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點兒久了。
自從暑假那次去臨城回來,開學到現在,他們基本都沒有再一起出去玩過。
唐微微后背抵在門上,仰著腦袋,看著正在壁咚自己的年。
他個子很高,擋在前把客廳的線遮了大半,垂著眼,長長睫烏的覆蓋下來,半遮住漆黑眼瞳。
下顎的線條很好看,利落干凈,薄輕抿著。
被咚著咚著,唐微微竟然已經有些習慣了。
只要這人不要再故意把臉湊近,或者說一些什麼話,這樣的距離,還是能把持的住的。
“那下周?”唐微微跟他打著商量,“這周我都和雨點說好啦,人家生日誒,一年才一次的,不去不好吧。”
因為在說話,小姑娘的一直開開合合。
夏川沒認真聽說了些什麼,眸越來越深。
思緒漸漸被拉回剛才那個不是特別純潔的夢境。
就差,那麼一點……
“什麼差一點?”
小姑娘脆生生的嗓音忽然響起,把他拉回了現實。
夏川閉了閉眼,角抿得平直,撐在門板上的手手背上有青筋微微凸起,緩了三秒,他呼出一口氣:“沒什麼。”
“你聲音怎麼這麼啞,”唐微微皺了下秀眉,踮起腳,一只手扶在他肩上,另只手覆上他額頭,擔憂的,“不會又加重病了吧,那你這兩天還是好好在家休息吧。”
距離又被拉近,小姑娘上香甜的味道撲進鼻息,充斥著他全部的和神經。
夏川睫了,里某弦繃得很,沒敢睜眼看。
“沒事,”他結滾,“我跟你一起去。”
唐微微本來還想勸夏川幾句,但又覺得他不會聽,嘆了一口氣,收回手,勉強地同意了:“那行吧,明天我過來找你。你好好休息,記得吃藥,服要多穿點,聽話啊。”
夏川重新睜開眼,垂眸看,“嗯”了一聲。
-
溫北雨的生日在周日,周六那天他們去逛了大大小小好幾個商場,幾乎把希城都跑遍了,唐微微才終于挑到了滿意的禮。
夏川是真的不明白的。
嚴格說起來,這倆姑娘正式認識也才兩個月,關系怎麼就能這麼好。
“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嗎。”
唐微微手里抱著禮盒,外包裝很致,上面沒有俗套的帶蝴蝶結,而是一個雨滴形狀的燙金圖案,顯得高級又別出心裁。
“我,控,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就喜歡和這種人朋友。”
夏川點了點頭,用一副了然的口吻:“哦,所以——”
唐微微歪頭:“嗯?”
夏川沒立刻回答。
現在是深秋,早晚溫差很大。
他們走在回家的路上,傍晚的風吹得“呼呼”響。金黃的樹葉鋪天蓋地般的落下來,灑滿了人行道,踩在上面,會發出“咯吱”的聲音。
唐微微今天穿著一條及膝的連,上套著一件針織馬甲,沒穿外套,大概是被風吹得有些冷,單薄的肩膀著,時不時用手掌一手臂。
不用開口,夏川很自覺地下上的棒球服外套,邊把小姑娘裹進去,邊問:“這就是你喜歡我的理由?”
這也太直白了。
原本一片冰涼的臉蛋又開始升溫發燙,唐微微眨兩下眼睛,害還是有一點兒,但卻很坦誠:“嗯,是吧。”
其實不止是因為控。
更多的還是因為他這份,可能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下意識的和溫。
就像現在這樣。
夏川不知道心里是怎麼想的,把拉鏈拉好,理了理被風吹得凌的長發,再把背后連著服的帽子給戴上去。
帽子有些寬松偏大,戴在唐微微頭上,出一張掌大的小臉,黑布料襯得更白,水汪汪的杏眼,模樣楚楚人。
夏川抬手在腦袋上按了按,哼笑一聲:“小花癡。”
“……”
唐微微瞪著他,眼神很,沒什麼威懾力。
這也太可了。
夏川,邊的弧度不減,角勾著,笑容懶洋洋的,帶著點兒:“幸好哥哥長得帥。”
唐微微很稚地罵他:“自狂。”
夏川揚眉:“這帥而自知。”
唐微微正準備反駁,視線掃見他的上,頓了頓,話到邊又改了口:“行吧,帥哥哥,你的外套要不還是自己穿吧,不然又要生病了。”
“不會,”夏川里面穿著一件純的衛,他把袖口往外翻了翻,出里面一圈絨絨的料子,“加厚的。”
夏川輕笑:“怎麼樣,是不是很聽話。”
昨晚上代的那些事,他都有記在心里,認真去做。
唐微微笑彎了眼睛,很滿意的樣子:“很乖嘛。”
“那有沒有什麼獎勵?”夏川問。
有獎勵的確是可以起到積極的效果,唐微微“唔”了一聲,想了想,手放進口袋里,大概是在掏著什麼東西:“你手。”
夏川配合地出手,
掌心落下一點輕微的重量。
一顆小小的,被彩玻璃紙包裹的糖果,安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
夏川目瞥過小姑娘懷里抱著的禮盒,又低頭看了看手里這顆校門口一塊錢能買好幾個的水果糖。
夏川眸幽幽:“唐微微。”
他喊名字的時候語氣很沉,幾乎是一字一頓,聲線低,不爽的緒很明顯,一副要跟算什麼賬的樣子。
“干嘛啊。”
唐微微無辜的,還有點兒小委屈。
心道我都給了你獎勵了,你竟然還兇我,你這人怎麼回事。
“你給溫北雨送的是四位數的定制項鏈,就給我這個?”
夏川著那顆小小的水果糖,扯了扯角,剝開外層的玻璃紙,把糖球扔進里,嘎嘣一下咬碎,聲音略微含糊。
“你要不要這麼偏心。”
他在意的倒不是價格高低的問題。
主要是這姑娘為了這條項鏈拉著他跑了無數家店,看了無數個款式,對此的上心程度簡直堪比熱挑選結婚對戒。
這禮還他媽是送給別人的。
而他呢,得到的只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隨便買的,甚至有點兒化了的破糖。
你說這氣不氣人?
“這是生日禮,能一樣嗎。”唐微微很無奈,“雨點的醋你也吃,是孩子誒,你講點兒道理好不好。”
夏川面無表:“我從來沒把當的。”
唐微微:“……”
唐微微真是服了。
-
溫北雨這次生日本來是打算像往年一樣,邀請大家來別墅開party,但因為今年和家里鬧了點兒矛盾,不想在家過,就訂在了外面的酒店。
溫大小姐的朋友很多,曾被賀行舟吐槽說是“際花”,小學的初中的高中的,男的的都有,愣是請了兩大桌子。
大部分人唐微微都不認識,只有幾個男生經常和夏川他們玩一塊的,見過幾面,比較眼。
再然后就是——
唐微微側了側頭,瞥了眼坐在斜對面模樣清冷的男生。
說實話,看見南嶼出現在這里,唐微微是有些意外的,但又沒那麼意外。
平時溫北雨跑來九班找,霸占了夏川的座位跟聊天的時候,視線偶爾會飄到后面去,問又不肯承認。
唐微微一直覺得和南嶼之間的氣氛微妙的。
認識是肯定的。
但是到底不,到哪種地步,就有待商榷了。
飯吃到一半,燈驟然熄滅,大廳陷了一片昏沉的黑暗。
有幾個生發出低呼尖,唐微微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大概是生日的重頭戲要來了。
右手忽然被旁邊的人抓住,輕輕了。
唐微微側頭,黑暗中,能看見年模糊的形廓,他離的很近,有淺淺的氣息落在耳朵上:“怕不怕?”
“這有什麼好怕的。”唐微微特別淡定。
雖然現在黑是黑了點兒,但氣氛還是熱鬧的,到都是談聲,場面一片其樂融融。
“你記不記得電影里是怎麼演的,”夏川在耳邊,故意說道,“燈一滅,就有東西要出來了,等燈亮起,就會發現某個人失蹤,或者……嘶。”
唐微微狠狠地在他手上掐了一下。
“你閉,”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唐微微還是瞪大了眼睛,兇地,“你怎麼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夏川嘆了口氣:“開個玩笑嘛。”
這個“嘛”字很有髓,懶洋洋的語氣中,又多了幾分,莫名有種像是在撒的錯覺。
唐微微心一跳。
撒這個詞用在夏川上……
不知道是被這個想法震驚到了還是刺激到了,唾分泌速度加快,咽了咽口水,才說:“行了,你安靜點,好像有人過來了。”
有微弱的線從包廂門口的回廊過來。
然后是腳步聲,以及金屬車滾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輕微聲響,輕快的生日歌的伴奏聲響起,一個男生推著蛋糕車走進來。
三層的翻糖蛋糕,上面著蠟燭,暖黃的燭,小范圍的照亮了半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