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看到晴兒訣別信的同時，柳月也收到了晴兒留給的一個信封，裏麵，是一個紙飛機，是我在除夕的雪夜裏寫給柳月的紙飛機。

夜裏，妮妮和小紅都睡了，坐在柳月家的客廳裏，我將晴兒寫給我的信遞給了柳月，柳月將紙飛機遞給了我。

我默默地重溫了那紙飛機上的話語，柳月默默看完了晴兒的信。

然後，我和柳月四目相對，默然無語。

驀地，柳月的眼裏流下了熱淚。

我喃喃地說：“這是我寫給你的……那年的除夕之夜……疊了紙飛機，在雪夜裏飄落，正巧落在了的邊……這個紙飛機，一直就這麽保存著，直到現在……”

柳月黯然道：“就這麽走了，沒有說一聲再見，就這麽扔下我和你，走了……紙飛機寫的很晴，可是，即使沒有紙飛機，我也一樣能明白你的心，我一直就明白你的心……隻是，我已經對不住，我不能再對不住……我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裝作什麽都沒看到……我想努力去做一切，來彌補對的愧疚，可是，還是走了……”

柳月顯得很傷。

我說：“曾經做了很多對不住你的事，為了，你了很多難為、屈辱和不公，我心裏都是知道的……甚至，你的親人建國大哥為了救，付出了寶貴的生命……為了，你，你們付出的太多了……可是，我仍然希，你不要恨，不要怪……，其實並不是壞人，隻是閱曆過於淺薄，格過於任，思想過於單純，其實很善良很淳樸的……在我的一生裏，在我的靈魂和生命裏，有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就是，雖然質不同，但是都是生命裏的人……這一點，我希你能理解……”

柳月說：“你想多了……我從來就沒有任何責怪埋怨過，我從來沒有覺對不住我，不論對我做什麽，我都不介意，以為我對不住在先，我曾經殘忍地差點剝奪了年輕的生命，我的罪孽幾乎就是不可饒恕的……在你心裏的位置，我明白，我理解，我能會到，就好像建國和你在我的心裏一樣，哪一個離去，都會要了我的命……還有，建國為了救而出事，責任不能歸結於，同樣是無辜的……應該追究的，是那肇事司機的責任……”

這時，我突然想起那輛肇事的無牌照軍用吉普車，這不就是上次導致晴兒出車禍的那車嗎？同樣的沒有牌照，同樣的軍綠吉普，如此之雷同。

我突然意識到，這一定是有預謀的人幹的，這次和上次是同一夥人幹的，目的就是要殺死晴兒，讓我飽嚐失去親人的痛苦，從和神上報複我，或許，報複完了晴兒，就開始到我了，或者我邊最親近的人。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一陣驚懼，不由看了看柳月。

我知道，這次事件，很可能和磁帶事件有關，極有可能是晴兒不知什麽時候無意說走了，將此事傳了出去，才招來了殺之禍。

但是，上次因為那盤磁帶，進去了一大批，我如何能知道到底是哪一個幹的？

這次車禍已經報案，警方正在全力偵破中，希會有什麽結果。

柳建國的後事已經理完畢，公司歸了黃鶯，黃鶯原本不要，非要給柳月，柳月堅辭不。黃鶯不懂廣告經營，老三幫忙，從江海廣告界招聘了一名總經理，負責抓業務。黃鶯稀裏糊塗就了老板娘，了董事長。

在黃鶯神最艱難的時刻，楊哥經常去看，安，勸導。

在柳月幾近崩潰的時刻，楊哥沒有過多來打擾，我想是因為他看到我時刻陪伴在柳月邊，知趣地避開了。

柳月又手向我：“把紙飛機給我吧，我還想看，寫的真好……我看了好幾遍了，還是想再看……雖然我心裏早就明白你的心，但是，我仍舊想看看你的那些話……”

我把紙飛機遞給柳月，說：“其實，我也看過你的電腦，看過你寫的那些隨筆……雖然你總是一副神態自若滿不在乎堅強堅定的樣子，雖然你總是對我保持著有意無意若有若無時遠時近的距離，但是，我漸漸明白，你的心裏是有我的……你對我，仍舊是那麽的疼護和憐，仍舊是那麽的深和真摯……我上不說，可是，我的心裏都明白……”

柳月輕輕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看過那些容，我知道你看了我寫的東西，隻是，我沒有揭穿你而已……其實，我也是那麽矛盾的人，我一方麵不想在你麵前表現出自己的真實，另一方麵，卻又忍不住克製不住自己，我想寫了給自己看，卻又不想阻止讓你看到……我知道，你會找到那文檔的碼，你一定會猜到我會用什麽數字做碼，我知道，你對我們的初次日期是那麽記憶猶新……同樣，我也深深地銘刻在心裏……可是，我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們之間，會有驚濤駭浪，即使退出了，即使想好心撮合我們，可是，難道我們麵臨的就是一個嗎？”

我的心鬱鬱的，是的，即使沒有了晴兒，我們也仍會麵臨很多力和阻力，一方麵，我和柳月的事是不可能在社會公開的，不然，會惹起軒然大波，流言蜚語且不說，單是工作，我和柳月必然不會允許再在一個單位工作，必定會有一個被調走，而目前報社的狀況，我們誰都不想離開對方，我們需要互相攜手打拚出來。另一方麵，我不知道我的爹娘要是知道我和柳月的事，是否還能多活幾天。雖然他們那麽喜歡柳月，把柳月當做親生兒。

我想，這些事，柳月不會想不到，甚至想地更多。

夜漸漸地深了，我和柳月輕聲地談著，互相著彼此傷的心。

自然而然的，不知不覺的，也不知道是誰先主，我們的手互相拉在了一起，柳月那弱修長的手指，輕輕放在我的手心裏，蜷伏著，像一隻傷的小。

此刻，我和柳月的心裏沒有和裕的激晴和衝，我們此刻之間，更多的是一種濃鬱的憂傷和悲哀，還有心裏那久久不能釋懷的痛。

我輕輕握住柳月的手，一隻胳膊自然地攬過了柳月的肩膀。

柳月歎了口氣，似乎找到了一個寄托，腦袋自然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接著，輕輕歎息了一聲。這聲音裏，充滿了極度的疲倦和滿懷的憂傷。

柳月的腦袋靠著我的肩膀，淡淡的香味沁我的鼻孔。

柳月閉上了眼睛，一不，似乎睡著了。

我攬著柳月的，靠在沙發上，腦袋抵住柳月的臉頰，不知不覺也迷糊了過去，仍舊保持著這樣的姿態。

我和柳月，就這樣在沙發上互相依靠著，坐著睡了一夜。

不知不覺天亮了，外麵響起了小鳥嘰嘰喳喳的聲。

我和柳月醒了，看看外麵的天，柳月輕聲說：“一夜，終於過去了……”

這段時間，對我和柳月來說，最難熬的就是漫漫長夜，我理解柳月失去親人之後那種齧齒搬的疼痛和折磨，每一個長夜，對來說，都是巨大的折磨和苦痛。

我看著柳月消瘦得厲害的麵孔和倦怠的眼神，心裏疼得不行，說：“白天，你好好睡一覺吧，好久，你沒有好好睡一覺了……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單位上班……”

柳月失去親人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報社的全員工幾乎都知道了，但是，沒有人知道我陪柳月去了老家，沒有人知道我這些日子在幹嗎，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陳靜。我在巨大的悲痛裏，仍然十分小心地保護著我和柳月的私。

但是，我不清楚劉飛到底知道不知道。

柳月聽我這麽說，看著我，眼裏充滿了激和疼，說：“你也很累了，這麽多天，你一直陪護著我，你也沒有好好休息……你也該好好休息了……”

我說：“沒事，我是鐵人，我不累！我不困！”

柳月看著我，似乎想笑一下，卻終於沒有笑出來。

晴兒雖然離去了，晴兒雖然留言讓我和柳月好好地在一起，可是，我和柳月都放不開，都似乎覺得習慣的心理障礙依然存在，都似乎在這樣的時候，沒有心去談男歡。

這時，妮妮和小紅起床了，這些日子，妮妮一直跟著小紅住在小紅的房間裏。

妮妮穿著睡跑過來，撲到我的懷裏，摟住我的脖子，聲音裏帶著哭腔：“大哥哥，大姐姐到哪裏去了呢……我想大姐姐……”

我的心裏酸酸的，抱著妮妮親了親：“大姐姐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妮妮又說：“那大姐姐還會回來看我嗎？”

我看了看柳月，柳月對妮妮說：“妮妮，大姐姐一直記掛著你的，大姐姐隻要有機會，回來看你的，大姐姐好喜歡你的……”

妮妮又撲向柳月：“媽媽，我要舅舅，我想舅舅了……”

我的鼻子一陣發酸，柳月的眼圈又紅了。

柳月抱住妮妮，聲音哽咽地說：“好孩子，舅舅去陪姥姥姥爺去了……舅舅在那邊陪著姥姥姥爺呢……”

妮妮抹了抹眼淚，說：“媽媽，我還想爸爸……爸爸到底什麽時候來看我啊……”

柳月的眼圈更紅了，眼裏帶著對妮妮深深的歉疚。

我說：“妮妮，爸爸會來看你的，一定會的……”

妮妮看著我：“大哥哥，我可以在媽媽麵前你小爸爸嗎？”

我和柳月都一愣，我沒有想到妮妮這時會說出這話，柳月則一直不知道妮妮在地我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