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聲音不大，但是屋裡的衆人全都聽了耳，連一直躲在後面打瞌睡的海棠都聽到，“嗯？庭柏，有什麼高興事兒要和大家說嗎？”老夫人正和老爺聊得開心，聽到這話，以爲有什麼高興的事兒。

那張滿臉橫的臉漲得通紅，支吾著：“沒事，沒事

“什麼沒事兒，你昨晚不是說今天說嗎？”二夫人火了，這點大的事都不敢說，以後還怎麼當家作主？

“是啊，說。”

“其實，其實是這樣的。”二老爺看了看偏廳中間的火盆，這火爲啥燒這麼旺，額頭上都冒汗了，“娘，前些日子，和咱們家莊子上有生意往來的張老太爺過世了。”

老夫人的臉微變，這個老二，大過年的怎麼說這些？“哦，是嗎？”

“是啊，娘，您是不知道，張老太爺過世之後，張家鬧得一塌糊塗，幾個兄弟爲了家產爭得面紅耳赤，真是丟死人了。”

“哦，還有這樣的事？”老夫人來了興趣。

“就是啊，張家大房仗著有後臺撐腰，一定要佔大份，其他幾房不服，聽說啊在祠堂裡大打出手呢？”二老爺說得唾沫直飛，邊說邊抹著額頭上的汗。

“後來呢？”

“後來。後來差點鬧到衙門裡，還好宗親裡的幾位叔伯出來主持大局，最後纔是平分的。”

二老爺的話引起了其他幾人的重視，不應該是說故事這麼簡單？

“哎，這自家兄弟有什麼可爭的，還真是丟人現眼。”老夫人對這種事表示出不滿。

“婆婆。話可不是這麼說，利益當前，總會有些人失了份地。”二夫人趕補上一句。

“娘，我是看著覺得很心寒啊，唉。這張老太爺骨未寒，就出了這檔子事，還真是不瞑目啊。”二老爺一邊嘆氣一邊看老夫人的表，看有些容，和二夫人換了一下眼神，接著說：“我就想著，如果張老太爺在的時候把家分好。也不會出這等醜事啊。”

“嗯。百度：??看最新小說”老夫人隨口答著。

眼睛裡一道亮閃過。臉上的也跟著了，“娘，您也覺得是早些分家好？”

老夫人有所警覺，瞪了他一眼。“什麼意思？”

“其實呢，我也沒其他意思，就是想著要引以爲戒，所以，您看咱們家是不是早些做準備呢？”

這話說到這份上了。一屋子的人都明白了他地意思，二房想分家了。

“庭柏，你的意思是，趁我還活著，先把家分了？”老夫人直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字地吐出來。子也只是怕萬一嘛？”躲過老夫人的眼神，用袖抹了抹額頭的汗。

“萬一？你是說，方家也會有那樣的不孝子？”聲音裡已經帶著音，混氣得不停地抖。

“婆婆。這事兒可難說。張老太爺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做出如此有辱家風之事啊？”二夫人不滿意二老爺地表現，都已經到這份上了。他還怕一個老太婆。

老夫人拿起邊地茶杯摔在了二夫人面前，“你給我閉這裡還沒你說話的份”

不甘心地閉上，用腳踢了踢，已經袖溼的二老爺。

“庭柏，你說咱們方家是不是也會有如此不孝之人？”老夫人了口氣，擡起邊的柺杖，指著他。

“娘，兒子不是哪意思，就是怕將來有個萬一，方家面也無存啦。”

“你你你好”如意不停地給老夫人著背，想幫緩口氣，老夫人駐著柺杖著氣，死死盯著二老爺，一口氣沒上來，臉上氣一涌，兩眼一翻，子一。

“娘”一直站在近旁地老爺扶住那緩緩下的子。

“婆婆”“”“老夫人”屋子裡一陣驚呼，然後全都涌到老夫人邊。

“都站開，站開些。”海棠看著老夫人的面，心中大不好，這可是上頭啊，高的典型癥狀。

海棠用力推開圍在一起的人，“老爺，把扶上去，放平，不要再了，你們都站開些。”

“方管家，快快去大夫”夫人臉慘白地對方管家揮手。

“這？這時候恐怕……唉，我先去看看。”方管家一甩袖，直接出了門。

海棠跪在榻上，腦子裡不斷回想從前看過地，要怎麼辦？雙脣著抖，閉著眼，腦子裡閃過一篇篇關於高的急救文章，要怎麼辦？

“海棠？海棠？”方楚亭看著海棠的樣子，擔心地搖了搖。

海棠眼一睜，擡頭看了他一眼，眼裡有一欣喜，然後急急地對老爺說：“老爺，海棠有個法子，不過，不過……”

“快說”

“不過有些冒險，我也不能肯定，可是請您讓我試試。”

“什麼法子？”

“放。”

“大，這可不能隨便讓你試你試著管管家事就算了，這人命關天，你還要試？”二夫人不識時務地頂著，老太太可不能死，這分家的事還沒著落呢？

“閉”老爺看都不看就吼了句，盯著海棠的眼，“放療法，我聽說過，可是要不要等大夫來診斷後再說？”

“老爺，這事等不得。”如果不能快點放，只怕老夫人就算是救活也要落個半不遂。

老爺看著的表，知道是真的想要救老夫人，“好，咱們先試試。”死馬當活馬醫，這大年夜的，也不知能不能請到大夫。

從頭上扯下一銀簪，揭開榻邊燭臺的燈罩，先在上面燙了燙，不一會兒自己手握著地那一頭便有些燙手了，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自己地緒，在老夫人的耳垂不斷，這耳環還真礙事，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劃破

看著海棠不停抖地雙手，方楚亭也爬上了方榻，握著的左手，輕輕了，換來激的一笑，用力在老夫人的耳上一紮，一滴浸了出來，忙又在另一邊一紮，然後再了，流了出來，海棠虛地坐在自己腳上，輕著，張口又說了幾個字。

“什麼？”楚亭把耳朵湊過來些。

“安宮牛黃丸，有沒有？”

“沒聽說過？”

“牛黃呢？”海棠急得想哭，這藥在家可是放在冰箱裡，時刻準備媽媽救命用的。

“有”夫人答了一聲，小跑步就向外衝。

“我去。”楚閣留下兩個字，跟著夫人跑了。

不一會兒，楚閣手裡捧著一個盒子，直接跑到海棠面前，“大嫂，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我不認識，夫人說是便是。”拿了一塊黃的出來，著老夫人的下頜，塞進裡。

過了半晌，也不見老夫人轉醒，“大，你這就試完了？”二夫人有些著急，老夫人如果就這麼去了，這分家之事，自家只怕難佔便宜了。

“弟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夫人扶著門著氣，進來就聽到二夫人的話，實在是氣不過了。

“這不就是關心一下嗎？”二夫人本想再說什麼，被二老爺在後面踢了一腳，便嘟嚷著收了話。

等了一會兒，方管家帶著張大夫來了，張大夫揹著藥箱，跟在方管家後，衆人一看，估計是從熱被窩裡給出來的，這腰帶都沒繫好。

邊聽海棠解釋剛剛做的急救，邊給老夫人號脈，海棠想問況，張大夫一擺手，示意安靜，衆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這脈也號了，針也施了，可老夫人還是不見轉醒，看著張大夫收拾好銀針，方庭鬆終於忍不住了，“張大夫，家母到底況如何？”

“老夫人怕是急上頭，一時昏迷了過去。還好夫人剛剛幫放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老夫已經給施過針，等會兒再開個方子，你們想辦法給老夫人喝下。”“大夫，老夫人醒來會不會有其他問題，比如，行不便之類的？”海棠不敢說半不遂。

“這個老夫不敢保證，得老夫人醒來後才知。”張大夫有些詫異，這夫人難道會醫，爲何對此癥如此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