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簡瑤端了杯茶過來,方青道了謝,慢慢飲了一口,又說:“薄教授,恕我直言,自從你做出了犯罪心理側寫畫像,我和兄弟們的心裡,一直七上八下。我們破案,從來都是順藤瓜,一步步捋清害者和嫌疑人之間的關系。他的機,他的作案過程,他的和邏輯……兇、痕跡、手法,缺一不可。這個過程或許很辛苦,很累,但我們刑警的心中是踏實的。
可是這宗案件,我承認它很難,上頭給的時間又。我們找不出兇手和害者之間的一點聯系,找不出機和犯罪邏輯。我們的偵查陷了困境。你給的側寫畫像,我們聽懂了,它從邏輯上每一條也是合理的,令人有撥開雲霧見日月的覺。
可這樣的畫像,是離了過程,離了實證的。我們在警校都選修過犯罪心理,我大概知道你是從罪犯的行為,直接得到結論。說到底這是一種推測。而現在,如果我把全部的寶都押在這上頭。萬一……我是說萬一,照你的畫像,找不到嫌疑人怎麼辦?”
簡瑤聞言,抬頭看著薄靳言。而他靜默片刻,卻只是微微一笑。
“你並不是第一個向我質疑犯罪心理的人。”他說,“江城韓沉,一個你們傳統刑偵領域的神探,想必你聽說,他也有過類似偏見和質疑——順便一句,他找回自己的老婆,花了整整五年時間。而我當年找回簡瑤,只花了一個月。言歸正傳,我理解你的質疑,雖然你並不理解犯罪心理的本質所在。”
方青也不生氣,笑笑繼續聽著。簡瑤卻向薄靳言投去贊許的目。畢竟,他現在面對質疑,沒有冷笑諷刺,而是言笑可掬地稍微嘲笑一下,已經了很多好麼?
咳……好像有點太偏袒他了。
“犯罪心理與傳統刑偵,從來不是對立關系,亦無高下之分。只不過你們眼中的證據是實,而我眼中的證據是行為。並且我的側寫,何曾忽視過犯罪邏輯與實證據?”薄靳言喝了口茶,淡淡道,“一般況下,傳統刑偵足夠。可總有些案件,經年累月,查無痕跡。害者與兇手之間的聯系,被人為因素、意外或者時間,阻斷。有組織能力的連環殺人案,也有相同特點。難道因為線索斷了,就要任憑兇手逍遙法外?
當傳統刑偵無能為力,犯罪心理而出而已。”
簡瑤心頭一震,而方青面沉如水。
“誠然,我的許多結論,是基於心理學的推測。我暫時放下迷霧一般的案件因和過程,利用行為分析,直接劃定嫌疑人範圍。你們在其中,而我站在遠俯瞰。只要是推測,就會有準確的問題。所以我們承擔的,是比你們更大的風險。國外不是沒出現過,因為錯誤的犯罪側寫,導致抓不到罪犯的結局。但難道因為有風險,就不去承擔責任嗎?就放棄破案的最後可能嗎?不,沒有一個稱職的犯罪心理學者會放棄,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也要力求,讓無辜的死者瞑目。”
簡瑤和方青都靜默不語,薄靳言又笑了一下說:“更何況,我從出道至今——簡瑤,沒錯,我們的二次元青年安巖用的是’出道’這個詞吧——我從來沒有出過錯。”
……
方青問:“你們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薄靳言看一眼遠的庭院,意味深長地說:“我們打算去姚家看看。非正式的。”
簡瑤瞪大眼睛:“你打算私闖民宅?”
方青卻笑了一下說:“你們是來度假的,又是生面孔,誤,不算私闖。”
簡瑤看了眼薄靳言。這都是方青啊、韓沉這種子刑警用的一套吧。家單純直率的薄靳言,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裡瞧不上他們,可天跟刑警們在一起,也被帶壞了麼?
方青又說:“我見過姚遠戈,也盤問過客棧不工作人員,我去不合適。不過我會替你們看著。”
“那就吧。”薄靳言站起來,將簡瑤的手一牽,“親的,我帶你去看嫌疑人家裡的景。”
簡瑤淡定地將手放在他的掌心。
方青看著他們倆的樣子,覺得麻死了,可又莫名有些羨慕。
薄靳言和簡瑤走在前頭,方青在後面遠遠地跟著。
簡瑤低聲問:“我還是有點不明白,僅僅只是因為姚家人也應該在那個範圍中,你就想來他們家看看?別的人家裡,你可沒去。”
薄靳言出微笑:“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事實上……”他瞥一眼後的方青,低聲音湊近耳邊:“還有一些發現,我昨天在警局沒說。”
簡瑤奇怪:“為什麼不說?”
薄靳言答:“因為只是一些覺。方青他們沒有注意到,在那些調查筆錄裡,還有一些細小的事件,正以某種的方式,發生著聯系。那也許正是刑警們想要找尋的。我似乎覺到,被死亡和時間掩蓋的真相,在對我出嘲諷的微笑。”
這麼藝化的比喻,簡瑤是真的不懂了:“哦……”
薄靳言看一眼說:“我腦子裡這種尚不確定的想法,從來不會告訴任何人。不過,你除外。因為我已經把你當我的一部分了。”
簡瑤笑了:“好的。”
姚家院子外是一堵矮牆,還有花園和籬笆。因為院外豎了塊牌子“私家庭院,閑人免”,跟客棧又有一條小路的距離,所以客人一般也不會到這裡來。
三人躲過了服務員的注意,很快就到了院外。本來是一翻牆就能進去的,可門口卻有一只龐大的黑狗趴著,虎視眈眈。
沒想到方青這時竟起了作用,只見他朝薄靳言二人打了個手勢,然後自己矮近那狗,也不知道怎麼逗弄了幾下,那惡狗靜了下來,趴他跟前不了。
薄靳言大為驚訝,簡瑤也覺得神奇。方青笑了笑說:“警隊最兇的警犬,都服我管。”
直至翻爬進姚家花園裡,薄靳言還在輕聲贊歎:“這個方青,太有才華了。”
簡瑤覺得好笑。人家敏銳又堅韌,推整個案件偵查,還曾一招把你放翻在地,不見你表揚。會逗個狗,卻讓你看得目不轉睛贊歎不已。
正在這時,前邊走廊走出來一個人。簡瑤和薄靳言看清了那人的臉,都是一怔。
六歲那一年爺爺給我取了個媳婦,她是一隻黃皮子.....
我叫方怵,五年前畢業於首都人民公安大學犯罪學學院,從警五年,我一直處在刑偵第一線,經歷了無數個不眠夜,也親手逮捕了數不勝數的變態兇殺犯。 在我所經歷過的案件之中,案發現場千奇百怪,人們口中所說的偽靈異事件更是數不勝數,一個只有五歲的小男孩,被兇手扒皮抽筋,製作成人皮竹籤,我也親眼目睹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變成一灘血水,誰又能想像,有些民間科學狂人,盡會妄想將人腦移植到電腦上,繼而通過腦電波實現長生不老的瘋狂想法。 噓,也許下一個被害者就是你,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