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有了男人的‘不要聲張’,再加上從小兒子口中得知的形,牛山夫妻二人果然沒有聲張來了。
牛茂才和牛茂林兄弟二人隨其后。
來了后,看到地上的章鵬,幾人也沒有聲張,先把人綁了,一同去了石屋。
至此,牛山夫妻二人才有閑暇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見兒從始至終抓著男人的裳不松手,問話也不知回答,牛山求助地看向‘大柱兄弟’。
男人暗嘆一口,將自己聽見靜尋出來后,所看到的場景大致說了一遍。
聞言,宋荷花松了口氣。
其實來了后,見兒形容凄慘,但衫完整,便知兒應該沒到那種傷害。但總歸不放心,男人的說辭徹底打消心中的惶恐。
而此時擔憂淡去,惱怒上頭。
尤其看見兒紅腫的面頰,更是讓宋荷花怒不可遏。
“老大老二,抄家伙,把那潑皮帶上,咱們去章家屯給你妹妹討公道。”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雖心中有所顧慮,但也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
牛山站起來,斥道:“瞎胡鬧!這麼鬧騰,別人不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那你的意思,咱姑娘這虧白吃了?”宋荷花忿忿道。
“這事鬧大了,你猜是你姑娘吃虧,還是那潑皮吃虧?他敢仗著酒勁兒來調戲咱花兒,不就是仗著兒家的清白保存不易,毀起來卻簡單?事鬧大了,外面還以為咱花兒真被他怎麼了?人家再借坡下驢,求娶你姑娘,到時你應,還是不應?”
這若是一個村的事,很容易就解決了,也就是召齊家中男人上門打對方一頓的事,可牽扯到另一個村。
牛家莊若去章家屯找公道,必然要通知里正,對方祖父也是里正,不可能不保孫子,很可能為了不傷和氣,大事化小,最后以章鵬娶了花兒為告終。
大不了就是章家多給點聘禮,就當補償了牛家。
問題是牛家本不想把兒嫁過去,主找過去就是正遂了對方的愿。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這個虧咱們就白吃了?”宋荷花又怒又悲,卻也知道丈夫說得沒錯。
“吃虧就吃虧,他嚇著了咱們閨,大柱兄弟也幫咱們教訓了對方。”牛山咬牙關。
“你要不想你姑娘以后嫁這樣的潑皮,毀了一輩子,就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至于報仇,先不急,等以后找到機會再說。”
宋荷花當初為了不壞兒名聲,能想出那種辦法敲打吳婆子,就證明不是個蠢的,如今是咽不下這口氣,也要咽。
見說服了妻子,牛山讓大兒子去把章鵬放了。
此事對方理虧,只要不想自找麻煩,暫時就不會聲張。
至于事后會不會報復,那是之后的事。
男人見牛家人已經商量好如何置,也松了口氣,他并非庸人,經過牛家人的對話,也知道對方為何愿意‘息事寧人’。
總歸是天下父母心。
等一切理罷,天已經完全黑了。
牛山再次和男人道謝后,打算帶著妻兒歸家。
誰知在牛花兒這卻到的阻力,并不愿意回去,還是宋荷花一把將兒抓過來,抱在懷里,才勉強將勸走。
回到家后,牛山對家人一陣叮囑,嚴他們將今日的事。其實主要是說給兩個兒媳婦聽,他也知道這倆兒媳婦的不。
之后一家人心事重重地吃了飯,各自回屋歇下不提。
半個時辰后,宋荷花從西屋回來了。
“咱閨好點了?”牛山問。
“好多了,也就當時被嚇著了。我陪了一會兒,現在已經睡著了。”說著,宋荷花又恨了起來:“那潑皮,尤其可恨!”
確實可恨,可現在牛山擔憂的不是別的,而是如何掃除后患。
章鵬吃了那麼大的虧,未必不會報復。
章家在章家屯勢大,不像牛家莊,姓牛的也不過占了一半,另一半則是各種雜姓,章家屯的外姓人只有十戶不到。
章家屯的人平時在外也十分團結,惹了一個姓章的,能整個屯出來討公道,如果對方真打定主意做什麼事,牛家未必是對手。
若是對方不來的來的,是要娶花兒怎麼辦?
等到那時候,事就難辦了。
聽了丈夫的擔憂,宋荷花道:“你會不會想得太多了?”
“我只希我想多了。”牛山憂心忡忡道。
累了一天,又發生這樣的事,兩人也累了,未在多說,沉沉睡去。
事實上牛山擔憂得并非無的放矢。
第二天一大早,有婆臨門。
牛家人見有婆上門,雖有些詫異,倒也不驚奇。
自打花兒過了十五后,隔一陣子總有婆上門探口風。
直到婆進屋坐下,又喝了一碗糖水后,說明是為誰而來,牛家人這才變了臉。
“牛山家的,這可是大喜事,就說說這十里八鄉,有哪家的后生有章鵬適合你家花兒的?章家的長孫,以后要立門戶的,指不定以后還能子承父業……”
婆也不知來之前知不知道兩家的事,對著宋荷花就是一陣吹。
宋荷花如坐針氈,昨晚丈夫所言還歷歷在目,今日就找上門了,看來章家人是打定主意不放過他們了?
“……咱來之前,也問過章家老太太的口風,說大孫子就喜歡你家花兒。既然孫子看得重,人家也想就這兩姓之好,聘禮除了老規矩外,再給這個數的聘銀。”
婆做了個手勢,又說了幾句話后,站了起來。
“您家好好考慮考慮,等過兩日我再來。”
婆并未纏磨,大抵也清楚章家的手筆大,很難有人會拒絕。
而此時宋荷花已經端不住臉上的笑了,幸虧婆走了。
牛山從里屋出來,也沒跟妻子說話,把老四老五倆小子出來,低聲吩咐了幾句,倆小子出了門。
過了一會兒,倆小子回來了。
“那王婆尤其恨人!即是說,事還沒,就不該張揚,偏倒出村時到好幾個人,上也不把門,就給人說了。”
其實哪是上不把門,不過是有人吩咐這麼干罷了。
牛山擔憂的事,真的發生了,而且形勢比他想象中更嚴重。
對方忍下章鵬被教訓的事,讓婆上門來提親,并許以重聘。又命婆四宣揚,恐怕要不了半日,莊子里的人都會知道章家來牛家提親的事。
若是假提親,此舉掃除了章鵬調戲良家婦的后患,此時就算牛家想舊事重提,恐怕面對這樣的況也說不出口,即使說出口,外人也不會信。
若是真提親——
對方聲勢造得這麼大,面子給的這麼足,又許下這麼多聘銀。里子面子都給了,你若不應許,就是你不識趣。
外人才不會管你家不應許的理由,只會說這麼好的家境這麼多的聘禮,你家還端著架子,實在不識抬舉。
此事一鬧,就算解決了章家這邊,以后花兒的婚事恐怕也難了。
……
“我不嫁!他要是非要著我嫁過去,要麼我死,要麼他死!”
花兒白著臉從西屋跑出來。
之前一直在西屋待著,婆的話和倆小子打聽來的事,自然一字不都聽全了。
其實換做平時的脾氣,當著婆面就能鬧開,宋荷花知道脾氣,就讓兩個兒媳婦看著,讓不能出來。
“誰讓你嫁給他了?你爹和我都沒有這個想法。”
“那……”
話未出口,淚已流下。
宋荷花瞪了周氏和馬氏一眼,是不是們對花兒說了什麼,不然兒這樣?
“乖,別哭,爹和娘不會讓你嫁給那種人的,咱們想想辦法……”一邊說,一邊摟著兒進了西屋。
過了一會兒,人回來了。
“辦法想到沒?不行了,就照我之前說的,你就跟他說說?反正我看你閨那樣,誰都不想嫁,就想嫁給那個人。”
這個法子其實從方才,牛山就一直在琢磨。
“你是當爹的,你就潑下臉面去說說,我是不能去,我若能去,我就去了。”宋荷花又道。
牛山瞪了一眼,“我是因為潑不下臉面?我是……”
“那你到底去不去?”
“去!我去還不?!”
牛山跺著腳走了。
見男人出了大門,宋荷花轉頭又回了西屋。
花兒正坐在屋里等著呢。
“如了你的愿,你爹去了。若是了就罷,若是不,你以后也別想了。”
宋荷花沒告訴丈夫的是,為了哄兒,把自己的想法了一點,兒頓時也不鬧了,也不哭了,神也來了。
只是能嗎?.
能嗎?
花兒如坐針氈,卻又強行命令自己坐著。
快到中午時,牛山回來了。
“了嗎?”
牛山正要說話,這時聽見靜的花兒,從西屋里跑了出來,臉上難掩急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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