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微風席卷整個南潯城，天氣有些涼意。

　秦煙在工位上醒來，小腹作痛。皺著眉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才緩緩從工位上爬起。

　這時，劉總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拿著一份文件拍了拍的桌面，“秦煙，你跟我來一下。”

　捂著小腹，強打起神，跟著劉總進了會議室。

　秦煙五致小巧，氣質又純又，此時沒涂口紅，顯得人有些蒼白憔悴。

　多了幾分病弱的人。

　劉總看著這副模樣，不由輕聲下來，“這是哪里不舒服？”

　秦煙不作聲。

　他只好又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學？”

　道：“一周后。”

　劉總點點頭，“秦煙啊，這段時期很謝你為公司做出的貢獻。你到時候將這些項目寫到簡歷上會很好看的，至于獎金......就可能要折算一下。”

　秦煙忍不住出聲打斷：“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如果項目順利完，會按回款的10％計算獎金，可公司為什麼出爾反爾？”

　劉總笑道：“你只是個實習生，沒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

　秦煙都被氣笑了。

　今年正讀研二，人力資源專業，實習期間進獵頭行業后就像開了掛一樣，半年就給公司創造了高達六十萬元的回款。

　按這個節奏下去，到正式職那天，就能直接晉升百萬顧問了。

　可公司不按合同規定發放獎勵，還將的果全都歸功于同事，借機扣除的獎金。

　秦煙跑去詢問，卻都被財務給打發了。

　直到表示要終止實習協議時，才終于引起了高層的注意。

　劉總還試圖說服：“現在這個經濟形勢可不好找工作，像我們這種愿意培養新人的公司真沒幾個了。”

　秦煙看著他，突然笑了一聲。

　“還是有的。”

　結果這句話徹底引燃了劉總的暴脾氣。

　他氣急敗壞道：“你說隔壁南奏咨詢？他們招實習生還要考試才能進去，你這麼想在獵頭行業里發展，有本事就去那唄。”

　“五百人報名才要十個，你到時候可別哭著回來。”

　“......”

　南奏咨詢是近幾年來，在行業晉升速度最快的獵頭公司，連續三年榮獲大中華區知名獵企冠軍。

　知名度堪稱業頂級。

　而且聽里面的員工說，公司的培養方案、薪資獎金、員工福利，皆是行業的天花板。

　各個方面都是碾同行的存在。

　之前開會的時候，秦煙就經常聽劉總老是拿南奏咨詢來作對比。

　會議上狠踩對方，私底下又模仿。

　明明每次對比都自卑得不行，偏偏還要自己找。

　劉總還在那滔滔不絕，聽得耳朵都要流了。

　秦煙只好拿出一份實習通知書，指了指上面閃而亮的四個大字——

　“南奏咨詢”

　道：“五百人中挑十個，我剛好就是其中之一。”

　劉總瞪大眼。

　“您放心。”秦煙揚了揚手中的錄取通知書，“我不會哭著回來的。”

　“......”

　-

　秦煙回到學校，神清氣爽地往研二學生宿舍樓走去。

　教學樓兩旁的樹林郁郁蔥蔥，過樹葉，在路面撒下影影綽綽的斑。

　路過校兩邊的車輛步行道時，一輛極致奢華的賓利駛過。

　后排車窗落下，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坐在里面。

　男人五長得極好，狹長的桃花眼自帶深，看人時眼神卻淡漠冷清，眉宇間給人一種不容靠近的疏離。

　他往窗外看了眼。

　秦煙剛好往賓利看去。

　兩人的視線撞上。

　偏偏就是這麼一眼，瞬間了秦煙敏的神經。

　紅燈亮起，車子啟。

　兩人的視線錯了一陣后，男人率先別開臉，腮幫子約地了，隨后低睫，掩下眸中的暗。

　男人旁邊的車窗緩慢關上。

　秦煙的心臟越跳越快，隨著車子離開視線，才像回神過來一樣，緩慢地松了一口氣。

　拿著手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里不斷地閃過剛剛那男人俊逸的臉龐。

　那個人，好像是他。

　車。

　靳南野低頭看著手里的文件，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停在上面。

　半分未。

　前排副駕駛的總裁助理周斌遞給他一份文件，“靳總，這是今年選的實習生名單，你過目一下。”

　靳南野放下手上的文件。

　他剛要翻看，視線卻在第一行的名字上停住。

　——秦煙。

　他眸一凝，聲音也低沉了幾分，帶著磁，“今年實習生選拔的形式是怎樣？”

　周斌：“今年設置了三個環節，分別為候選人背調、目標公司尋訪，以及實戰考核。每個環節分別進行打分，按照總分進行排名，前二十名進面試，第一名免試。”

　男人糲的指腹在“秦煙”的名字上挲了一下，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瞇了起來。

　“誰說第一名免試的？”

　周斌支吾：“第一名實習生的筆試是斷層高分，所以培訓部就讓直接免面試選了。”

　靳南野：“就算是筆試斷層高分，也要經過面試。”

　他將名單扔在一邊，“誰讓他們自作主張取消面試？”

　周斌連忙記下，“好的，我現在立馬通知培訓部安排。”

　靳南野不說話了，抬頭看向窗外。

　他又忍不住將視線移向后視鏡，看著那個逐漸變小的影。

　看了一陣，靳南野忍不住出聲：“開慢點。”

　前頭的司機應下，將車子的速度放緩了下來。

　四年沒見，秦煙是越來越漂亮了，不過人也清瘦了不。

　周斌往后看了一眼，見靳南野視線落在窗外，眼睛微瞇，好像在努力地搜尋著什麼。

　他趕示意司機落下車窗。

　結果車窗剛落到一半，就見靳南野一張臉沉了下來。

　他眸冷冽地朝周斌看去，“讓你開窗了嗎？”

　“......”

　***

　收到南奏咨詢的面試通知時，秦煙急急忙忙找到公司大廈。

　公司人事聽說是來面試的實習生，就帶著去了面試會議室。

　秦煙踏進會議室，朝幾位面試們打了招呼。

　其中一個面試示意坐在面前的空椅上，笑臉盈盈道：“抱歉，我們還有一位主面試要晚點來，不會耽誤你時間吧？”

　秦煙笑道：“沒關系，不耽誤的。”

　面試們有說有笑地跟閑聊，一邊等著另一位面試的到來。

　“不知道秦同學有沒有聽說過我們老板，他也是你們學校的校友呢。”

　秦煙好奇，“我們學校的？”

　面試點頭，“是呀，當時他在你們學校應該出名的，我聽說還是你們學校的校草呢。”

　可能是覺得這些話題小生會興趣，所以面試不免多說了幾句。

　“咱們老板Jim畢業兩年后，就當上了國際TOP級外企的CEO。沒多久他就自己出來創業，又在短短兩年時間，將公司發展為了國第一獵企。”

　秦煙忍不住在心里驚嘆。

　早就聽聞南奏咨詢的創始人Jim年名，地位和價矚目驚人。

　偏偏人卻低調得很，除了業的人知道，外界幾乎沒有他的信息，卻不妨礙他的傳說在各界瘋傳。

　秦煙是越發好奇，這創始人到底是哪位知名校友。

　很快，會議室的門被人拉開。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秦煙扭頭看去，臉上的表立馬頓住。

　靳南野著一矜貴冷的黑西裝，里面的白襯衫領口稍微敞開一些，出了脖頸冷白的皮。視線往下，還能看到清晰而的鎖骨。

　跟從前記憶中那個年青的模樣不同，現在的靳南野褪去了一青。

　姿拔高大，步子沉穩，的氣質顯得男魅力凸顯，氣場更是強大。

　他走進來時沒看，一手拿著份文件，另一手著西裝兜，邊走邊朝面試們點頭。

　靳南野坐下后，還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出鑲嵌了某頂奢品牌定制版的Logo。

　高貴大氣，奢華至極。

　他整理袖口時，整個會議室雀無聲，沒人敢開口說一句話。

　等靳南野整理完了，他才起眼皮。

　眼瞳黝黑而深，狹長的桃花眼自帶深，卻又因他不含緒的眼神，而顯得淡漠疏離。

　細碎的從窗外投進來，將男人籠罩起來，給他俊逸的臉龐鍍上一層淺淡的暈。

　尤其是眼睛微斂起來的時候，會有一種朦朧的曖昧。

　從前，秦煙一直很喜歡他這雙眼睛，笑起來深又溫。

　可此時，他卻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靜靜地看著。

　眼眸漆黑，深不見底。

　靳南野不說話的時候，周圍的氣氛也抑起來。