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笑道:“聽說那個誰還在追你啊,都兩年了還不死心,你要不可憐可憐,跟在一起十天半個月試試。”
“倒追的生我都沒什麼興趣。”這個男生也在笑,得意里又帶了幾分不屑,“和我在一起?呵,還不配。”
“那你對誰興趣?”
“我們班那個溫北雨就不錯啊,腰細長,我喜歡。”他還猥瑣地笑了兩聲。
“……”
溫北雨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輕浮浪,隨意玩弄踐踏別人的真心,不把當回事兒,這種畜生也不配別人喜歡。
聽見男生自以為深實則油膩到不行的告白,溫大小姐習慣地長發,對周圍一群同學看八卦的眼神視若無睹,歪了歪頭,抿著笑了起來,明又張揚。
看見笑了,男生還以為有戲。
激的心還未來得及表出來,又聽見嗤了一聲。
“和你在一起?”依然在笑,眼神卻很冷,“你算是個什麼玩意兒,你配嗎?”
“……”
說完,不顧男生錯愕又惱的神,轉就走。
學校里流言傳播的速度是相當快的,等到第二天,幾乎全年段都知道了這件事。
有人覺得溫北雨太傲,這麼說未免太過分。
有人知道那個男生是什麼貨,覺得這位小姐姐拒絕得真好,簡直酷斃了。
也有人十分不理解:“北雨,我覺得他還不錯啊,長得帥家里又有錢,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啊?”
溫北雨:“錢我又不缺,至于帥……你確定?”
那人:“雖然和夏校草肯定沒得比,但也不差了吧。”
“夏校草?誰?夏川?”
“對啊。”
“噫……”
“你這是什麼反應?夏川你也不覺得帥??那你還總是有事沒事就往高二跑???”
“……”
溫北雨心說我又不是去找他的。
正式開學那天,溫北雨借著打招呼的名義跑到高二九班,本來是想找賀行舟他們打聽打聽南嶼在哪個班,沒想到他和夏川居然是前后桌。
一個暑假沒有聯系,看見來了也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溫北雨氣得不行,掩住眼底的失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和其他人聊天開玩笑,也當他不存在。
但溫北雨每天還是樂此不疲地往他們班跑。
大概是帶了點賭氣的意思,他不主跟說話,也絕不先開口。
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還是說……
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一想到這個可能,溫北雨就覺得心里一堵,連忙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忘掉。
開學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周。
清晨,溫北雨坐在樓下餐廳的長桌前,才剛咬一口三明治,就聽見對面的溫母忽然開了口,提到了南嶼。
“話說雨兒啊,之前給你補課的那個男孩子,我記得聽你說過他好像也是三中的對吧?”
“啊,是。”
“哎呀我這個記。你看人家免費幫你補了這麼久,咱們也沒好好謝謝人家……”溫母放下叉子,想了想,“這樣吧,以后每天早上,我讓小張多準備一份早餐,你帶去學校給人家。”
溫北雨:“……”
溫北雨一臉郁悶:“他又不是傻的,難道不會自己買早餐吃嗎,干什麼非要我帶。”
溫母不高興地瞪一眼:“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人家幫了你那麼多,媽媽從小怎麼教你的,做人要學會恩知道嗎?”
溫母一向很縱容,唯獨這方面,管教十分嚴格。
“再說了,外面賣的那些,和咱們家的能一樣嗎?”
“……”
那差別可就大了遠了。
最終,溫北雨咬著三明治,聲音含糊不清地應了句:“我知道了。”
-
九月初,上午的剛剛好。
窗戶大開,淺藍的窗簾被風吹得微微飄,金線照進來,落在年上,烏黑的發梢染上一層金。
白襯衫干干凈凈,坐姿端正,背很直,神淡漠如冰。
溫北雨拎著早餐盒子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像是青春漫里的某一幀畫面。
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今天起的早,這個時間教室里人來的不多,基本都是些好學生,零零散散幾個人坐在座位上,都在認真復習功課。
聽見門口的靜,只抬眸看了眼,然后便沒什麼興趣地重新低下頭,對這位外來之客選擇了無視。
溫北雨卻松了口氣。
大步走向第三組,在快到他座位的時候。
一直低著頭的年仿佛終于有所察覺,下頜抬起,看見的剎那,深黑眼瞳微微睜大。
不過一秒不到的時間。
但溫北雨一直注視著他,這點兒細微的反應自然也被捕捉到了,腳步稍稍頓了頓。
什麼嘛,干嘛出這種驚訝的表……
看見我出現在這里很嚇人嗎?
“喂——”溫北雨拎著早餐,本來想說這是媽媽家里的廚師特地給他準備的,為了表示謝,但又想起自己之前發誓除非他先開口,否則絕不主跟他說話。
于是溫北雨又閉了。
“啪”地一聲輕響,把早餐盒子放在他的課桌上。
什麼話也沒說。
溫北雨沒立刻就走,留下來等了一會兒,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結果就見這人看也不看,長睫微垂,視線落在桌面那盒早餐上面,面波瀾不驚,毫無變化。
“……”
沒什麼耐心了。
在溫北雨轉的那一瞬間,后方座位上傳來年淡淡地一句“謝謝”。
溫北雨頓了一下。
接著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教室。
-
一連送了四五天早餐,溫北雨也不是次次都能那麼早起來,所以在有一次睡過頭大課間才姍姍來遲的時候——
頂著高二九班全同學的注目禮,著頭皮,走到南嶼的座位邊,把早餐放在他座位上……
然后學校里就這樣傳出了他倆的緋聞。
那傳緋聞就傳緋聞吧,但可能是南嶼的人設一直是清冷高嶺之花類型的,所以大多數人都覺得是溫北雨在倒追。
學校里喜歡南嶼的生也不在數,加上溫北雨一貫很高調。
因此,也有人看不慣。
高一七班和高二九班離得并不遠。
只隔了兩層樓。
溫北雨拎著早餐打著哈欠走進樓梯間,才剛剛走過拐角,就被一個大概也是高二的學姐堵住了路。
溫北雨倒是淡定,昨晚沒睡好,這會兒又是一個哈欠,懶洋洋說:“讓讓行嗎。”
那個學姐掃了眼手里拎著的飯盒。
米白的外殼,設計看上去很高級,最上面有某個知名品牌的logo。
“又去給南嶼送早餐啊?都快半個月了,你還能堅持。”
“……”覺到來者不善,溫北雨稍微打起了一點兒神,瞇了瞇眼,“管這麼寬,太平洋警察嗎你,我送不送關你屁事。”
大概沒想到說話會這麼不客氣,那個學姐狠狠瞪一眼:“囂張什麼?送這麼勤勞,人家可不一定領你的,說不準嫌難吃就直接倒了。”
溫北雨簡直替小張廚師到冤枉和委屈。
人家一個星級廚師,廚藝就這樣遭到了質疑,想想也是慘。
“難不難吃和你也沒關系,在這里礙事,趕滾開。”溫北雨當然也不是什麼好惹的善茬,抬手把人往邊上一推,越過,徑直往樓上走。
“你——!!”那個學姐追上來。
溫北雨走進九班教室,先是和唐微微打了聲招呼,經過短短幾天的相,兩個孩子一見如故,很快就了好朋友。
然后按照慣例把早餐放在南嶼桌面上,聽對方說了句“謝謝”。
“……”
南嶼把飯盒收進屜,余瞥見依然站在過道上。
校服子被改過,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腳踝,半倚著一張課桌,垂著眼,一眨不眨盯著他,似乎在等待什麼的樣子。
過了將近十秒。
他終于開口:“你不走嗎?”
“……”溫北雨氣得簡直想當即一腳踢過去,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冷漠地反問,“你很想我趕快走?”
除了“謝謝”這種客氣詞外,他這也算是先主開了口,所以溫北雨也不準備繼續裝啞了。
“那個……”
剛才那個學姐跟在后面進來,只是一直沒敢靠近。
這會兒才扭扭走過來,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袋面包,也放在了南嶼的桌面上,意思很明顯。
年卻沒看,目直直著溫北雨。
他搖了搖頭:“不是。”
是在回答剛才那句話。
溫北雨稍稍一頓,撐在后方課桌的手指用力了,心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剛才那個學姐說的有幾句話其實還在意。
每次送完都是直接走了,也不知道南嶼最后到底吃沒吃。只是每天下午,午休完回到班上,那個米白的飯盒會被洗得干干凈凈放在屜里。
他到底是吃了,還是真像那個學姐說的那樣倒掉了,溫北雨也不是很確定。
所以想留下來親眼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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