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夏,臨湖的別墅。
正午的穿過屋外樹木,被樹葉剪碎了投在實木地板上,波粼粼。
六月初高三高考,他們學校作為考場,高一高二放了兩天假。
“你說這個假期放了跟沒放又有什麼區別呢,只不過是換了個地點繼續寫作業。”
唐微微趴在書桌上,雙手疊,底下著一大疊卷子,側著臉,有一束明亮的過玻璃落在的面龐上。
瞳被映照得有些淺,臉上細小的白絨也清晰可見。
大概是覺得刺目,那雙眼睛微微瞇起,腦袋偏向影的位置了,正準備挪過去的時候。
“嘩啦”一聲,窗簾被夏川手拉上,外面的過濾了一層。
屋線一下子暗了下去。
“不是好的麼。”
年重新走回邊,雙手托著小姑娘的腋下,往上一提,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
唐微微一句“好什麼”還沒問完,就被他抱著往床上一扔。
床鋪又大又,摔下去還彈了彈,接著夏川也過來,兩個人的重量,被子深深往下陷著。
年雙手撐在臉側:“沒外人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好嗎。”
“我現在沒什麼想做的,”唐微微面無表,“就想求你做個人。”
“……”
夏川低低笑了聲,腔震,聲線磁中帶著顆粒,低低沉沉,尾音音調微揚:“我倒是有很多想做的,怎麼辦,嗯?”
“你就想著吧,”唐微微冷笑,“做夢比較快。”
房間里開著冷氣,溫度偏低,兩個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僵持了半分鐘,沒說話,只有空調細微的運作聲。
唐微微覺得有些冷,在被子上蹭了蹭,棉質的布料很。
下一秒,被子往上一掀,嚴嚴實實地蓋住。
“再過一年。”
年微涼的指尖落在額前,撥開碎發,沿著臉部廓一路下,停在纖細致的鎖骨上,輕輕點了點。
他勾笑了起來,眼神充滿曖昧,暗示意味明顯:“就不是做夢了。”
“……”
“是做.。”
唐微微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兒,爬到了最右邊的角落位置,逃離他的魔爪,深吸一口氣:“我還是那句話,求你做個人吧,哥哥。”
夏川站起,繞過床尾,朝這邊靠近。
唐微微連忙又回床鋪中間,和他保持了一定安全距離。
“夏川同學,說真的,我以前一直覺得你跟別的校霸大佬社會哥都不一樣,除了績差,不欺負同學,也不會和生開什麼黃腔。”
“可你看看你現在,對沒錯,學習績是上去了。”
“但你怎麼一天到晚對你可漂亮聰慧機智的未年小同桌耍流氓呢?”
唐微微說著說著,竟然還產生出一種是人非的憂傷:“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夏川停在床邊,垂著眸:“你不喜歡嗎。”
“什麼?”
“現在的我,你不喜歡嗎。”
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唐微微愣了愣,對上年直直的視線,臉突然就紅了,低下頭,聲音小得幾乎微不可聞:“喜,喜歡啊……”
當然喜歡了。
最最最喜歡了。
夏川在床沿坐下,牽過小姑娘白皙的手,指腹輕輕在手背上蹭了蹭,給了一句回應:“嗯,我也是。”
“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想抱你,想親你,想和你有別人沒有的親行為。”
“想讓你只屬于我,”年直勾勾看著,“做我的孩。”
“……”
唐微微得承認,在夏川說出“做我的孩”五個字的時候,非常徹底地被到了。
表現在升溫發燙的臉頰,加速跳的心臟。
還有里下意識說出來的,那句不爭氣的“好”。
-
自從春節那幾天回家住了一段時間,后來的幾個月,夏川也經常隔三差五就回來,頻率比以前不知道高出多倍。
唐微微好奇問過他,對此夏川只是淡淡一句“想回來就回來了”。
還是后來過來跟他一起寫作業,唐微微才發現那個做言靜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似乎從他家搬了出去。
怪不得夏川會愿意回來。
高二的暑假特別短暫,只有半個月,一晃眼就過去了。
這期間唐微微聽說了一個事,那就是言氏集團似乎部出了問題,一夜之間破產。言安甚至連高考都沒有參加,言靜的離開應該也和這事有關,一家人就此不知去向。
這還是唐微微在學校的群里偶然看見的八卦,畢竟言安在三中也算是一個名人,他的突然缺考,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
消息是真是假不好說。
背后的真相,或是藏著的謀,這些唐微微都不在乎。
只知道,夏川最討厭的兩個人走了,他的世界從此豁然開朗起來,不用再抑,也不用再忍耐什麼。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如果不是漫無止境的各種補習和各種卷子得他們幾乎不過氣,這樣的生活,大概是真的好的。
對此,唐微微是這麼安夏川的——
“你要好好珍惜現在的時刻,高三這一年大概是你這輩子最聰明的一年了,往后不知道幾十年,你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大腦里存有這麼多知識。”
“……”
夏川沒抬頭,懶洋洋轉著筆,視線掃過卷子上復雜的數學題,很快心里就有了解題思路,一邊寫,一邊應了一句:
“也是最痛苦的一年。”
話音剛落,課桌下的就被唐微微踢了一腳。
夏川停下筆,斜過頭看。
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麼就炸了,腮幫子了,似乎在輕輕磨牙,質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很痛苦?”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說你是什麼意思?!”
“我……”
饒是夏川商在男生中算是偏高的了,有時候也搞不得孩子彎彎繞繞千奇百怪的腦回路,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當我沒說,撤回。”
唐微微:“……”
夏川手進口袋里了,掏出一顆紅包裝的水果糖,三兩下剝開糖紙,喂進小姑娘的里。
指尖稍稍到的。
唐微微下意識了,舌尖蹭過他的指腹,覺到年作一僵,而后舌頭卷走那塊糖果,含在里。
草莓味的甜彌漫在口腔。
似乎直接甜到了心底。
“行了,”夏川收回手,“安靜地吃你的糖吧,唐甜甜同學。”
小姑娘笑瞇瞇的,邊出淺淺的小梨渦,眼睛彎好看的月牙形狀。
其實唐微微當然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孩子吧,也不知道是什麼病,有時候就非得作一下,無理取鬧一下。
大概是一種小趣?
看著喜歡的人對自己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寵著的樣子。
心里面真的,甜的。
-
時間一天天過去。
春去夏來,校園里的花攀著鐵欄狂野生長,一株株玫瑰開得明艷,梧桐樹枝繁葉茂,被樹葉剪碎了投在地上。
又是一年夏天。
一切好像和之前相比并沒有什麼變化。
又好像變了很多。
不久之后,他們即將和這里告別,去開始新的生活。
高考那天天氣很好,萬里無云。
說來也巧,每年的高考天空似乎都是這樣的晴朗。
學校外面的單行道堵得水泄不通,幾乎都是來送考的家長。于婉和夏添也來了。
唐微微還在校門口看見了穿著一耐克的賀行舟,笑得樂不可支:“哈哈哈哈哈你這裝備夠齊全的啊,在下佩服佩服。”
“那當然,”賀行舟抬手抓了抓帽檐,出上面明晃晃的鉤子,“我可是要和諾諾考同一所學校的。”
唐微微給他比了個打氣的手勢:“加油啊!”
“你也給點力,爭取考個狀元回來,讓咱們也沾沾。”
賀行舟也回了個相同的手勢,余掃見旁的年,出拳頭,笑著和夏川了。
沒說什麼多余的話。
男生的友誼似乎都是這樣,更何況他們還是從小玩到大,只一個簡單的作,就能完全地清楚對方的意思,和要表達的話。
……
為期兩天的考試結束。
畢業典禮就定在一周之后。
這種場合當然是要學生代表上臺發言的,首先確定的人選就是南嶼,這人大大小小的競賽參加了不,每每都能得獎,甚至還拿到了B大的保送名額。
至于另一個人選。
本來大家都以為會是唐微微,結果并不是,是同桌。
高一的時候夏大佬還是個年級倒數的吊車尾選手,經過兩年多的時間發圖強,現在已經踏了學霸的行列,回回考試都名列前茅。
這麼一個活生生的浪子回頭改邪歸正的經典例子,學校是傻了才會不用他。
就連唐微微都說他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勵志故事”。
年上還穿著三中的藍白校服,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一顆,脖頸修長,從他背后斜斜照過來,逆著,面容有些模糊,約約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