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聽到這話，點點頭。白梅話裡的意思，從一開始便知道會有這個局面。加上紫弈城留有人給，也什麼都不怕，也間接的告訴，不要怕，這一切很快都會解決的。

飯香陣陣飄來，讓閉眸養蓄銳的顧稀元肚子咕咕大。就是這個氣味，雖然白梅的手藝沒有杜伊來的好，但也不賴，以後他還是有口福的。

吃到白梅親手做的飯，又想到已經留了下來，湯足飯飽的顧稀元，心很是不錯。可轉而一想，凰城會有這些風言風語，都是有心人士散播的，那老頭也不知道死了沒死之時，所有的好心，都被拋之腦後。

他原本想要給那老頭一些教訓，那老頭冥頑不靈，非得留下那幾個廢，這使得他有一段時間沒進宮去看況了。也不知道那老頭被折騰死了沒有，不過想來就算沒死，也差不多了。

顧氏見到兒子臉上晴不定，嘆息一聲，上前道：“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去看看你父皇吧。不論如何，他總歸是的父皇，即便他再不是，你的裡還流著他的脈。藍海國如今沒有其他人了，這江山能不能保下來，得看你！”

顧稀元沒有想到母妃會自己去看那老頭，他一直以爲母妃會恨那老頭的。母妃是那老頭當初的原配，要不是他野心，要不是另娶了一個平妻，母妃也不會在他登基之後變貴妃，而那平妻卻了皇后。

更可恨的是，那賤人趁著母妃帶著他回外祖家省親回來的時候，在船上了手腳，還被告知外祖一家全都被殺。母妃和他都遭了海難，他被人救了，而母妃卻落到那個馬來島，吃了那麼多年的苦。想來母妃也是傷了心，這麼多年，纔不回藍海國來的。

這些年，外祖家的事，就像一個，整個藍海國都沒有人提起，好像這世上本就沒有這些人一樣。他知道，一定是被人下了封口令了。

這個事到底是皇后做的，還是那幾個妃子做的，還是未知數。這些年，任憑他怎麼查，都毫無結果。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裡面肯定有那老頭的手筆。除了他，沒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這些年，他時不時的會來看老頭，就是不想他死得太快了，他母妃的仇和外祖家的仇一定要報。

他千算萬算，怎麼都算不到母妃還活著，還能平安的回來，而且還是隨著杜伊和白梅一起回來的。

看著母妃糙的手，和黝黑的臉頰，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痛心。那一年，雖然他只有五歲，可母妃那絕的眼神，他深深記得。

母妃回來了，現在卻告訴自己，要自己去看看那老頭？難道母妃不恨嗎，那可是他們的仇人。

“稀元，不要輕易的去恨一個人，那會很累。娘早就看開了，沒有所謂的，也就沒有所謂的恨。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在追究起來，也沒什麼意思，你外祖一家也活不過來。人生在世，要朝前看。不管是害我們的是誰，如今他們都遭到報應了。”

顧氏嘆一聲，那時候有兒子的，不外乎就那麼幾個人。如今兒子都死了，們就算再爭再鬥，又怎麼樣？幫著孃家奪取這個江山嗎？那還得看願不願意。

不記以前的仇，不代表不爭取那些原本該屬於自己兒子的東西。既然兒子已經有了選擇，也得不留餘力的去相助纔是。

顧稀元聽到顧氏的話，久久沒有言語。

夜晚的皇宮，格外的安寧。許是因爲沒了三個王爺的事，又或者是皇帝病重的因素，除了幾個侍衛象徵的在巡邏之外，連個宮都見不到。

一個黑影，目標明確的朝養心殿而去。打從老頭病重開始，就一直住在那裡，從來沒離開過。

“嘭”的一聲，養心殿的宮門被踹開了。顧稀元明正大的走進去，老頭肯定是算定了他會去，否則不會連個人都沒有。

當見到牀榻上的人，聽到靜後，睜開眼睛，看著他輕輕一笑之時，心裡便憋著一氣。

“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顧稀元冷哼一聲，見老頭的氣比之前更差了，想來能夠拖這麼久，還真是不易。

“你終於來了！”皇帝輸出一口氣，他來了，就代表這個江山會留下來。藍海國的江山，不會在自己的手上滅亡。

“看來你還活的好好的，真是令人失。既然你還活著，那我先走了！”顧稀元彆扭的格再次犯了。要他好好的和老頭說話，那是不可能的。

“站住！”皇帝一急，便下意識的領命道。

顧稀元回過神，嘲諷一笑：“你在命令我？你以什麼份命令我，你是我的誰？”

顧稀元這話說的，讓皇帝面氣的漲紅。他不知道爲何這個逆子會這樣，死活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百里家的兒子。即便最初的時候，他第一眼都知道，這是他的長子，可他不承認。

也許他講他母妃的死，都怨到自己的上來，可那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呀？這逆子威脅他，倒是要認祖歸宗的話，他就讓會毒死另外那三個，以後皇室就只有他一個人。

如今真的剩下一個了，也是該認祖歸宗了吧。那三個已經死了，就剩下這逆子一個。這江山他不繼承，難道給別人不？

一直聽聞這逆子和藍海國的攝政王夫妻倆的關係好，如果他坐上那個位置的話，紫月國就不會再找他們的藍海國的麻煩了。

“朕是你父皇！”皇帝氣急敗壞，又著氣，一口氣差點提不起上來。可也知道對這個逆子也不能用的，瞬而藉著病，息了下後，才了下來。

“我只是一個父親，我知道你在怨我。怨我讓兩國開戰，不將那幾個出去。只是不管如何，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我不能那樣冷無。稀元，我已經老了，做什麼事都有心無力。如今他們都沒了，難道你不能看在我是你父親的份上，回來嗎？”

皇帝這會兒連稱呼都改變了，直接稱自己爲我。而將自己的角定位在一個爲了孩子的慈父位置上。

“就是因爲他們都沒了，你纔想起有我這個兒子，纔想起要我回去嗎？你當我是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即去嗎？”

皇帝的眼裡閃過一抹黯然，這是他的長子，也是心人生的。他怎麼會沒有當他是兒子？若是將他在沒有母妃的況下，從小就接回宮，那纔是害了他。

“稀元，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死？是不是隻要我死了，你才願意回來，接下這個江山？”

顧稀元聽到他父皇的疲的聲音，臉上的倦容越來越深，心裡很事複雜。我恨這個父親，可母妃說的話，還猶如在耳。

兩人脈相連，就算再是怨恨，這關係是抹不去的。恨一個人很累，是啊，這些年他也累了。

皇帝看到顧稀元僵在那，知道自己說的話，起了點作用，再次道：“我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如今唯一的心願就是看著你認祖歸宗。”

顧稀元見他說完這話，還在猛烈的息，隨即一口氣再次提不上來，堵得面漲紅，隨時都有可能嚥氣。

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拿出自己的銀針，在他上紮了幾針，見他緩過氣，這纔將銀針收起來，疾步而出。

待出了宮，冷風一吹，腦子才清醒許多。他是怎麼了，一直以來不是不得老頭和那幾個人全都快點死掉嗎，爲何見到老頭現在這樣，還會到不忍心？

出空的手，顧稀元反覆得看了幾次。他是天下人人尊稱的鬼醫，一手醫出神化，只是每每面對那老頭的時候，看起來是在治療，其實是在加重摺磨罷了。

他學醫，到底是對是錯？他連自己的父親都下手。不，他沒錯。老頭其實也不是什麼病，只是被長期下了慢的毒藥罷了。他不過是藉著給老頭看病的機會，加重了他的痛苦，想讓老頭瞭解一下，這些年他心頭的痛。

顧稀元的站在冷清的街道上，著自己雙手的模樣，落了不放心跟著出來的白梅眼裡。這是白梅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他那彷徨無助的模樣，刺痛了的心。

“顧大夫！”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白梅實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輕聲喚道。

顧稀元愣愣地轉過，看著白梅，上前將擁在懷裡。此刻的他，只想要一個擁抱，一個能讓他到窩心的擁抱。

白梅突然被抱住，先是愣了愣，隨即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此時的顧稀元在白梅看來，就是一個無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