖心里升起濃濃的恐懼,他手指抖的將消息框點開,強迫自己去閱讀網頁上的每個文字。
新聞報道非常簡短,只是說明飛機失聯的大致況,各相關部門已經展開尋找搜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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