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那間保姆間窗外設計的很奇怪，大白天的也照不進來，呆在屋裡必須開著燈，我很出去走，因爲前段時間越千玲的折騰，關於明十四陵的事一直沒有進展。

所以我除了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房裡呆著，房間的窗外其實只是一個掌大的天窗，每晚凌晨三點的時候，月剛好能進來，不偏不倚照在房間的角落。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在那個月唯一能照到的地方，我看見有一個人坐在哪兒，穿著白的子，頭髮很長，遮擋了月，看不清的臉。

我一怔，渾冒冷汗，從牀上坐起來，作太快，又到了頭，到牀角大氣也不敢出。

“該起牀了。”人一邊說一邊站起慢慢走過來。

在月中那張臉慢慢顯，帶著一獵奇的微笑正掛在角。

“千玲？！”我長鬆一口氣，擡起頭說。“人嚇人嚇死人，你大半晚上不睡覺，跑到這兒來嚇我。”

“誰有功夫嚇你，趕起牀。”把服扔到我臉上。

“起牀？”我一臉茫然的問。“現在起牀幹什麼？”

“陪我去逛街。”越千玲越說越興。

“逛街？！現在？！”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大小姐，算我求你了，別再折騰了，這才幾點，你要逛街，你去見鬼啊？”

越千玲忽然點著頭興高采烈的的笑起來。

“你還真說對了，就是去見鬼！”

蕭連山聽到有響，從屋裡跑過來，看見我正極不願的穿服，旁邊站著的越千玲興異常。

“哥，你這是幹啥去？”

“千玲要我陪去逛街。”我睡眼惺忪有氣無力的說。

“現在？這才凌晨三點啊，大半晚上的鬼都沒有。”蕭連山詫異的說。

“你沒見過怎麼會知道沒有，我今天就是帶他去見鬼的。”越千玲擰著頭一本正經的說。

“哥，等我會，我去穿服，深更半夜的你們兩個人出去我也不放心。”

“哪邊涼快哪邊呆著去，你就留在家看門。”越千玲搖搖頭很堅持的說。“今天這地方你去了也沒用。”

我了眼睛，重重嘆了口氣，走到門口拍著蕭連山的肩膀。

“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就老實在家呆著吧，讓折騰我一個人就夠了。”

從別墅出來，越千玲開著車油門就沒鬆過，我有一種趕著去投胎的覺，好幾此實在忍不住想睡覺，都被越千玲野蠻的直接醒。

我也不問到底去什麼地方，現在對我來說，生死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能再瞇一會就謝天謝地。

車慢慢停下來，我迷迷糊糊看看時間。

凌晨四點半。

馬路邊上，在昏暗的燈和斑駁的樹影下，到都是攢的人頭，熙熙攘攘人聲鼎沸，一輛車經過，照亮了路邊或倚著或拉著板車的模糊臉孔，一明一滅之間，宛若鬼影。

我慢慢清醒過來，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這是什麼地方？”

“鬼市！”越千玲漫不經心的回答。

“鬼市？”

我皺著眉頭下了車，才發現馬路兩邊全是地攤，走了幾步左顧右盼的看了半天，發現仿古傢俱、文房四寶、古籍字畫、瑪瑙玉、中外錢幣、皮影臉譜、宗教信、民族服飾、“**”甚至生活用品什麼都有。

除了軍火、毒品、人口，只要能想到的有價值的品這兒都有。

我也來了興趣，一邊看著攤位上琳瑯滿目的貨，一邊好奇的問。

“千玲，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兒是九眼橋，說起這個市場，還要追溯到清末民初，當時國運衰落，許多達顯貴家道中落，便拿了家中的古玩站街變賣。”越千玲一邊說一邊蹲在一攤位前。“畢竟這是件有失份的事，只能選在凌晨三四點打著燈籠易。”

我恍然大悟，點著頭笑起來。

“哦，原來這就是鬼市。”

越千玲一本正經的轉頭看著我說。

“你別笑，這地方不簡單，想當年，鬼市上還手些來路不明的件，因爲都有著不可言說的，大多隻能jian價出售，所以有一句“鬼市出好貨”的傳聞。”

我無奈的著額頭，苦笑著說。

“你深更半夜拉我到這裡來，就是爲了找好貨，所有人都是傻子，就你聰明，好貨都擺著等你挑呢。”

“我爸說你對古玩鑑賞相當通，連霍叔都甘拜下風，今天帶你來，主要是看看你到底有多學問。”越千玲抿著脣趾高氣昂的說。

九眼橋的鬼市上除了琳瑯滿目的古玩字畫外，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沒走幾步越千玲忽然停了下來，笑著指著路邊一個老頭說。

“快看，你同行啊。”

我順著越千玲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翹而坐，凌晨四點多涼氣滲人，老頭穿的單薄，卻神采奕奕，花白的鬍鬚微微飄，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覺。

攤位上擺了一張桌子，手裡搖著紙扇，後的立著一副招牌，上面就寫了四個字。

鐵口直斷。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越千玲已經把我推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

“他要算命。”

我剛想起，發現越千玲的手死死的按在肩膀上。

“給他算算前程吧。”越千玲一臉壞笑的說。

“你又不相信這些，搞這麼多事幹什麼？”我坐立不安的說。

越千玲低下頭在我耳邊笑著小聲說。

“現在是老騙子遇到小騙子，我就是要看看你著招搖撞騙的本事到底有多厲害。”

“你！哪兒有拿命理天數開玩笑的。”

我一急，發現越千玲的手更用力。

老頭看見有生意上門，那能放我走，合上紙扇指著後的招牌。

“小兄弟別怕，鐵口直斷這四個字也不是我趙某自個往臉上的金，在這九眼橋鬼市擺攤算命三十年，給面子的我聲半仙，不準不要錢。”

我也無話可說，乾笑著點點頭。

“那好，你就算算我前程吧。”

“生辰八字？”趙半仙紙扇一合有模有樣。

“這個……我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我有些爲難的說。

“你裝啊，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生的。”越千玲推了我一下，瞪著眼大聲說。

事實上我真不知道，秦一手從來沒給我提起過，我也不敢問，至在世山裡，其他娃每年生日有紅蛋吃，我從來沒吃過。

“不知道沒關係，梅花易數、奇門遁甲、占卜籤小兄弟隨便選一樣都可以，我是樣樣通。”

我想了想決定籤，這個簡單也最節約時間。

趙半仙把籤筒遞過來，沒拿穩出一支，正想重新放回去，我搖搖手。

“不用了，就在這一支。”

“紅，休掛懷，桃李朝暮，吉人自在前。”趙半仙看看手裡的籤，瞟了瞟我旁站著的越千玲，搖搖頭說。“小兄弟，你這籤不好也不壞。”

“到底是什麼意思？”越千玲好奇的問。

趙半仙搖頭晃腦有模有樣的想了想說。

“小兄弟，所謂字頭上一把刀，戒之在，桃李朝暮，是說你不要朝三暮四，摘了桃花又惦記李杏，吉人自在前，是要你好好對邊這位姑娘，是你的貴人，以後有事定能逢兇化吉。”

“朝三暮四……戒之在。”越千玲聽完笑的前仰後翻。“還算的準，我就說你好吧，還沒人相信我，哈哈哈，看看，都給你算出來了，而且我還是你貴人，以後可要對我好點，否則得罪了我，就沒人幫你逢兇化吉了，哈哈哈。”

我心平氣和的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多錢？”

“呵呵，一切隨緣，小兄弟的命好就多給，命不好就給。”趙半仙搖著紙扇無所謂的說。

我從包裡掏出錢，數了數只有十三塊錢，連忙又在包裡找。

趙半山看我大方，一出手就把他平常一天賺的錢都給了，笑的合不攏。

“小兄弟，夠了，夠了，隨緣就好，不必強求。”

“不夠，還差五元。”我意味深長的笑著，把從越千玲哪兒要來的五元錢推到他面前。“一共十八元，你點好，還有你後面的招牌剛好在屋檐下，昨晚剛下的雨，都滴在你招牌上了，你還是把桌子往前移一點的好。”

趙半仙收起錢，回頭看看招牌果然溼了一大片，連忙把桌子往前推了半米。

趙半仙給我算命的時候，很多人好奇，都圍上來看，我離開的時候再人羣裡，看見一個老者，他的目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約著一驚訝注視著我。

我和越千玲還沒走多遠，就聽見後的吵鬧聲，越千玲好奇的走回去，趙半仙的攤位上圍了更多的人。

“好險，要不是剛纔把桌子往前推了一下，這轉頭就砸我頭上了。”趙半仙從地上爬起來心有餘悸的說。

一隻貓趴在屋檐上，不小心把一塊的磚頭蹬了下來，剛好落在趙半仙後，趙半仙嚇了一大跳，一轉沒坐穩跌倒在地，剛好打破旁邊攤位的花瓶。

“趙爺，這可是我才從鄉下收回來的貨，東西不值錢，但您也不能讓我虧啊。”

“你別嚷嚷啊，東西是我撞壞的，我賠，多錢。”

“都是擺攤幾十年的鄰居了，不蒙您，按我收的價，十八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