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種就是借別的男人的子，讓這個男人和人生娃。大不是不能生育嗎？那就找個男人替他做事……”張前進怯怯地看著堂哥。

張順利聽了臉都氣的發紫了：“你這是胡說八道，這怎麼可能呢？”

“哥，聽說大展村就有這樣的事。那男的不能生育，結果讓他的哥哥和弟媳結合，還真生了個大胖小子……”

張順利又點燃一只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真有這樣的事？這不是搞嗎？”

“我知道你接不了，可是為了抱上孫子，也只能這樣啊！”

“就是我能接，兒子和媳婦也接不了啊！”張順利苦悶地坐在土坡上，他覺得這種做法也太荒唐了。

“所以你先得說服嫂子，然后讓嫂子去勸他們……”

張順利似有所悟地點點頭：“那找誰來借種呢？”

張前進撓了撓蓬的頭發，低頭考慮片刻說：“這借種之人一般都是自己的親人。你看大已經結婚了，也有自己的娃了，他肯定不會同意。如果找你汝星子（方言，婿），那你家大葉肯定不愿意。現在只有老四小了，他還沒結婚，所以……”

張前進言又止，他想堂哥是會明白的。

張順利無奈地點點頭，他覺得堂弟說得有道理。可是老四還不到二十歲，他怎麼能和嫂子為哥哥生娃呢？要想說服他們太難了，但是為了抱孫子，一定要試一試，他實在不想再聽村里的流言蜚語了。

之后張順利開始犁地，不過他一直在想著兒子借種的事。因此干了一上午中午回家的時候，兩畝多地也只犁了三分之一。

回到家里，看到春花呆坐在院子里，張順利就覺得可憐。自從他們知道大患有先天不育癥之后，春花每天都是面凝重，哪里都不去，只呆呆地坐在家里。張順利擔心這樣下去，老伴一定會瘋的，得趕快把借種的事說給老伴，看老伴是否能接。

但話到口中，他又覺得難說出來。可不說出來，他又抑得不行。就這麼猶豫了一下午，晚上村里沒電，兩人早早就上炕睡了。

雖然夫妻結婚三十多年了，但老兩口還是各蓋各的被子，而且不背心和衩。這個年齡段的人，夫妻生活也就很了。尤其是莊稼人，干了一天的活，本來需求就不旺盛了，加之勞累，也沒心思想那個。

以前睡覺的時候，春花還會微笑地和老頭子聊天，但自從大結婚后沒有造娃，春花變得言寡語，有時候老頭子問話，都是所答非說問。

當晚月朗星稀，月過薄薄的窗簾傾瀉到炕上。沒有電的村子寂靜的很，偶爾聽見遠幾聲狗，那院子的大黃狗就會不甘寂寞地應和上兩聲。

老頭子看到春花臉依舊背著，實在忍不了這種長時間的冷遇了，他輕輕地推了推春花：“他娘，俺有個事想和你商量。”

春花也不，冷冷地說：“啥事啊？”

“是關于咱兒子生娃的事……”

“有啥說的啊？大這一輩子是沒希了……”春花還是沒有扭過頭來，只深深地嘆了口氣。

老頭子拽拽春花的胳膊，小聲說道：“他娘，你要是想抱孫子也不難……”

春花聽了這話立刻神振，忙轉過來，握住老頭子的手，面帶喜地問道：“他爹，你有什麼辦法讓俺抱上孫子？俺一直等著這天呢！”

這時候，院子里的大黃狗突然了起來。老頭子暗罵這狗得不是時候，最近這狗白天老去鄰居家找友，這時候八又是想人家了。這狗一發春，睡夢中的們會被嚇得“嘎嘎嘎”個不停。

終于等到院子里寂靜下來，春花忙推了推老頭子的胳膊：“他爹，你倒是說啊，急死人了！”

“他娘，我要是說了，你可別罵我……”老頭子此刻心里很不平靜。

“你只管說吧，我看你能有啥好辦法。”春花掀開老頭子的被子，子移了進去。

老頭子想抱住春花，但又不敢，因為他知道說出借種的事后，老伴一定不會高興的。他故意和春花隔開一段距離，隨時準備逃離老伴的掌。

之后，他尷尬地把借種的事說了出來。

果不出老頭子說料，春花是竭力反對這樣做，不過還好，春花總沒有給他掌。在這個家里，老頭子一向讓著春花的。

老頭子好言勸，說老四還沒談對象，現在給哥哥借種，又不是過生活，算是幫老三一個忙吧。

春花想起這兩天出門，村里人對的冷眼熱諷，心里又急又氣。如果抱不上孫子，他們家就永遠在這村子里抬不起頭。

春花一晚上輾轉反側，難以睡，最后還是決定不了，覺得這樣太荒謬。沒想到第二天，姐姐來找，也是說借種的事，說附近幾個村子都有這樣的事。在姐姐的勸說下，勉強同意了。

但同意，兩個兒子還有媳婦不一定同意，還得想辦法說服他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